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命運開的玩笑？

  溫禹辰下意識抱住了奔來的女人，等看到病房站著的男人，就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

  「別怕，有我呢，他不敢對你怎麼樣的。」他拍拍女人的後背，聲音很輕柔。

  

  「為什麼他會到我病房來，我不想看見他……」

  虞芊芊還是伏在他肩膀旁，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溫禹辰很有耐心，一直輕言細語地安慰。

  眼前的一幕極其刺眼，秦昊珩的眼底掠過一絲暗沉，很快又隱去。他臉色不虞地看著面前的兩人，似乎需要一個合理的解釋。可溫禹辰又不是他的下屬，沒那麼好心來顧及他的心情。

  等好不容易安撫好女人的情緒，溫禹辰冷冷看了臉色陰沉的那個男人一眼，「這位先生，為了病人的情緒，麻煩你出去。」

  秦昊珩如鷹雋的眼神上下打量著他，「溫禹辰，你到底在玩什麼把戲？」

  「你沒聽到嗎，她不想見你。」仗著自己此時才是場面的掌控者，溫禹辰的語氣很強勢，「而且你的到來讓她精神很不穩定，她的大腦不能再受刺激了。」

  「你什麼意思？」秦昊珩看了一眼虞芊芊，可她一直背對他，根本就無法看到她什麼神色。

  「你真的想知道？」不知為什麼，說這句話時，溫禹辰漂亮的狐狸眼似乎閃過一絲得逞的流光，只是太快，秦昊珩沒察覺。

  秦昊珩臉色看起來很鎮定，雖然剛才女人的反應讓他有了不好的預感，可他還是自信，無論是什麼結果，他都能應付。

  「她摔下來時，撞到了頭部，回憶起了以前的一些片段……」溫禹辰說到這裡，故意停頓了下，卻看對面的男人還是神色不變，不由得佩服他的面癱，他笑了，「不過，很遺憾，她記起是你最想從她腦海里抹去的片段，四年前，在龍山酒店那晚的事……」

  秦昊珩臉色微變，英挺的眉毛皺著，可他心裡還是有些存疑。

  溫禹辰還嫌不夠似的，又道：「而且，因為她的記憶產生了混亂，你們認識的過程她總是一回想就頭痛……也就是說，如果沒有外界刺激，在她的腦海里，你的形象永遠停留在四年前龍山酒店那晚……沒有從前，也沒有以後的任何記憶……」

  縱使心裡做好了最差的心理準備，可這個解釋還是讓秦昊珩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

  也就是說，現在他在虞芊芊眼中，別說想起來他們最初的相遇了，就連這大半年來兩人經歷過的那麼多的點點滴滴也都忘了？而他秦昊珩，在她心裡，只是個徹頭徹尾的QJ犯人嗎！

  呵，秦昊珩幾乎要笑出聲來，這算什麼！

  這是命運在跟他開的一個玩笑嗎，還是什麼故事會上的離奇故事！這種事怎麼可能發生！

  不可能的！

  「溫禹辰，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胡編亂謅？就算記憶產生了混亂，怎麼可能出現記住有害的片段，而忘記令人愉快的記憶。這符合常理嗎。」秦昊珩終於找到這個解釋的漏洞，大聲地反駁。

