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約戰孫甫

  孫甫早是臉白如紙，聽到這話，雙腳不由一顫，差點就要跪下去。

  「欺負我的徒兒，你好大的膽子！」蘇青玉素麵森冷，字字如刀，一股強橫無匹的威壓自天而降。

  剎時間，數萬弟子皆感受到一種可怕的精神壓力，一個個噤若寒蟬。

  宗門諸姓之爭，歷年都有不少弟子失蹤事件，只是無從查找，但這種事情一旦攤到明面上，那就棘手了。

  台上台下，所有人都望向孫甫。

  這個在執事位置上還沒有坐熱的青年，此刻已是如坐針氈，面對堂堂內門長老的質問，內心恐慌之極。

  就在這時，孫秉突而說道：「玉師妹，僅憑兩人之言，就斷定此事真偽，是否太過武斷了？」

  諸人一聽，便知道孫秉要為孫甫說話。

  原本區區一個外門執事，於內門而言無關緊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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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孫甫剛才被李默弄得極為尷尬，憋了一肚子氣，一見這事情，立刻便橫插了一腳。

  「怎麼，秉師兄是要護短不成？」蘇青玉冷冷看著他。

  孫秉一笑道：「老夫只是據理而言，沒有證據，僅憑一言就處置孫甫，怎麼都有點說不過去吧？好歹，他也是外門執事。」

  孫甫心頭頓生希望，扯著喉嚨大叫道：「稟長老，弟子未曾做過這樣的事情，全是他們二人誣陷！」

  「你胡說！」蘇雁氣得杏目圓瞪，指著他大罵道。

  「我胡說？那你拿出證據來，證明我曾經做過對付你們的事情。」孫甫有了內門長老撐腰，一時底氣十足，異常強硬的回擊道。

  場外數萬弟子議論紛紛，三人之爭，一下子變成了孫蘇兩家的爭執，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要想處置孫甫，顯然極難。

  就在這時，李默突而高聲說道：「其實，有沒有證據並不重要。孫甫，你我之間的恩怨，只有一種解決方式，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趁現在這麼熱鬧，不若，你我就在這裡來場生死戰好了！」

  「什麼？」

  眾人頓時大吃一驚，萬沒料到李默竟公然約戰孫甫。

  「李默，你在說什麼糊塗話！這件事情，自有我們為你做主。」李榮急得又站起身來，大聲出言制止。

  這少年，怎麼就這麼不守規矩，消停沒到一會兒，又出驚人之言。

  孫秉則不失時機的大聲說道：「榮兄你這話就不對了，咱們雖是長輩，但弟子之間的恩怨確也是他們的恩怨。李默即有這份膽量，我看這倒也是解決方法的一種。」

  「你……」李榮氣得一瞪眼，暗罵孫秉落井下石。

  蘇青玉也一皺眉道：「李默，金身境的修為可非鋼魄境所能敵，貿然下生死戰書，可是要把自己命搭進去的！」

  李默微微一笑，朗聲說道：「世人皆言，萬毒森林乃是宗門長老才能去的地方。但是，弟子不也平安返回了嗎？」

  「這……」蘇青玉聽得一時語塞。

  諸弟子們也不由得面面相覷，確實在李默身上，有著太多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此時，李默聲音一沉，大聲說道：「弟子並非鹵莽之輩，即下戰書，便有必勝的信心！」

