第67章對弈

  「為何不敢？十成的人口和土地，華胥國共有四千萬人口，十成就是四百萬人口，如果他用這些人訓練一支軍隊，也有幾十萬人，如果他要擁兵自立，足以建立一個新的國家！」蘇驚華一路上都在仔細分析這件事，越想越覺得可怕。

  「覃紫衣怎麼說？」皇甫矜當然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一個國家，憑空消失了四百萬人口和土地，是足以滅國的隱患。

  「她和覃府絕對不會袖手旁觀，畢竟是國家大事，只是，沒有證據，不知道皇上會不會信！」蘇驚華很擔憂。

  「孤現在立刻進宮，秦若和秦離來了嗎？」皇甫矜之前還想置身事外，現在看來，不得不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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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蘇驚華明白皇甫矜的做法，皇權爭鬥越不過家國大事，在國家有危難的時刻，皇位什麼的，都可以放一放。

  文遠也點點頭，「我和你一起！」

  「不，這件事，文家不宜出面！皇爺爺本就對你們忌憚頗深，你還是當你的富貴閒人吧！」皇甫矜搖搖頭，語氣不容置喙。

  「也好！」文遠明白皇甫矜的用心，欣慰的點點頭。

  皇甫矜帶著秦若秦離進了宮，蘇驚華則留在別院等。

  「蘇姑娘，可否陪文某手談一局！」文遠做了個請的姿勢，一派瀟灑恣意。

  「文太傅棋藝冠絕天下，驚華不敢！」蘇驚華不明白這位太傅為何要和自己下棋，但是，她明白，憑自己的棋藝，在文遠面前，十招都過不了。

  「反正等著無趣，就當消遣消遣時光！」文遠不讓步，人已經坐到了棋盤邊，指著之前他和皇甫矜未下完的棋局，「這是我之前和皇太孫所下的棋局，未完，不如蘇姑娘替殿下繼續下！」

  「驚華更不敢了！若是輸了，殿下會不高興啊！」蘇驚華淡淡一笑，但人已經走到棋局旁邊。

  「此局殿下明顯已經處於敗局，可為何文太傅不將殿下一網打盡？」蘇驚華有點不明白，好奇的問。

  「沒事，我就是無聊，跟他玩玩，若是一舉將他滅了，誰還陪我下？」文遠這話倒不假，他的棋藝在整個華胥國都找不出兩個能與之抗衡的，皇甫矜自來又不喜歡下棋，能陪他玩就不錯了。

  「文太傅可以去找逍遙王啊，逍遙王棋藝高超！看皇太孫的棋藝，明顯和您不在一個級別，您不覺得無聊啊！」蘇驚華是不明白這些天之驕子獨孤求敗的心裡，在她看來，下棋不過是閒暇時打發時間而已。

  「坐下，下棋就是打發時間的東西，逍遙王那個人，權利心太重，下個棋也看成是一場生死博弈，沒趣！」文遠嫌棄的捻起一枚棋子，挑了挑眉，「你先！」

  「逍遙王被譽為最無欲無求的王爺，逍遙二字可謂最適合他，文太傅卻為何說他權利慾望太重？」蘇驚華隨便撿了棋子放在西北角。

  看蘇驚華隨便落了一子，文遠輕嘆一聲，在東北角對蘇驚華的大部隊進行繼續圍困，「你怎麼也和那小子一樣，這麼不上心。你沒看見西北角已經是死局了嗎？要是真的戰爭，你就該棄了這一塊去保自己現有的領地。」

  「文太傅，只是下棋而已，不用太認真！再說，西北角看似死地，可你不也覺得勝券在握，放棄了圍困嗎？」蘇驚華又在西北角落下一字，整個棋局突然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因為蘇驚華居然突破了文遠的圍攻，起死回生了。

  「就算你救活了西北角這一隊人馬，但對整個戰局不會有太大的影響！」文遠在東北角繼續圍困大部隊。

  「真的戰爭中，敵人越是覺得勝券在握的地方，精力投放越少，而會把主要部隊都投放到主戰場中。但其實每一場大的戰爭，主戰場的決定作用太少，就如千年前那場最著名的龍虎關戰役，翰宇王朝的皇帝僅用一千人的特殊部隊越過龍虎關，從背後襲擊了當時的西遼，造成西遼敗退，最終統一了四國！」

  蘇驚華一子落在西北角和正中間的交界處，原本她已經死了的隊伍因為這一顆棋子被連成了一片，「文太傅，大國之間的博弈，戰爭固然是必不可少的東西，但是，戰爭帶來的往往都是兩敗俱傷。如何能兵不血刃的將對方擊敗，才是最高超的下棋之人！」

  「妙，妙啊！你比那小子聰明多了！」文遠這才發現，蘇驚華已經慢慢的將必敗的棋局復活了，雖然目前看來，仍然是處於劣勢，但是，有了反擊的能力，不會再被動挨打了。

  「太傅過獎，殿下是主帥，需要考慮的是全局，而驚華是謀臣，自然要替他管好自己的這一塊地方。」蘇驚華棋風突然一變，又將主要精力放在了主戰場。

  「嘿，怎麼變了？」文遠發現蘇驚華改變了策略，總算覺得有點意思了。

  「殿下是儲君，許多時候做事要考慮名聲和民意，但驚華不需要，驚華的目的就是勝！至於手段和方式，當然是怎麼快准狠，就怎麼做。」

  「不錯！不錯！」棋局的結局當然還是蘇驚華輸，但文遠卻對蘇驚華越加滿意。

  傍晚時分，外面下起了雨，皇甫矜領著秦若和秦離回來了。

  「如何？」文遠放下棋子，看皇甫矜面色不怎麼好，主動詢問。

  「皇爺爺信了，但是，皇爺爺明顯以為我是為了皇權才這樣做！」皇甫矜並不失望，他在決定出面的時候，就已經知道結果。

  「覃丞相去了嗎？」蘇驚華看秦若和秦離腿有點虛，估計跪了許久，朝兩人揮揮手，示意她們出去休息！

  「沒有，覃丞相是皇爺爺的肱骨，他有自己的方式與皇爺爺聯絡！」皇甫矜很坦然，並不因為老皇帝對他的責備而後悔。

  「那我們現在能做什麼？」皇帝明顯覺得這件事是皇甫矜為了擊敗自己叔叔設下的局，如果就這樣，皇帝多半會輕拿輕放。

  「什麼都不做，交給覃丞相！」皇甫矜知道什麼叫適可而止，所以不打算再做什麼。

  「也對，等皇上從覃丞相那裡得到證據，他就會明白殿下的苦心。可若現在做什麼，只會讓皇上對你誤解更深。」文遠很贊同皇甫矜的做法，有些事適可而止，點到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