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戴帽不算什麼

  一個人孤獨離開，

  這一次，董芳卓拒絕了隨行的經紀人林旭，中聯傳媒的總經理。

  沒有歡送，

  沒有祝福，

  孤身回到安特衛普，他愕然發現，

  除了自己的第一個進球之外，他只記得這裡的手型餅、香腸麵包、各色啤酒和當地的唐人街。

  而他的第一個進球？

  

  那是2004年4月11日，安特衛普隊客場2-1擊敗色格拉布魯日隊，他在本場比賽中不但首次踢滿全場，還在比賽中為球隊頂進了決定勝負的一球。

  這是他征戰比利時甲級聯賽的第一個進球，也是登陸歐洲後在正式比賽中的首粒進球。

  太晚了！

  回想過往，他發自內心的自責和嘆息。

  必須儘快完成十個進球的任務。

  要更快地在球隊中獲得主力和首發的位置。

  但如果按照以前的時間來走，太晚了！

  來安特衛普之前，他就好好規劃了一番未來。

  目前最重要的是完成進球的任務，代表國家隊出場，殺回曼聯。

  而進球最簡單的方式？

  他把自己定位為職業生涯末期依舊進球如麻的C羅。

  雖然遠離曼聯十多年，但他從未放棄過看球。

  無數次在電視機前欣賞最高水平的球員踢球，加上自己的理解和經驗，在他十九歲的身體驅動下，他有信心。

  然後，要像籃球巨星科比一樣看到凌晨四點的洛杉磯。

  不，

  是凌晨四點的安特衛普和曼徹斯特。

  想要重新融入球隊最快的方式就是征服主教練和球隊。

  對主教練投其所好和進球。

  安特衛普排名比甲聯賽倒數第二，保級形勢岌岌可危。

  聯賽還剩下十四輪。

  「十四輪進十個球？爵爺肯定是在開玩笑，也許只是想激勵董芳卓。」

  安特衛普的訓練場外，國內的體壇周報記者表示了懷疑。

  以他多年的從業經驗來看，董芳卓回到曼聯的機率太小太小。

  因為根據統計，弗格森執掌曼聯17年，共租借出球員59名、102人次，只有8人在回到曼聯後打上聯賽，真正成為主力的只有貝克漢姆和奧謝，其次就要算曇花一現的查德威克。

  可見，租借後再去曼聯打主力是多麼艱難。

  早起的鳥兒有蟲吃，董芳卓不會再做傻子。

  第一天來到訓練場，他就成為了最早的那一個。

  他要在第一天就征服主教練馬克。

  馬克最欣賞他的什麼？

  速度。

  那就用速度來征服他。

  毫無保留地展示自己。

  當然，

  還有進球。

  嗖——

  新官上任的馬克在訓練場上，看到了董芳卓風一般的速度。

  很久沒有見過速度這麼快的球員！

  至少在比利時是這樣。

  而對於董芳卓來說，他現在的優勢並不僅僅局限於速度。

  還有他熟悉的曾經的隊友。

  他知道這些隊友的踢球習慣，傳球方式！

  這絕對是致命的！知己知彼！

  他不再需要幾個月的時間來適應安特衛普的體系、戰術打法和隊友形成默契。

  簡直是無縫對接！

  第一天訓練賽他就用三個進球讓馬克刮目相看。

  第二天，依舊。

  第三天，征服。

  第四天……

  「董，明天的比賽，你會首發出場。」

  「謝謝，我會用進球來回報你的信任。」

  董芳卓表現得有些過於平靜。

  馬克覺得很意外。

  「咦，你不是該表現得欣喜若狂嗎？畢竟是你的第一場歐洲聯賽。」

  「哈，頭兒，我確實欣喜若狂到沒有任何反應了……」

  董芳卓笑了笑，重新再踢一次，自己怎麼可能還這麼傻？

  然後，

  在主場對陣聖圖爾登的比賽中，董芳卓首發出場了。

  第5分鐘，他反越位成功，利用速度的優勢撕破了對方的防線，單刀進球。

  第18分鐘和第56分鐘，他在大禁區里通過精妙的跑位連續吃餅。

  歐洲的第一個帽子戲法就此誕生。

  守候多時的中國媒體自然可以大書特書了，把董芳卓吹上了天。

  這是國內媒體的一慣本性，每個留洋的球員都會得到這樣的優待。

  再世為人，董芳卓可不會再相信這幫牛鬼蛇神。

  我高光時，

  你們把我捧上天，

  我落魄時，

  你們卻把我送去地獄！

  上演帽子戲法，成為最佳球員，並且為球隊拿到了寶貴的三分，他自然得到了出席新聞發布會的機會。

  但他表現得相當冷靜。

  「在比利時甲級聯賽帶帽並不算什麼。」

  不算什麼？

  「意思是比利時甲級聯賽很菜？」

  要知道，

  此前這麼多輪聯賽，安特衛普一共也才打進了12個聯賽進球，平均每輪1個都不到。

  「不，只是英超聯賽的水平更高。」

  這句話有個鳥區別？

  就算只是在安特衛普踢了一場，他也對回歸英超充滿了狂熱。

  他並不認為自己真就很強大了，自己的實力還是那樣，只不過占了熟悉隊友的便宜，還有自己風騷的跑位帶來的結果。

  只是，他的進球也震驚了遠在曼徹斯特的弗格森。

  「上帝，這傢伙進了三個？」

  這才去了安特衛普多久？

  弗格森聽取報告的時候，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說真的，體壇周報那位記者分析得很對，他讓董芳卓進十個球，只是一種激勵的方式罷了。

  並不是真讓董芳卓完成這個不切實際的目標。

  只積18分，進球只有12個的安特衛普怎麼可能保級？

  開玩笑。

  可是現在，弗格森不這麼想了。

  「安特衛普保級有希望了。」

  在他眼裡，任何一名新入隊的球員，想要在第一場比賽里就可以做到進球，已經是一件相當艱難的事情，哪怕他很優秀。

  但是，董芳卓這孩子讓他，

  刮目相看！

  而時間？

  只是2月初而已！

  不知道為什麼，弗格森居然渴望時間能夠走得快一點……

  而在遙遠的東方，中國國家隊主教練阿里漢則陷入了沉思。

  他細數著中國國家隊的幾大前鋒:***、李金羽、李毅、張爍……

  那小傢伙才19歲，他行嗎？

  這幾天有不少人給他打電話。

  內部的好幾個領導，

  經紀人，

  甚至於***都給了他建議……

  都是主張帶上董芳卓打亞洲杯。

  可是，

  擠掉誰？

  入鄉隨俗，

  阿里漢也知中國隊的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