  溫禹辰似乎早有準備，「難道你就不反向想想，如果不是你做的那件事對她刺激大，她大腦受不了，恐懼和害怕超過她所有承受的閾值，才讓她記憶產生混亂的嗎。」

  秦昊珩一時間不知如何回復，確實，四年前秦家就找過催眠師給她催眠，忘記了那件事，可她後來第一個想起來的也是那晚的片段，還經常做噩夢。

  或許，真的是那件事對她的傷害太大，她想忘都忘不了。

  而且，他不知道，是不是虞芊芊把他全部都忘了更糟糕，還是只記起那件事糟糕。

  如果這個女人徹底把他忘記了，他可能會更加難過。可現在這樣，他不禁難過，還有心疼，心疼這個女人，要帶著這樣痛快的回憶活下去。

  他想著想著，突然轉過身。

  溫禹辰不懂他這是幹什麼，等到突然看到他仰起頭，才有些意外，這個男人，這……難道是在強忍眼淚？

  不不不，無論如何都想像不出秦昊珩會哭的情景。

  可他本來還在準備充足，要讓這個男人徹底相信虞芊芊記憶混亂的那些話，似乎不需要再說了。

  良久，秦昊珩轉過頭來。

  因為他逆著光，溫禹辰實在分辨不出，他眼睛是否紅過。

  「我懂了，今天我先走了。」他似乎接受了現實，緩緩吐出這一句話，然後抬腳離開。

  明明從窗邊到門口也沒多遠的距離，可在場的三人都覺得這一小段路格外漫長，三人心思各異，都在沉默著，等待著，等待著這一刻趕快過去。

  經過虞芊芊身邊時，秦昊珩的腳步明顯頓了一下，停住了。

  虞芊芊一直低著頭，然而不知什麼時候眼睛也紅了，她看見視野里，一雙手工皮鞋出現，往上是筆直有力的大長腿，還能看到他比例修長的手，垂在褲線那，格外好看。

  然而秦昊珩只是站在那裡，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做，甚至都沒看旁邊這個女人一眼。

  他不敢。

  虞芊芊也不敢。

  此時男人臉上的表情，甚至是平靜的，似乎都沒半點難過和糾結的神色，他像很快接受了這個現實。

  可他的手抖了抖，虞芊芊看見了。

  但秦昊珩又怕泄露自己情緒似的，飛快地邁開長腿，很快腳步聲就消失在長廊里。

  病房裡，溫禹辰像在給女人處理情緒的時間，等了很久，才道：「還好嗎。」

  虞芊芊背對著他，點點頭，「嗯。」

  可那極小的一聲，卻帶著一點哭腔，泄露了她此時不穩的情緒。

  溫禹辰頓了頓，然後扶著她，把她安頓到病床上，道：「別多想，你先休息下，好好睡一覺。」

  這種時候，他總是體貼周到，說是要她休息，不過是給她獨處的時間。她需要去處理自己的情緒。

  他坐在門外，也沒走。

  未來的路很明朗，可他的心有了一些變化。

  他依舊深深愛著虞芊芊，想要給她幸福，想要保護她的心還是沒有變。可剛剛看到她紅紅的眼睛，還有強忍淚水的難受模樣，突然覺得，她能得到幸福才是首要的。

  如果她覺得和別的男人在一起才幸福，那他是不是也該主動離場，默默祝福她呢。

  他不知道。

  人的感情是複雜的，而他其實也不算什麼君子，他不是也小人了一把嗎。

  虞芊芊這次沒住院太久，雖然摔了一跤，可其他地方都是小傷，腳踝當時崴了一下，髖骨也撞了一下，只有腦袋磕了兩下，確實嚴重。但她還是很快就拆線了。醫生說頭上的傷說不準，外邊的傷口很快就能癒合，可說不準腦袋裡面呢。

  溫禹辰就是醫生，當然知道嚴重性，一一應了。

  回到別墅，周姨給她做了一大桌都是滋補的菜和湯，她其實這些天一直沒什麼胃口，不過還是配合地吃了一些。

  溫禹辰有些不放心，想打電話讓郁芽來陪她睡的，虞芊芊拒絕了。

  臨睡前，她接到一個歸屬地在J城的電話，對方是秦閔成的秘書，語氣客氣疏離地提醒她，「虞小姐，秦老吩咐我和你知會一聲，距離你母親的手術只剩下十天了，再拖的話，你母親可就有危險了。」

  虞芊芊頓時急了，「秦昊珩不會再來找我了。」

  「還不夠，別忘了秦老給你的任務是什麼，抓緊吧。」

  手機傳來嘟嘟的忙音，虞芊芊住了一把頭髮，恰好碰到那個傷口，頓時一疼。

  她真的急了，早知道她就不住院了，白白浪費了那麼幾天的時間，明明現在該爭分奪秒的時候。

  可是，她到底還要怎麼做？那樣的彌天大謊她都說了，秦昊珩也一直沒來醫院找過她，應該是死心了吧。秦閔成到底還覺得她哪裡做的不夠？

  難道，真的要看到他兒子娶了葉詩詩才滿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