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中毒
2024-05-28 05:09:17
作者: 暖夏南風
江祁愷終於睡了過去,只是因為中毒的原因,臉色十分難看,兩位御醫都沒看出匕首的毒是什麼,倒是旁邊的鳳容崢看出來了。
「是苗疆的毒。」鳳容崢說,他看到匕首尾端已經從黑色變成深紫色,認出這是他之前中過的毒。
江梓瑗看向他,「苗疆?」
「本王府中有解藥。」鳳容崢低聲說道,目光疏淡而幽冷,當初暗殺他的人就是用這個染毒的兵器,沒想到今日居然同樣用在江祁愷身上。
江景宗大鬆了一口氣,「王爺,還請您將解藥賜給下官。」
鳳容崢輕輕點頭,示意外面的護衛立刻回府去拿解藥。
「讓大哥休息吧。」江梓瑗說道,收回落在鳳容崢身上的視線。
江景宗讓人扶著玉氏先回去休息,也讓朱氏離開,這裡只留了江景宗的人在這裡照顧江祁愷。
朱氏眼瞼低斂,沒想到江祁愷居然還能救回來!
她是低估了江梓瑗,她居然有本事讓江祁愷的傷口縫合,更想不到的是,江祁愷居然會這麼巧遇到鳳容崢!
沒有死去真是可惜!
江景宗請了鳳容崢和秋流雲到外面去說話,從江祁愷被送回來這麼久,都還沒跟他們了解過他們如何與遇到愷哥兒的。
江梓瑗也想知道大哥為什麼會受傷,洗乾淨手就跟著一起出去了,她站在江景宗身後,眼睛看也不看鳳容崢。
「……我們恰好路過那條小路,當時就見到令郎被數個強盜打扮的人包圍,只是,看他們武功路數並非強盜那麼簡單,江大人,只怕令郎受傷並非真正的強盜所為。」秋流雲解釋說道。
江梓瑗眸色一沉,有人要殺她大哥?是不是江祁愷得罪了什麼人?
鳳容崢抬眸看了看江梓瑗,沉聲說道,「江大人,只要令郎的傷口能止血,他身上的毒藥解開並無問題。」
江景宗站了起來,朝著鳳容崢行了一個大禮,「下官多謝王爺的救命之恩。」
如此一來,江家就真的欠鳳容崢一個大人情了。
如果不是鳳容崢將江祁愷救回來,就算江梓瑗的醫術再厲害,也救不回他的命,如今還有解藥,江景宗此時對鳳容崢是真的充滿了感激。
鳳容崢淡淡地說,「江大人言重了,自己人不必說這些。」
什麼自己人?誰跟他自己人了!江梓瑗撇了撇嘴。
江景宗愣了愣,隨即笑了起來,「王爺說的是。」
看來以後江景宗要對鳳容崢死心塌地忠心耿耿了吧!江梓瑗看了鳳容崢一眼,心裡莫名覺得煩躁。
「不過,阿瑗的醫術真是讓人意料不到。」鳳容崢雋黑的眼睛波光湛湛地看向江梓瑗。
江梓瑗眼睛一錯,避開了他的注視。
「父親,我進去看看大哥。」江梓瑗不知道鳳容崢是什麼意思,只是他的目光讓她心裡越來越心煩意亂,她就想著要避開他了。
鳳容崢沉聲道,「江大人,我們也該告辭了。」
秋流雲的視線一直不敢投到那個姑娘身上,他怕一看到她就捨不得移開眼睛,只是從她出現到如今,似乎她並沒有在意過自己,連看他一眼都沒有。
江景宗伸手一擺,「王爺,下官送您。」
目送鳳容崢他們離開,江梓瑗抿了抿唇,轉身去守在江祁愷身邊了。
江祁愷長得很俊秀,五官更像江景宗多一些,此時雖然昏迷不醒,但雙眉仍然緊皺著,好像有許多煩惱似的。
聽玉氏說過,江祁愷為人十分溫和謙虛,在書院時人緣也好,不但山長喜歡他,就連同窗之間,對他也十分友好,根本不可能結下這麼大的仇恨。
就算是在書院跟別人有結怨,那也用不著下這樣的毒手吧。
江梓瑗怎麼也想不到會是誰想要殺害江祁愷。
「昀王的解藥送來了。」江景宗從外面走進來,看到江梓瑗守在愷哥兒的床榻旁邊,聲音溫和了幾分。
「我看看。」江梓瑗接過江景宗手裡的解藥,聞了一下,味道血腥噁心,像是某種動物的血,「鳳容崢他們怎麼會那樣巧救了大哥?」
江景宗看了她一眼,「你大哥為了急著趕路沒有走官道,走了山裡的路,昀王和秋流雲正好經過,至於他們為何走小路,難道我還能去問他們嗎?」
「你別懷疑昀王,昀王遇到你大哥的時候,你大哥還是清醒的,如果這事跟他有關,你大哥今日也不會躺在這裡,早就死了。」江景宗沒有懷疑過鳳容崢。
江梓瑗說道,「我沒懷疑他。」
雖然跟鳳容崢認識的時間不長,但她能看得出他不是那種人,何況殺了江祁愷對他沒什麼好處。
