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奴兒干都司

  周尚書說干就干，當天晚上親筆寫信送到都督府，求助黃子軒幫助，黃子軒收到信後，即刻叫來齊先生，齊先生看後沉吟片刻，低聲道，「現在看來周尚書倒是鐵了心，周府二少奶奶和夫人又是親戚，按理來說，咱們應該幫他，就怕得罪盧相。」

  黃子軒贊同，「叫你來就是商量怎樣不得罪盧相。」

  齊先生思量半晌，眼睛一亮，「某想起一人，太常寺卿謝大人。」

  黃子軒對此人一知半解，疑惑地看著齊先生。

  齊先生打開扇子搖了兩下，高深一笑，「謝大人和盧相有些拐彎親，他是盧相夫人家族的遠親，性子高傲，不願讓別人覺得他攀附盧相，這些年一直不與盧相府怎麼來往。可是京城是沒有秘密的地方，他還是因為盧相走了不少捷徑，在太常寺卿的位置上一坐六七年，現在也該挪挪位置，尤其他是太上皇欽點的榜眼，也算天子門生，皇上對他一向信任重視。」

  

  黃子軒一想確實如此，揮筆寫了封信，叫來曉春，讓他送去盧相府。盧相的回信也很快，他同意黃子軒的提議，並且派人給周府送去了踐行禮，周尚書終於鬆懈下來，不過還是吩咐下人收拾行李，他和周夫人到杭州府找周秀明。

  丁寒城第二次怒氣沖沖地下朝，回府後直接去找英國公，英國公看著臉色隱隱鐵青的兒子，嘆了一口氣，「逞一時之氣，不是長久之計。」

  丁寒城收斂情緒，低聲歉意地說道，「是兒子無能，丟了歸綏城不算，就連禮部尚書也被盧相搶去。」

  英國公沒有責怪他，一點點分析道，「歸綏城時黃子軒一手建立起來的，當年投進去百萬兩家財，不僅將城郭建築的堅固，也深得民心。歸綏城都司更是不用說，留下的都是他的親信，以李修明的能力，怕是去了也得被攆出來。」

  丁寒城遺憾地說道，「當年黃子軒的境況，說好聽點是皇上看重他，讓他戍守邊疆，說得難聽點，就是躲避黃子鈺的風頭，帶著病重的生母放逐京城。誰想到他命這樣好，娶得媳婦手握幾百萬家財，短短兩年時間就把歸綏城建起來，不僅如期完成朝廷的旨意，將官市辦起來，我聽說私市的交易更加多，忠義侯府的世子就靠著往歸綏城運茶葉就讓雲南府的稅收漲了一倍還多，雲南府的布政指揮使對他褒獎有加。」

  英國公對他的分析很贊同，「是呀，等皇上的羽翼豐滿，咱們騰出手的時候，歸綏城已經插不進去手。黃子軒幾年間打敗韃靼、興建歸綏城，這兩個大功勞讓他在朝廷脫穎而出，加上他皇親的身份，在皇上的心裡天然地有信任感，回京後就接手左軍四個都司，現在加上奴兒干都司，以後黃子軒只要不犯大錯，怕是再難有人能撼動他。寒城，以後不要再和黃子軒對著幹，英國公府後宮有太后，你又是皇上的親舅舅，只要英國公安守本分，皇上同樣不會拿你開刀。」

  丁寒城慚愧地對老父親說，「父親，兒子慚愧，自從皇上登基，我這心裡就窩著一股火，先是丟了遼東都司和山東都司，現在就連歸綏城和禮部尚書也沒得到，實在是意難平。」

  英國公拍了拍兒子的肩膀，安慰道，「寒城，太后和我說的話，我一字不落地告訴你，你沒有聽進去，我再說一次，你要記住，皇上是天下之主，他現在長大了，不再是我們保護的那個孩子，他覺得英國公該得的就會給，不該得的一分也不會讓步。這是好事，寒城，要學會放手。」

  丁寒城想著金殿龍椅上的皇上，稚嫩的模樣再也不見，強勢成熟凸顯，他早該發現的，是他這個舅舅兼朝中大臣沒有想明白自己的位置，怕是皇上也在忍耐他吧。

  丁寒城驟然清醒，有些駭然。英國公安慰他，「別怕，皇上是太上皇帶大的，心思深沉，善於隱忍，但是他一直念著英國公府的恩情，不會對你下手，只是寒城，你要記住，他是君你是臣，要永遠銘記。」

  丁寒城重重地點頭。

  黃子軒又要外出辦公務，且這次沒有一年半載不會回來，劉嘉佳知道東北寒冷，在收到消息後，就帶著明月忙裡忙外地收拾行李。郡王妃每天後半晌將樂樂和寧寧送回劉嘉佳的院子，讓黃子軒能夠和孩子親近。

  劉嘉佳這天叫來忠叔，忠叔抱著一摞帳本進來，劉嘉佳挑了挑眉笑道，「果然什麼也瞞不過忠叔。」

  忠叔「哼」了一聲，「嫁出去的女，潑出去的水，古人誠不欺我。」

  劉嘉佳無奈一笑，「我是他的嫡妻，知道他有難處，總不能站在一邊不伸手幫忙吧。」

  忠叔不情願地點頭，「幸好姑爺人品可靠，換一個人我都不會同意。」

  劉嘉佳笑得開懷，忠叔終於對黃子軒不再心存芥蒂，「忠叔，你拿出五十萬兩給大富，讓他隨著相公的隊伍去奴兒干，收皮毛和藥材，你坐鎮京城，開幾個成藥鋪子，相公和宋院使相交甚好，宋院使的嫡幼子自幼不喜歡行醫，對做生意卻頗有天賦，我與宋夫人有些交情，她願意說服宋院士拿出幾個祖傳的藥方子，和咱們入股，咱們只管出錢租鋪子和賣成藥，剩下的都交給宋三公子。」

  忠叔眯著眼睛思量半晌，點點頭，「好主意，一舉三得，不僅幫助都督帶動奴兒乾的經濟，還給宋三公子找了營生，咱們還能賺錢。」

  劉嘉佳也眯起眼睛，微微笑道，「不僅如此，奴兒乾物資豐富，一來一往可以做的文章很多，先讓大富去查探一圈，回頭忠叔看情況開幾個南北鋪子，也給相公在京城賺賺人氣。」

  明月在一旁看兩人一樣的眯眼動作，就連嘴角的彎度都差不多，心裡好笑，他們在研究怎麼賺錢的時候，立馬變得老謀深算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