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重回雲天門

  畢竟，若是靈石礦之事被發現，那按照宗門規定可是要上繳的。

  千萬靈石上繳給宗門，他可不會讓宗門占這樣的便宜。

  只是隨口一句話，又讓李榮幾人直是面面相覷。

  且不說蘇放三人，李榮幾人那可也是在夙興山修煉過的，自然知道地下三層是何等可怕的地方，即使是金身境後期的玄徒，也少有往裡面鑽的。

  而要想活著回來，靠的可不止是實力，甚至運氣都占有很大程度的關係。

  好一會兒，李榮才鎮定下來，看看曹肥三人，一個個亦是氣勢不錯，都是金身境中期修為，便問道：「你們三人是……」

  曹肥立刻說道：「我等三人原出身黑河門，因得罪內門弟子而被趕出，流落到此。幸得老大看中，收我們三人為跟班。」

  「老大……」

  李榮愣了愣，然後恍然大悟。

  

  李默便道：「師傅，他們三人也都一路上幫了我不少忙，我便也先答應他們，讓他們進入本宗，不知道師傅可否幫忙兌現這承諾呢？」

  李榮一笑道：「原本收外門子弟入宗門，是需要經過諸多考核。不過，既然默兒你說了，那我這做師傅的豈能不給薄面。從現在開始，你們便是我雲天門中人了！」

  「多謝前輩！」

  曹肥三人頓時大喜。

  在這坊市漂泊流離多年，如今總算是有了歸宿。

  李榮又說道：「我會暫把你們安排在外門，以你們的修為，可以去考個執事甚至是管事類的職務，待你們做出成績之後，也會有機會進入內門。」

  「多謝前輩。」

  曹肥三人又是大喜。

  這時，李榮又說道：「默兒，最近我聽到一個傳聞，說在地下二層，有四個人將暮劍閣和青泥山的高手擊敗，其中一人名為李默，出手的三個跟班都姓曹，該不會就是你們吧？」

  「正是。」李默淡淡答道。

  「當真？那太好了。」

  李榮一臉驚喜，原本聽到這話時以為是誤傳，不想是真的。

  這三個跟班能夠強橫到這地步，連兩大宗派的內門高手都能夠擊敗。

  而且傳聞中，可是傳說壓倒性的勝利。

  能夠引入這樣的人才，對於宗門而言絕對是大好事情。

  他便說道：「這兩個宗派的人可不是省油的燈吶，你現在回坊市的決策是相當明智的。免得他們再來找麻煩。」

  李默微微一笑，沒有說什麼。

  唯有曹肥三人心裡清楚，這些來找麻煩的兩宗人馬都已經橫屍地下二層了。

  若此事為李榮所知，只怕臉上的驚訝又要再添幾分了。

  李榮略一想，又道：「你這修為達到金身境中期，那過來歷練的目標也達成了。算起來，剛能趕得上今年的內門執事考核，那就不耽擱了，明日返回宗門。」

  於是，第二日，一行五人上路，爾後籍由傳送陣，重新回到雲天門。

  一抵宗門駐地，眺望群山，恍如隔事。

  初冬的雲天門，早是大雪飛揚，白茫茫的雲層，白皚皚的積雪，宗門之地，如詩如畫。

  李榮叫來弟子，吩咐了幾句，將曹肥三人帶往外門。

  一邊朝峰頭走，李榮一邊講起關於執事考核的一些事情，李默默默記下。

  回到住所休息了一陣，便已是入夜。

  李默這時趕往紫竹山，山下的弟子自認得他，皆恭敬讓行。

  待來峰頭之上，此時月放光華，洞府前的空曠壩子上，蘇雁正煉製著靈丹。

  一年不見，蘇雁已年滿十六，粉粉的小臉已蛻去稚氣，一襲百花裙，頭扎碧玉簪，嬌美如花，俏麗如卷。

  麝香兔又肥了一大圈，正蹲在一邊啃食著靈草，發現有人接近，立刻扭過頭來，耳朵豎得高高的。

  李默一笑，做了個禁聲的手勢。那小兔子倒也通人性，耳朵耷下來，低下頭去繼續吃東西。

  李默靜站在遠處，並不去打擾。

  如此靜靜過了半個時辰，蘇雁輕吐一口氣，揭開爐蓋，俏臉上頓時綻放笑意。

  直如春花爛漫，讓人移不開眼神。

  饒是李默，前生未曾動情，更看慣了宮廷美人兒。但此刻眼中，小丫頭卻比起那些美人不知絕色多少。

  想想有如此小佳人陪伴一生，倒也有心生暖意。

  「雁兒……」

  他輕輕喚了聲，從小道上走了出來。

  「默大哥！」

  蘇雁扭頭一看，驚喜出聲。

  那眼圈頓時一紅，人宛如翩翩蝴蝶飛來，撲入少年懷中。

  佳人入懷，嬌柔如水，絲絲蘭香撲鼻而來。

  輕撫秀髮，李默輕聲說道：「我回來了。」

  「恩……」

  小丫頭把頭埋在李默懷中，輕輕嚶嚀一聲，宛如蚊語。

  此刻時間似乎靜止，又好似回到了那晚分別之時，無需言語，只是靜靜聽著對方的心跳，仿佛過了億萬年般恆久。