  話間，身上氣勢陡漲，雙目如刀，更散發出一種強大的精神威壓。

  以至於眾長老都不由微微一愣，這少年，好大的煞氣。

  此子，萬萬留不得！

  孫秉眉頭一挑，朝著台下一指道：「孫甫，你可願意接受李默的挑戰。」

  「弟子願意！」孫甫豈會放棄這機會，連忙回道。

  孫秉便斷然說道：「既是如此，那咱們幾位長老就做公證。無論誰死，都不允許繼續追究下去！」

  李榮等人俱是臉色一沉，即罵孫秉不懷好意，借題發揮，又擔心李默自大過頭，惹來殺身之禍。

  原來諸人以為無趣的一場三試堂賽，因為李默的出現，不時提心弔膽。

  戰局即定，二人來到廣場中央。

  孫甫面帶獰笑，慢慢拔出長刀，日光下，刀身耀耀生輝，一股股烏黑的土系真氣纏繞其上。

  另一邊，李默巍然如山，手持斬辰劍，騰騰火焰繞身而行。

  戰事未開，土火之氣相互撞擊在一起，發出細碎的響聲。

  上品玄器！

  見到孫甫的武器，不少人頓時心頭一沉。

  原本指望李默手中的上品玄器能夠占上幾分優勢，卻沒想到孫甫竟也有上品玄器在手。

  大戰一觸即發，場外也是罕見的寂靜。

  原本，換做任何人以鋼魄境後期尤其是剛剛踏入這個境界的玄徒，去挑戰金身境玄徒，這場戰鬥都沒有任何的懸念可言，絕對是瞬間秒殺。

  即使是前者是內門弟子，這個結局也不會逆轉。

  然而，偏偏李默在這三試堂上創造出了太多的奇蹟，以至於無論場中弟子，還是諸位長老們，對這場戰局竟都未敢下定論。

  「砰——」

  李默動了，身如雷霆，一瞬便已撲至孫甫身前。

  「千重絕殺！」

  毫不留情的十成真氣，灌注在斬辰劍上，劍出帶著呼嘯奔雷之聲。

  「金身氣罩！」

  孫甫傲然一笑，全身金光暴滿，化為氣罩。

  「砰——」

  斬辰劍斬中氣罩，氣罩未損分毫，李默卻被震得雙臂發麻。

  「十軍訣！」

  孫甫冷笑一聲，刀出猶如裂山碎海之勢，刀影重重，其間似夾雜著惡鬼森影，駭人之極。

  「飛星十連刺！」

  李默變招迎擊，刀劍相撞，發出劇烈的聲響。

  刀上暗含的霸勁將李默震得連連後退，一連退了十來步。

  李默還未站穩，一彈身再度發動進攻。

  短短時間，發動了十幾次攻擊，但每一次都是無功而返。

  看台之上，李榮眉頭越蹙越深：「金身境修為擁有的金身氣罩，乃是鋼魄境修為無法破壞的至強護身真氣，任這李默如何厲害，只要修為停留在鋼魄境境界，便無法將其破壞。沒辦法傷到孫甫，再如何強也沒有用。」

  蘇青玉亦嘆道：「是啊，這少年實在太自大了，枉送性命。」

  話中透著惋惜，到底太過年輕，按捺不住怒氣。

  場中，也開始了細碎的私語聲，不少人紛紛搖頭，果然李默的挑戰還是不切實際的妄想

  吳興郡諸家的族人們，皆是臉色沉重。

  好不容易出現的天才子弟，只怕會在這一戰之後隕命。

  唯有蘇雁緊緊抿著嘴，小臉上眼神堅定。

  「碎骨拳！」

  「裂魂拳！」

  李默一次衝鋒，不止使用劍訣，更用上了道天煉火訣的兩記真元技。

  但縱然如此，也難以震破金身氣罩。

  待到李默被再一次震退之時，孫甫突而動了。

  快如閃電，一瞬撲到李默身前。

  「鋼甲覆身！」

  眼看無法避閃，李默連忙運起防禦武訣。

  「轟——」

  沉重的刀勁轟砸在了鋼甲氣罩上，生生將其震成粉碎。

  李默即使退得快，亦被殘餘的勁道卷飛出去，落地時氣血沸騰，一股鮮血直從喉頭湧出。

  強！

  孫甫之強，遠比普通的金身境弟子更強。

  未盡全力的一刀，便令李默受了兩成內傷。

  看台上，孫秉肆無忌憚的大笑起來：「我還蠻期待李默的表現，沒想到是如此不堪一擊。孫甫才用不過五六成的真力，就連真元技都沒使上，李默便已經受不了了。」

  「挑戰金身境，本就是個笑話。到底也是外門執事，被區區一個新入門的弟子擊敗，這傳到外面去，豈不是個大笑話。」趙如恆笑道，「不過，既然定了下生死戰，那咱們也只有靜觀其變了。」

  廣場上，孫甫傲然說道：「就這點本事也敢向我挑戰，我就用七成戰力送你上路！」

  孫甫狂沖而來，人在數丈之地，掄刀狂斬：「真元技•十軍惡斬！」

  「吼——吼——」

  刀勁化為重重灰霧，瀰漫十丈之地，霧色中無數毒蟒交錯纏繞，發出悽厲的叫聲。

  「諸星凝光斬！」

  李默暴喝一聲，火焰凝聚，化為星月之光，一劍劈斬而下，但僅是斬進灰霧一半不到的程度。爾後，被毒蟒咬得粉碎。

  眾人直呼不好，而一瞬間，灰霧便已將李默卷中。

  剎時間，李默被灰霧纏繞，不見蹤影。

  孫甫哈哈大笑，收刀而立。看台之上，李榮等長老皆是搖頭嘆息，受孫甫這一刀，李默只怕難以再戰。

  就在此時，突見幾抹虹芒突閃，穿透灰霧朝著孫甫射去。

  孫甫冷哼一聲，凝起金身氣罩。

  破竹刀！

  飛刀中蘊涵強大的真氣，在撞擊在金身氣罩時，真氣驟然爆發化為劍氣之勁。

  「砰——砰——」

  九把飛刀陸續扎中金身氣罩，但所起到的效果，也僅僅是在氣罩行留下一絲微淺的裂痕。

  與此同時，灰霧散去。

  場中突然傳來陣陣驚呼之聲，只見李默傲然而立，氣勢雄渾不減。

  承受灰霧刀勁一擊，那衣衫雖破碎如紙片，露出的護甲也有著一定程度的破損，渾身上下到處是縱橫的刀傷，但卻沒有眾人想像中那樣身受重創。

  「怎麼可能！」

  孫甫眼睛一瞪，於他的修為而言，這七成戰力的一刀，足以將李默震至重傷。

  李默輕描淡寫的一笑，眼神中充滿不屑。

  「我以重傷之身從烏山崖上掉下去，都死不了。你以為就憑你區區七成力的一擊，就能要我性命？孫甫，你未免太天真了吧？」

  「你……」

  孫甫聽得直是七竅生煙，自他入宗門以來，都是風光無限，升職執事更是平步青雲，又何曾被人如此輕蔑諷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