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及第

  江梓瑗一點都不希望沐神醫離開的，有他在恪王府，她就可以偷懶不用經常過來給鳳容恪針灸了，雖然皇上下旨讓她給他治病，但有沐神醫在，以他的名氣可以替她抵擋許多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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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若是離開了，那她就成了鳳容恪的直屬大夫了，想一想都覺得很煩人。

  雖然是她找出鳳容恪的病因，但治療方面還是師父比較精湛，所以，這麼久以來，她除了偶爾針灸一下，大多數時間都是師父在給鳳容恪治療的。

  實際上證明，師父是比她更高明的。

  沐神醫拿出兩本冊子，「這是我多年來行醫所寫的醫案，師父沒什麼能教你，只能讓你多看看經驗，這是恪王的醫案，裡面有這幾天他康復的情況，你看過之後才好給他醫治下藥。」

  江梓瑗哭喪著一張臉，「師父，您能不走嗎？」

  她不要失去擋箭牌啊嚶嚶。

  之前治好鳳容恪，別人都只當是沐神醫的功勞，沒她什麼事，沐神醫要是走了，她豈不是要成了別人的目標？

  不過也不會，反正沐神醫已經治好了大半，她再治好的話，別人頂多說她占便宜，功勞還是師父的。

  「好，師父，我知道了。」江梓瑗想通之後高興了許多，笑眯眯地接過沐神醫給她的兩本冊子，「可是，師父您要去哪裡啊？」

  沐神醫皺眉說道，「我答應了晉國的皇上，要去給他的貴妃治病，金蟬果已經成熟了，我得立即趕去晉國。」

  江梓瑗沒話可說了，「好吧，師父，那您去吧。」

  「沐神醫要去哪裡？」鳳容恪的聲音忽然從後面傳了進來，把江梓瑗給嚇了一跳。

  「王爺。」沐神醫含笑行了一禮。

  江梓瑗撇了撇嘴說道，「人嚇人會嚇死人的好麼，別嚇死人了。」

  鳳容恪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目光在她臉上流連了片刻，這才看向沐神醫，「沐神醫要離開了嗎？」

  沐神醫說道，「在下還有要事先去辦一下，王爺不必擔心病情，有我小徒弟在這裡，她以後會過來給您醫治的。」

  「她？三天兩頭來一次嗎？」鳳容恪略帶嘲諷地說道，說是下旨讓她給他醫治，實際上，她來給他針灸根本沒幾次。

  江梓瑗有些尷尬地說道，「我那是……沒辦法啊，之前我有事啊。」

  鳳容恪冷哼了一聲，「昀王妃是貴人事多。」

  「呵呵。」江梓瑗乾笑兩聲。

  「沐神醫，這些天多謝您的照料，不管您要去哪裡，本王派兩個侍衛一路上照顧您，您看可好？」鳳容恪對沐神醫十分尊重。

  「不用不用，我一個人來來去去習慣了，身邊要是多兩個人，反而不習慣。」沐神醫笑著說道。

  江梓瑗忙勸道，「師父，你還是帶著兩個人在身邊吧，你是要去晉國，誰知道那邊安不安全呢，有人保護您，我才放心啊。」

  「我能有什麼危險的。」沐神醫不以為然地說道，「這麼多年還不是這樣過的。」

  「小心駛得萬年船啊。」江梓瑗說道，「你要是信不過他，那我給你安排兩個人啊。」

  鳳容崢冷冷地瞪了她一眼。

  沐神醫笑了起來，「好吧，就聽恪王的安排。」

  「師父，那您先忙吧，我先回去了。」江梓瑗揮揮爪子跟沐神醫道別，「一會兒我讓人送兩株聖櫻果過來。」

  「去吧去吧！」沐神醫揮手趕走她。

  鳳容恪跟著江梓瑗走了出來，看著她嬌小的身影，忍不住開口說道，「你大哥考得不錯，運氣也不錯。」

  江梓瑗回頭看了他一眼，笑著點頭，「是啊，多謝誇獎。」

  「聽說……」鳳容恪低眸看著她，「貴府的秋側妃病了？」

  「想不到恪王還這麼關心我們王爺的側妃啊。」江梓瑗瞟了他一眼，他不會對秋若雲還有什麼其他的想法吧？

  鳳容崢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今日秋丞相讓人去尋找名醫，難道不是為了給秋若雲治病嗎？」