  待到蘇雁從懷中起來，小臉菲紅，低著頭梳理著凌亂的秀髮，偷偷朝李默一瞥，眼中是儘是相思。

  一日一日，一月月，望穿秋水，如今李默終于歸來。

  如今的李默，比起一年前高大了不少，清秀的面容不改，卻又增添了幾分勇猛之氣。

  「雁兒的丹道天賦果然不錯，這才一年，已經進入玄級三品了。」

  李默輕贊道。

  「都是師傅指導有方，各種靈丹，玄火都不吝賜予給我，才能有這樣的進展。只是，我一心撲在丹道上，武道上的成就卻很慢呢。」蘇雁說道。

  「無妨，各人自有天賦，武道遜色一籌，便無需強求。有我在，絕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李默含笑道。

  「恩。」

  蘇雁輕輕點頭，這話直是暖到心窩裡了。然後，抬起頭看著李默，說道，「默大哥這一年是如何過的，可否說給我聽聽？」

  李默一笑，牽起她的小手，坐到一邊的草地上，背靠大樹，隨口談起坊市修煉之事來。

  從隨蘇放三人修煉，到失散而尋找到先人埋骨之地，到被暮劍閣擒住，進入冰島苦修……種種往事談起，蘇雁只是聽得驚噓連連。

  聽到一半，眼神幽幽的看著李默，蘇雁直是心疼道：「沒想到默大哥這一年經歷了這麼多驚險的事情。」

  「要成為一個強者，註定要經歷諸多生死考驗，這些都算不得什麼。」李默呵呵一笑，又說道，「對了，我在那裡還遇到了秦姑娘。」

  「可兒也在那裡？」蘇雁驚喜道。

  李默點了點頭，說道：「她說會在丹道大會前返回秋水宗的，讓我給你帶個好。」

  「太好了，再過一陣子就是秋水宗主辦的丹道大會。據說三十三郡各宗門雲集，乃是一個大盛會呢，到時候師傅也會帶我過去。若可兒在那裡，便可見到了。」蘇雁歡喜道。

  話落，又撒嬌道，「到時候默大哥也去好不好？」

  「雁兒即說了，我自會陪同你過去。」李默微微一笑，眼中滿是柔情。

  月光灑下，懸崖小壩上，二人依偎而談，一晃便是天明。

  李默這才下了山，輾轉朝著藏書塔走去，一路抵達陣法區。

  如今，李默武道為金身境中期，丹道為玄級三品，鑄器術為一境三等，唯有陣法尚未入門。

  因此，對陣法的研究成為如今最迫切的事情。

  憑著內門長老親傳弟子的身份，李默直接上了第六層，這裡藏有數以十萬冊的陣法秘籍。

  李默並不挑肥揀瘦，陣法一道他連門都沒入，隨手翻看，一冊一冊，無論是大師所著，還是小道雜書，皆一一閱覽。

  生前能成為商天國第一的地級煉丹師，除了本身丹道天賦之外，廣博的閱讀也是必要的一環，尤其是一些不為人注意的小道雜書，這些書冊中往往包含著常人不知的知識，甚至是秘密。

  如此在塔中一呆就是數日，李默憑藉著絕高的記憶力和領悟力，閱讀了數百冊陣書書籍。

  爾後，他便回到峰頭上。

  閉門祭鼎，開始煉製起陣器來。

  其實，修為進入金身境初期，成為一境二等鑄器師，便可以煉製陣柱了。

  但是，大部分玄徒都是在金身境中期甚至是後期才可能擁有完整的陣柱，這一點，即使大宗派也不例外。

  究其原因，無非有二。

  其一，一個法陣需要數根陣柱而成，每一根陣柱都要獨立煉製，因此所耗費的材料比起一般的玄器那要多得多。

  其二，陣柱的煉製比起玄器多了一個「刻畫咒紋」的步驟，而這一步驟直接讓陣柱煉製的失敗率十倍於玄器。

  因此，很多玄徒在金身境初期開始煉製陣柱，往往要耗費一兩年的時間才能夠製成。

  所以當初江重天為了捕捉冰蜼，而損耗數根陣柱時才會痛心疾首。

  不過，對於李默而言，因為意外獲得了極品玄戒，裡面有著大量的材料，再加上從江夜遊等人身上搜刮而來的東西，煉製陣柱的基礎已成為可能。

  而他要煉製的陣法，並非是一般人所用的攻擊類法陣火球陣，而是輔助類法陣：火縛陣。

  拿出煉鼎，祭起玄火，一樣樣煉材投入其中。

  煉化、聚合、凝縮、塑形，其難度予如今吞噬了鑄玄石的李默而言，並不算難。

  不過到了刻畫咒紋這一步，饒是李默，也不敢有半點輕怠。

  可以說，咒紋乃是陣器的核心所在，而刻畫之時，更不容得有一絲的誤差。

  每一條紋路，其長短、角度，都有著特殊的規則，而這些，自李默在藏書塔一行，早銘記在心。

  待到咒紋完美成形，第一根陣柱終於成形，足足耗費了六日時間。

  而光是這，便足已傲視同門了，很多至少要耗費數月時間才可能煉成第一根。

  此時，也到了內門執事考核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