江景宗說,「先餵你大哥把解藥吃了。」
「昀王以前怎麼也會中毒的?」江梓瑗好奇地問道,摁著江祁愷的下顎,將紅色的液體慢慢餵進他嘴裡。
「昀王以前經常受到暗算,最兇險的一次便是陪同皇上狩獵,被人誤箭所傷,那時候九死一生,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就是中了這個毒。」江景宗說道。
江梓瑗詫異地抬起頭,「他是王爺,還有那麼多人想殺他?」
「昀王能夠活著到現在並不容易,瑗姐兒,他不是你所看到的那樣簡單。」而他就是欣賞鳳容崢這份不簡單,沒有他這樣的能耐,如何能夠成為天下霸主。
江梓瑗輕輕地點頭,覺得鳳容崢其實也挺可憐的,大概是他母妃死了之後,好些人也覺得不能留著他吧。
「好了,大哥醒來應該就會沒事,不過這傷口還需要小心調理。」江梓瑗說道,「你會查出是誰想要殺大哥嗎?」
「一定。」不管是誰,敢對他的兒子下這樣的毒手,他江景宗就算拼了一切也要報仇的。
江梓瑗笑了笑,對方大概沒想到大哥身上的毒能解開吧。
「你也回去休息吧。」江景宗忽然說道,「還有幾天你就該成親了,這幾天都別出門,在家好好準備。」
成親?江梓瑗愣了愣,才想起好像……真的快要嫁人了。
「那我先回去了,大哥若是身上有發熱,你即刻叫人跟我說。」江梓瑗說道。
「去吧。」江景宗其實想問她,這醫術到底是誰教的,可是他又覺得有些事不要問比較好。
女兒的改變他不是沒有看出來,不管是有神佛保佑,還是有什麼離奇的事情,她都是他的女兒,誰也改變不了事實。
……
……
鳳容崢從江家離開直接去了魚目巷的宅子裡,這地方是他萬言齋的一個聯絡點,藏得極為隱秘,所以上次在這裡遇到江梓瑗他才會震怒,以為她故意跟蹤到這裡來的。
「你覺得會是誰想要殺江祁愷?」秋流雲低聲問著鳳容崢,他們昨日是秘密離開帝都,所以才從小道回來,沒想到就那麼巧遇到江祁愷了。
「你覺得跟上次傷我的人是一樣的?」鳳容崢挑眉問道。
秋流雲清眉微擰,「這真的說不好,只是這個毒……你覺得呢?」
「查一查吧,或許跟朱家有關。」鳳容崢淡淡地說。
「還有八天就是你大喜日子了。」秋流雲看了他一眼,想到還有八天江梓瑗就是昀王妃,他心裡苦澀起來。
鳳容崢嘴角不易察覺地翹了一下,「嗯,不會有什麼變化的。」
不管他娶了誰,都不會影響他想要做的事情。
秋流雲在心裡輕嘆了一聲,他並不擔心鳳容崢會改變什麼,只是擔心江梓瑗成親之後,不知道會如何。
鳳容崢目光依舊疏淡冷漠,「最近雲貴那邊的煤礦頻頻出事,怕是有人故意在搗亂,讓人著緊查清楚。」
「是。」秋流雲低眸領命。
鳳容崢走進大廳,裡面已經坐了數個身穿錦袍的男子,仔細一看,這些人都是帝都的熟面孔,有些還已經在朝堂為官了。
「昀王。」他們恭敬地給鳳容崢行禮。
「都坐下吧。」鳳容崢淡淡地說。
「昀王,屬下發現除了雲貴那邊的煤礦出事,連淮江的船塢似乎也出現叛徒……」
「南越那邊也是。」
鳳容崢默默地聽著,之後又吩咐了一系列的命令,他的聲音清冽沉冷,卻有一種攝人心魄的威嚴。
大概就是他這種天生的篤定和自信,像真正的王者氣勢,讓這麼多人願意跟隨著他一起登上最高位置。
等他們從魚目巷出來,日頭已經偏西,秋流雲和鳳容崢分開,兩人都各自回府。
秋流雲經過百草廬,看到裡面已經人來人往,心裡一動,難道是開張了?
「停車!」他叫停了馬車,大步走進了醫館。
「公子,您是要買藥還是看病呢?」楊振走上來問道。
秋流雲低眸看了周圍一眼,果然和之前不一樣了,只有她才能想出這麼多鬼靈精怪的主意。
「你們什麼時候開張的?」秋流雲問道。
「昨日。」楊振笑說。
秋流雲輕輕點頭,嘴裡喃喃自語,「我應該送她一份開張之禮的。」
楊振疑惑地看著他,「公子?」
「哦,你給我抓一點寧神的藥吧……」
已經回到昀王府的鳳容崢此時正皺眉看著他門前馬車裡下來的女子,「雲兒,你找本王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