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惹怒

  啪的一聲。

  蘇錦手裡的茶杯重重放到了桌子上，她沉著臉看著唐嬤嬤，「你一個奴婢竟然敢如此跟我說話！玉秀，給我掌嘴！」

  聞言玉秀一愣，唐嬤嬤也露出不可置信之色，她萬萬沒想到蘇錦竟然一開口就讓人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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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還沒反應過來，玉秀抬手乾淨利索就是一巴掌，打得她頭暈轉向，等反應過來半邊臉已經出現了五個手指印。

  此刻屋內一屋子的丫鬟，唐嬤嬤平素一貫得臉，這會竟然被人當眾打了臉，她氣的一張臉幾乎漲成了紫紅色，朝著蘇錦便毫不客氣地開口道，「你憑什麼打我？」

  蘇錦冷然一笑，「憑你這些日子仗著二舅母的關係隨意剋扣的飲食，憑你打了我的丫鬟，憑你三番四次挑釁我。」

  「蘇小姐的話奴婢聽不懂。」唐嬤嬤沉著臉同樣也在冷笑，「今日這件事奴婢一定會據實告訴二夫人，請二夫人為奴婢作主。」

  「你儘管去就是了，你以為你是個什麼東西？不過一本卑賤的下人罷了，你真以為二舅母會為了你跟我過不去？」蘇錦說著輕慢的看著唐嬤嬤，那神色分明就是絲毫不把她放在眼裡。

  唐嬤嬤受此大辱，心裡如火燒一般難受，垂在身側的兩隻手緊緊攥著，兩隻眼睛幾乎要冒火。

  「蘇小姐就算是主子也不能如此不分青紅皂白就打人。我就是個奴婢那也是四小姐的乳嬤嬤，從小將四小姐帶大的人，你今日打了我，四小姐第一個就不會放過你。」

  蘇錦聞言皺了皺眉，面上似乎有些意外，「怎麼？你是四小姐的乳嬤嬤？」

  見她如此，唐嬤嬤頓時又來了底氣，當即昂著頭道，「那是自然，四小姐那是我親手帶大的，我們感情自然不同一般，雖然是主僕，但是關係比母女都要親近。」

  蘇錦唇邊微微勾起一個不易察覺的弧度，「比親母女都近？唐嬤嬤你這話若是被二舅母知道了，恐怕會不高興吧。」

  若是平時唐嬤嬤自然不敢說這些話，但是此時她挨了打憋了一肚子的氣，這會自然想著辦法找回面子。

  「就是二夫人知道了又如何？如今府中大小事情哪件不是我幫著二夫人管著的，二夫人也離不開我。」

  蘇錦唇邊笑意終於綻開了，她站起來繞過桌子走到前面，屈膝行禮。

  唐嬤嬤一度以為蘇錦這是對她行禮，臉上浮現出得意之色，剛要開口說話，卻見蘇錦目光看向門口，笑盈盈的開口，「二舅母你來了。」

  仿若一盆冷水澆下，唐嬤嬤臉上的笑容瞬間變成了震驚，她木然的轉身便看到姚氏站在門口，一張臉冷到了極點。

  「夫，夫人。」唐嬤嬤心瞬間沉了下去，額頭上不自覺地冒了汗，腦海里迅速思索著該如何應對，「夫人，您怎麼來了？」

  唐嬤嬤剛要上前攙扶姚氏，被她狠狠的甩開了手，姚氏冷笑著道，「不敢勞煩唐嬤嬤大駕。」

  「奴婢知罪，求夫人恕罪。」唐嬤嬤自知剛才失言了，撲通一聲跪到了地上求饒。

  姚氏冷眼看著她，「唐嬤嬤這是做什麼？趕快起來吧，我這個夫人可不敢當你這一跪，如今府中大小事還要靠你定奪呢。」

  這話聲音尖細刺耳，聽到唐嬤嬤耳中更是如刀子一樣，她甚至不用抬頭都知道此刻姚氏一張臉該是什麼神色。

  「夫人息怒，奴婢一時失言，奴婢不敢冒犯夫人，求夫人饒了奴婢這一次吧。」唐嬤嬤不斷地磕頭求饒。

  姚氏沉著臉一言不發，蘇錦見狀開口笑道，「二舅母就原諒唐嬤嬤吧，想必唐嬤嬤也不是故意說這些話的，定是一時口誤。」

  唐嬤嬤急忙點頭，「是，蘇小姐說的是，奴婢只是一時口誤。」

  蘇錦又笑笑，「二舅母就算不看在唐嬤嬤服侍您這麼多年的份上，就是看在四姐姐的份上，也該原諒唐嬤嬤，畢竟四姐姐是唐嬤嬤一手帶大的。」

  提及此事唐嬤嬤仿若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她朝著姚氏求饒道，「求夫人看在四小姐的面子上原諒奴婢這一次吧。」

  蘇錦笑得溫和，姚氏一張臉卻像是吞了蒼蠅一樣的難看。

  「來人！將這個刁奴給我帶下去關起來，明日一早立刻發賣！」姚氏幾乎是毫不猶豫地開口下了命令。

  唐嬤嬤大驚，她完全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

  「夫人！饒命啊。」唐嬤嬤還在求饒，姚氏已經不耐煩了，一旁站著的婆子上前一步，左右押著唐嬤嬤帶了下去，甚至連掙扎的幾乎都不給她。

  姚氏心情煩躁，處置了唐嬤嬤也未久留，轉身便走了。

  等人走後，玉秀一臉好奇的湊了上來，「姑娘，為什麼二夫人剛才那麼生氣？」

  剛才蘇錦求情的時候，姚氏明明已經有些鬆動了，看得出她雖然生氣但還是想留下唐嬤嬤的，可是不知道為何突然又改變了主意，那模樣恨不得立刻將唐嬤嬤處置了才好。

  蘇錦笑道，「因為四小姐。」

  玉秀越發不解，玉茗剛才也一直站在一旁，但同樣是一頭霧水。

  「因為剛才二夫人聽到了唐嬤嬤說她和四小姐情如母女。」蘇錦開口道，「作為一個母親，怎麼會容忍自己的女兒跟其他人情如母女？」

  尤其這個人還是一個身份低賤的下人，姚氏可以重用唐嬤嬤，也可以給她權力，甚至可以容忍她的張狂，但是不能容忍她跟自己的女兒走的太近。

  很顯然剛才唐嬤嬤的話已經觸及到了姚氏的逆鱗，而蘇錦不過是順水推舟，故意提起讓姚氏看在孟含煙的面子上放過唐嬤嬤，這看似沒有問題的一句話無疑是提醒了姚氏，唐嬤嬤和孟含煙比跟她這個生母還親近的事情。

  姚氏怎麼可能放著那麼一個人繼續留在身邊，所以才會立刻處置了唐嬤嬤。

  當然這些事，恐怕唐嬤嬤永遠也不會明白了。

  至於她自己，在這件事中，從頭至尾都扮演了一個人局外人的角色。蘇錦看著屋外站著的幾個丫鬟，芍藥不知道何時已經不在了，想必現在已經去了呂氏院子中報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