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 失望

  秋流雲從昀王府回到秋家，他想找父親詳談關於秋若雲的事情，可是連著好幾日，他都沒能在家裡看到秋丞相。

  守株待兔了幾天，他才在書房看到已經好些天沒見面的父親。

  「爹，我有話跟您說。」秋流雲最近越來越意氣風發的秋丞相，心裡只覺得苦澀。

  有些事情他雖然不願意承認，但到底還是發生了，他如今不過只是想要得到一個確切的答案。

  「進來吧！」秋丞相淡淡點頭，轉身進了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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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流雲立刻跟了進去，書房裡還有秋流雲的弟弟，看到大哥跟著父親一起從外面進來，他識趣地退下去了。

  「你想說什麼？」秋丞相在書案後面的太師椅坐下，抬眼看著他向來最看重的兒子。

  「爹，宮裡的秋婕妤，是不是妹妹？」秋流雲低聲問道。

  秋丞相笑了笑，「秋婕妤是我的女兒，她自然是你的妹妹。」

  「您知道我在問什麼，她跟若雲長得一模一樣，就連說話的聲音都是一樣的，爹，難道您以為這樣都能瞞得住我嗎？」秋流雲沉聲問道。

  「博彥，你到底想要問什麼？想要確定秋婕妤就是若雲嗎？你知道之後對你有什麼好處，不管她是誰，她都是我的女兒，是秋家的姑娘，她如今在宮裡，秋家除了儘量地扶持她，別的還需要知道什麼？」秋丞相問道。

  秋流雲沒想到他最敬重的父親會說出這樣的話，他痛心地問道，「爹，為了妹妹的私慾，所以就要害死一個無辜的人嗎？」

  「你在說什麼？」秋丞相皺眉看著他，「你如今是想質問我嗎？」

  「兒子不敢！」秋流雲說道，「兒子只是覺得，這麼多年來，秋家一直都在太后的控制之下，她要我們做什麼就做什麼，如今還多兩個惡秋若雲，您是一國之相，究竟為了什麼才會答應她，去害死昀王妃，您覺得昀王真的那麼好對付嗎？」

  秋丞相說道，「昀王妃和若雲已經沉船死了。」

  死無對證！誰又能知道什麼。

  「如果昀王妃死了，秋家肯定也沒好下場，我跟在昀王身邊這麼多年，很清楚他的能耐，爹，希望您到時候不要後悔。」秋流雲說道。

  秋丞相冷冷看著他，「你是打算幫著外人來對付我嗎？」

  「不會，但我不會留在帝都，這輩子都不會再回秋家。」秋流雲淡淡地說。

  「想跟秋家斷絕關係嗎？」秋丞相問道。

  秋流雲沉默了一下，看著秋丞相問道，「我不知道父親您想得到什麼，對於我而言，只希望看到秋家好好的。」

  「如果我不這麼做，秋家才要完了！」秋丞相閉眸嘆息了一聲，「你妹妹有奇遇，她知道秋家將來會是什麼下場，我原本也是不信的，可後來有些事情讓我不得不信，博彥，我也是為了秋家。」

  秋流雲笑著搖了搖頭，「就因為若雲的話，所以你把整個秋家都賭上了，讓她假死進宮難道就能改變什麼？」

  「如果不這樣做的話，那就是鳳容崢的天下，你以為鳳容崢會放過秋家嗎？你妹妹寧願當側妃也要嫁給他，結果他是怎麼對待你妹妹的，博彥，昀王妃本來就該死了，她不該活在這個世上的。」秋丞相說道。