  江梓瑗詫異地看向他，「難道秋丞相來找我師父了？」

  「沐神醫既然是你的師父，又怎麼會來找他？」鳳容恪淡淡地問道。

  好吧，秋丞相是怕她師父會給她女兒下毒吧。

  「秋丞相不找我師父，他還要找誰啊？」江梓瑗挑了挑眉，心裡卻疑惑秋若雲怎麼找秋丞相去給她找大夫了，不是說她跟秋家關係不好嗎？

  難道她爹已經原諒她了？

  鳳容恪問道，「秋若雲生的什麼病？」

  「也不是什麼太嚴重的病，就是……臉上長了點東西。」江梓瑗撇嘴說道。

  「難怪！」鳳容恪淡淡一笑，「秋丞相想找擅長醫治女子面容的。」

  「……」好吧，看來秋若雲是真的害怕了，不然不會去找秋丞相。

  只是，她更好奇的是，秋若雲昨天到底跟鳳容崢說什麼了，怎麼就刺激得秋若雲去找她爹幫忙了，之前她寧願找保和堂的大夫都不肯去找秋家的人幫忙，這次怎麼就願意了？

  鳳容恪低眸看了她一眼，「不送了。」

  江梓瑗差點想對他翻白眼，什麼人啊，說著說著就翻臉嗎？

  看到她臉上的表情，鳳容恪就知道她肯定不知道想到哪裡去了，他專門提醒她要小心秋家和秋若雲，她以為他想做什麼？

  「那我走了，過兩天我過來給你複診。」江梓瑗說道，轉身就離開了。

  鳳容恪這才抬頭看著她的背影，峻眉忍不住皺了起來。

  ……

  ……

  過了兩天，是江祁愷複試的日子，殿試之前需要在保和殿複試，複試完之後，才會正式殿試。

  江祁愷在黎明之前就進宮了，由禮部開始點名，散卷，贊拜，行禮後，才開始入殿覲見皇上。

  本來殿試的試題有四道，後來又改成了三道，而且只考一天。

  江祁愷站在大殿上，俊美的臉龐神色淡定，在十個考生之中，樣貌最出眾的除了江祁愷，就是第二名的唐六少爺，唐言欽。

  皇帝坐在龍椅上，含笑看著底下年輕的臉孔，這些朝氣勃勃的年輕人，都是鳳朝將來的棟樑。

  說了些勉勵考生的話之後，皇上才開始出考題。

  第一題是世局日變，任事需才，學堂，交涉，工藝諸政，皆非不學之人所能董理。將欲任以繁劇，必先擴其見聞，陶成之責，是在長官。顧各省設館課吏，多屬具文，上以誠求，下以偽應。宜籌良法，以振策之。

  第二題是漢唐以來兵制，以今日情勢證之歟。

  第三題是古之理財，與各國之預算決算有異同否。

  考題已經出來了，大殿上的考生開始考試。

  江祁愷坐在第一排，他看著面前的白紙墨筆，並沒有立即動筆，而是閉眸沉思起來。

  坐在他旁邊的唐言欽轉頭看了他一眼，皺眉不知在想什麼。

  殿試的試卷是有格式和字數限制的，必須用院體和館閣體，字要方正，光圓。

  江祁愷在沉思了一個時辰之後，才開始動筆寫卷，他的字體是正體，每個字都烏黑體大，卷面十分整齊。

  鳳容崢站在皇上身後，眼睛淡淡地落在江祁愷身上，之後又看向唐言欽，這兩個年輕人都是這屆考生中最優秀的，不知道誰會是狀元呢。

  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殿試才終於結束。

  李恆遠他們將試卷送去給皇上審閱，點出誰是狀元。

  三個主考官，除了李恆遠，都覺得應該是唐言欽為狀元，江祁愷為榜眼。

  皇上抬眼看了他們一眼，「江愛卿，你覺得你兒子應該是狀元還是榜眼？」

  江景宗低眉行了一禮，「臣不知。」

  皇上輕笑一聲，看向旁邊兩個兒子，「你們覺得呢？」

  鳳容恪面無表情地說道，「回父皇，兒臣以為……江祁愷的文章略勝一籌。」

  鳳容崢沒想到他會這麼說，他低聲道，「江祁愷的文章雖然樸實，但每個觀點都很實在。」

  皇上含笑點了點頭，「冉老教出一個好學生！」

  底下其他人立刻沒話說了，連皇上都覺得江祁愷比唐言欽更好，他們還能說什麼呢？

  江祁愷被圈了為狀元，另一位年紀比較大的為榜眼，唐言欽為曇花，皇上覺得探花郎應該長得俊俏一些，所以沒讓唐言欽為榜眼。

  接著，禮部尚書拿著皇上的聖旨在金鑾殿傳臚唱名，欽點狀元、榜眼、探花和進士。

  聽到自己的名字，江祁愷全身都迸發出強烈的氣勢，他等了這一天，等了許久……

  終於，他能夠為母親和妹妹爭一份臉面了。

  江祁愷領諸進士拜謝皇恩，然後騎著馬去長安街觀榜，第一甲三名要騎馬游城，整個帝都歡聲雷動，喜炮震天，遍街張燈結彩。

  「你看，我大哥來了！」長安街的酒樓上，江梓瑗笑著對旁邊的冉然說道，「我就說我大哥一定能考中狀元的。」

  江祁愷手捧欽點皇聖詔，足跨金鞍朱鬃馬，面如冠玉，身材挺拔俊秀，把街上那些看熱鬧的姑娘們都迷得臉頰泛紅。

  冉然咬了咬唇，「我沒說他考不上。」

  也不知道江祁愷是不是感應到她們的視線，忽然就抬頭看了過來，眼睛勾勾地盯著冉然，忽然就綻開一個溫柔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