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0章 抉擇

  指甲蓋被剁掉小半截的聖子寒毛畢豎，方才的那一斧，險些令他成為了殘疾。

  這當中固然有他不把山神當人看，膨脹到沒邊的緣故，但更主要的原因還在於山神的暴走太過突然。

  按照聖子的切身體會，此刻的山神已經觸及到天花板的界限，只差那麼臨門一腳便足以躋身與聖子對等的境界。

  「可惜了，你錯過了唯一殺死本尊的機會！」聖子吹了下斷裂的爪子，不無嘲弄的意味道。

  確實，眼下的山神讓聖子感受到了一絲威脅，不過也僅僅是一絲威脅而已！

  正如聖子所說的，剛才趁著他麻痹大意，或許還存有一丁點擊殺的機會，現在他已經引起了警惕，即便山神有觸及天花板的實力，照樣不是和他一個量級的。

  來自神州大地各處的山川之靈匯聚於足下，差點沒將山神給撐爆，如此龐大且駁雜的靈氣，若有充足的時間供它梳理消化，興許還有微乎其微的概率一舉成就地仙之位，打破天花板的限制。

  奈何眼下大敵當前，根本抽不出空閒給山神慢慢消化這股外力，它唯一所能做的，便只有朝著聖子發起狂風暴雨般的攻勢，以此來宣洩體內積壓的靈氣。

  哐哐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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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亂舞成連片的斧影，裹挾著暴烈的罡風，牢牢地將聖子鎖在了中央。

  那一聲聲足以將耳膜震裂的巨響，恍如一台巨型機器正在鍛造鋼鐵，聖子所處的位置四周，空氣赫然變得扭曲粘稠，隱隱散發出赤紅的火光。

  饒是如此，聖子依然防守得遊刃有餘，別看山神打鐵打地火熱，可它這塊鐵壓根紋絲不變。

  天地觀的眾位祖師一個個都是機靈鬼，眼瞅著山神正面抗住了聖子，他們不約而同地打起騷擾和牽制，時不時給聖子來記陰的。

  這種噁心人的戰術收效顯著，起碼搞得聖子有點不舒服，沒辦專心應付山神，一時間竟也騰不出手來轉守為攻。

  顯然，比起之前毛毛糙糙的朱雀，天地觀的眾位先祖才是深諳打團精髓的戰術家。

  ……

  天地觀三壇，宗壇所召來的列祖列宗，艱難地抵住了聖子的一波攻勢。

  隨後所開的地壇，則調動了神州大地各處山川之靈相助，令山神獲得了短暫制衡聖子的力量。

  兩大法壇關鍵時刻發揮的效果無需多言，不過為了開啟宗壇和地壇，玄微付出的代價亦不小。

  「難怪前世強行開三壇後會身死道消，天地之力豈是那麼容易藉助！」玄微輕嘆出聲道，臉上的倦容和憔悴肉眼可見。

  玄微前世的李道人修為絕對有摸到天花板，背靠一個香火鼎盛的道宮和大量門人弟子，更兼精心打造的三大法壇，條件遠勝於如今的玄微數個檔次不止。

  即便這樣，最終他開啟三壇後照樣不免身死道消，由此可見當中的難度和代價之大！

  玄微之所以能支撐著先後開啟宗壇和地壇，很大程度上要多虧體內的那一縷國運。

  東海之戰中玄微單人單劍阻斷百萬異獸的一幕通過電視放送到千家萬戶後，他體內的國運瞬間壯大了數倍，保守估計絕不在古代那些王侯將相之下！

  開啟地壇的時候，正是靠著國運庇護相助，玄微才能這般順利地調度起神州大地各處的山川之靈。

  「無上天尊！還剩下最後的天壇，萬望務必成功！」玄微抬頭掃了眼上空激鬥所攪起的餘波，微微蹙眉道。

  僅憑宗壇和地壇，固然將聖子逼得略為狼狽，可指望徹底壓倒他，未免過於奢望。

  緩步走至天壇下方，玄微止步環顧了下四周，似要將天地觀的一草一木都牢記在心中。

  下一秒，玄微臉上雜糅了眷戀、欣慰等各種情緒的複雜神情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固不可徹的毅然決然。

  「夫屍解者，形之化也，本真之練蛻也，軀質之遁變也！」玄微口中低聲誦出一本秘要中所記載的屍解之法，周身上散發出一陣湛然的青光。

  只見玄微的身軀一點一點開始消散，他的魂魄則愈發凝實，仿佛欲從肉身這件軀殼中蛻變升華而出。

  不待片刻，玄微的肉身便是煙消雲散，僅餘下了一道氣勢與威壓不斷暴漲的靈體。

  「差不多了，現在應該足夠開啟天壇了！」玄微看了眼地上殘留的法衣以及寒月劍匣等法器，隨即便驅動靈體飛至了天壇之上。

  之前開啟宗壇和地壇，玄微已經差不多透支完體內靈氣，就連神識都損耗頗多，縱使有國運護體亦無法繼續開啟天壇。

  是以，玄微做出了一個無奈的抉擇，屍解！

  玄微的修為處在化神初期，且這還是存有一定的水分，他的心境修為卻要遠超真實修為，所以在他的真實修為追趕上心境修為之前都將不會面臨瓶頸。

  換個角度來說，玄微的肉體拖了魂魄的後腿，成為了禁錮修為提升的枷鎖。

  玄微選擇自行屍解，不惜放棄成仙路上的康莊大道，為的正是打破修為的枷鎖，最快地獲得境界上的提升！

  ……

  玄微屍解的剎那，那股驟然拔升的威壓，自是溢散至了聖子處。

  「不好！」察覺到道觀內這道不斷攀升的氣勢，聖子眼中不禁閃過幾分陰鷙。

  直覺告訴聖子，如果放任這道已經觸及天花板的氣勢繼續增長，打破界限幾乎是必然的事情！

  一個山神外加天地觀的列位先祖，最多壓制聖子一時半會，他自信很快就能反守為攻，可若是再加入一個同境界的敵人，那就不好說了。

  拼著腹部挨上一斧作為代價，聖子狠狠揮出蓄力的一爪，劃開了山神身上的金甲。

  一擊重創山神，聖子仰頭吐出數十枚妖氣彈，逼退遊走在旁側的天地觀列位先祖，雙翼振動便欲襲向天地觀內。趁著這股氣勢尚未打破天花板之前率先將其按死，只要收拾了這個隱患，剩下的都不足為慮。

  啪！

  一雙粗壯有力的臂膀猛地拽住聖子的後腿，只見身受重創的山神丟棄了手中巨斧，拼著最後一股力將它倒甩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