  「爹，您……」簡直是瘋了，居然會相信秋若雲說的話，「你們把昀王想得太簡單了。」

  秋丞相說道，「當時的情況，就算我不那樣做，也會有人那樣做的。」

  「江梓瑗真的是你讓人去殺她的！」秋流雲心尖刺疼，想到那個讓他動心的姑娘，他心裡的愧疚真是無以言表。

  「你如果要離開帝都的話，我不會攔著你。」讓兒子離開也好，如果將來秋家不能成事，至少還有他活在外面。

  秋流雲心灰意冷，他不知道秋若雲到底說了什麼，讓父親竟然這樣信任她，甚至願意為了她不顧秋家的名聲了。

  他什麼都不想知道，也不想去知道了。

  秋流雲從書房裡出來，他如今覺得站在秋家大宅都很壓抑，恨不得立刻逃離這裡。

  他去了陶然居，喝得酩酊大醉，最好讓自己什麼都忘記了，什麼都不要知道。

  「王爺，要不要送秋世子回去？」杜陵站在鳳容崢身後，看著已經喝得不省人事的秋流雲問道。

  鳳容崢淡淡看著秋流雲，「不必了，會有人來帶他回去的。」

  「秋世子這樣子，是不是秋丞相跟他說了什麼？」杜陵疑惑地問道。

  「恐怕不止是說了什麼。」鳳容崢說道。

  他轉身離開了陶然居，沒多久，就有兩個小廝過去將秋流雲攙扶起來回了秋家。

  過了幾天，秋流雲才去見鳳容崢。

  「王爺，我今日是來辭行的。」秋流雲坐在鳳容崢的對面，臉色看起來有些憔悴，已然沒了往日那股君子如玉的感覺。

  鳳容崢淡淡看著他，「我不會放過秋家。」

  「我對王爺心中有愧，可秋家畢竟是我……」秋流雲有些說不下去，「我離開之後，秋家一切就不關我的事了，王爺，我會替您找到昀王妃的。」

  「你想去哪裡找？」鳳容崢問道，他利用萬言齋的力量都打聽不到她的下落，漁幫如今更是傾巢而出，他秋流雲一個人怎麼找到她？

  秋流雲說道，「如果昀王妃還活著，就一定能找到的。」

  他沒有告訴鳳容崢，他這幾天將那日追殺江梓瑗的人找出來了，逼問了他們那日的情景，道是當時夜色之下，看到遠處有一艘大船，看那船的樣子，似乎並不是鳳朝的，倒像是晉國。

  秋流雲想要去晉國一趟，說不定能打聽到呢。

  鳳容崢知道秋流雲的心意，他這時候也不好說什麼，如果秋流雲真的能找到江梓瑗，他能原諒他心裡惦記阿瑗的事。

  對於秋流雲的離開，最生氣的人就是宮裡的太后了。

  「你大哥這是什麼意思？如今秋家正是需要人手，他居然跟皇上辭了官，你父親也慣著他，讓人去把他叫進宮裡來，哀家要好好地問他，他到底是不是姓秋的。」太后怒聲對秋若雲說道。

  秋若雲倒不覺得生氣，她太了解自己的大哥了，他如今就跟上一世一樣，情願出去外面遊歷也不肯回來。

  沒了江梓瑗，很多事情都走上正軌了，包括脾氣越來越差鳳容恪。

  「太后，大哥要走便讓他走吧。」秋若雲低聲說道，「他一直就跟在鳳容崢身邊做事，如今要他跟我們一樣對付昀王，他未必做得到，既然做不到，就不要強求他，免得到時候猶豫不決，反而壞了我們的事情。」

  太后說道，「他畢竟是你父親的長子。」

  秋若雲冷笑了一聲，「太后，他雖是長子，可到底心不在我們這裡。」

  「罷了，既然是你父親同意的，自然有你父親的理由。」太后搖了搖頭說道，含笑看向秋若雲的肚子，「你有消息沒？」

  秋若雲故作羞澀，「太后娘娘，這……哪有那麼快呢。」

  「就是要快才好，御醫給你的藥要注意吃著，這樣才能快些懷孕，皇上如今不是每個晚上都讓你侍寢嗎？」太后笑著問。

  如今秋婕妤已經是皇上的獨寵，之前頗得皇上歡心的淑妃都難以望其項背。

  秋若雲輕輕地點頭，「太后放心，臣妾都注意吃著呢。」

  太后滿意地點了點頭，「那就好。」

  壽康宮這邊兩人都是滿臉喜色，其他宮殿的主子卻沒有她們這樣的心情了。

  淑妃江雪柔在聽說昨晚皇上又去了秋婕妤那裡，氣得把妝檯上的胭脂都給推到地上去了。

  「那個不要臉的賤人！」江雪柔氣得眼睛都紅了，誰都知道秋婕妤是什麼樣的身份，可如今誰都不敢提，生怕一不小心腦袋就不保了。

  「淑妃娘娘息怒。」屋裡的宮女都嚇得跪了下來。

  江雪柔深吸了一口氣，「本宮生什麼氣呢，那個狐媚子，早晚會不得好死的。」

  她本來還指望江梓瑗對付秋若雲的，如今……想不到連江梓瑗也死了！

  想到一向和她合不來的江梓瑗，江雪柔心裡也有些難過，到底是自己的姐姐，真的死了怎麼會沒感覺。

  「我們去皇后那裡，本宮就不相信，皇后真的能無動於衷。」照著皇上這樣寵幸秋若雲，那賤人肯定很快就能有身孕的，到時候真正緊張的人就是皇后和連貴妃了。

  宮女卻急忙小聲提醒，「娘娘，太后如今跟皇后娘娘勢如水火，我們若是跟皇后走得太近，會不會得罪了太后？」

  「難道我們不去找皇后，太后她老人家對就本宮另眼相看了？她如今眼裡只有那賤人！」太后也是一個不要臉的老貨。

  江雪柔剛進宮的時候，跟皇后也是不對付的，宮裡有幾個女人能真心來往呢，如今她們有了共同的敵人，那一切就不同了。

  只要能產出秋若雲這個賤人，江雪柔願意去皇后面前附小做低的，

  江雪柔穿了一套比較素淡的衣裳，來到鳳儀宮求見皇后。

  本來還以為要被刁難一下，沒想到皇后沒多久就讓她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