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證據

  杜莎莎自嘲一笑，「前天公公情況危急，拿著相公的名帖去太醫院請太醫，太醫院只拍了一個年輕的小太醫，我一時心急派人去忠勇侯府求助，嬤嬤卻無功而返，舅母連面都沒有露，讓丫鬟出來打發了嬤嬤。後來還是宋院使和我公公有些淵源，主動上門醫治，才將公公從鬼門關拉回來。」

  劉嘉佳拍了拍她的手，安撫道，「幸好永安伯有福氣，宋院使的醫術最是了得，有他精心為永安伯醫治，永安伯肯定會見好。」

  杜莎莎的笑容里摻了苦楚，「但願吧。本來今天我是不打算多來叨擾你，是婆婆心裡實在擔心，我也是為了安她的心，真是麻煩你了。」

  劉嘉佳佯裝怪罪她，「你看你說的，怎麼回京後還這麼多道呢？在歸綏城的時候你少上我的門了？」

  杜莎莎想著她們在歸綏城時，自己借著查探鋪子和莊子的由頭，三天兩頭往指揮使府跑，終於真心地笑出來。

  劉嘉佳看杜莎莎的黑眼圈很重，知道她殫精竭慮沒睡好覺，拉著她去了客房，安頓她睡下，自己回內室帶著林琪和寧寧玩耍，還好林琪不哭不鬧，和寧寧玩得很好，劉嘉佳拿出針線在一旁看著她們倆。聽了一會兒，劉嘉佳就覺出不對了。

  寧寧正拿著樂樂給她的九連環，一點點接著玩，這是樂樂最難的九連環，他去年冬天剛解開，還是在先生幫忙下才解開，給寧寧的時候有些擰巴，因為他不得不承認妹妹比他聰明。劉嘉佳完全不摻和兄妹倆的事，在小胖子幾次看向她的時候都低頭當沒看見。最後還是寧寧自己幫助哥哥下了決定，寧寧拉著小胖子的小手，咧著小嘴，笑出兩排小白牙，甜甜地對樂樂道，「哥哥，好。愛，哥哥。」看小胖子有些猶豫，不停地重複「哥哥，好。愛，哥哥。」，小胖子在她的甜蜜攻擊下，連連敗退，將九連環塞進她的手裡。劉嘉佳毫不意外，小胖子就受不住寧寧撒嬌。

  林琪比寧寧只小了兩個月，但是相比寧寧，說話晚，兩個人說話完全不在一個頻道，甚至寧寧有欺負林琪的嫌疑，但是林琪脾氣好，一直耐心地和寧寧交流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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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琪衝著寧寧喊道，「哥哥。」林琪應該是沒有學會叫姐姐，只會叫哥哥。

  寧寧頭也沒抬，「叫姐姐。」

  林琪反應半天，有喊道，「哥哥。」

  寧寧終於抬頭看了林琪一眼，糾正道，「我是女孩，叫姐姐。」

  林琪可能聽懂女孩這個詞，反映了一下，喊道，「娘親。」

  寧寧詫異地看向林琪，然後垂下眼帘，劉嘉佳還以為她要再次糾正林琪，沒想到她輕聲地應了一聲，「哎。」

  劉嘉佳摸了摸寧寧的頭，低聲警告她，「不許欺負林琪弟弟。」

  寧寧終於放下解了一半的九連環，打量了林琪一圈，站起來打開自己的百寶箱，從裡面拿出來一個撥浪鼓，塞在林琪手裡，大方地說，「玩吧。」

  劉嘉佳剛要誇獎她，就發現她看著林琪拿著撥浪鼓玩得開心，嘴角的笑有些得意，好像心裡在想，「我就知道你喜歡玩這個，這可是我小時候玩，笨蛋。」劉嘉佳氣得又輕拍了她一下。寧寧心虛對她討好一笑，劉嘉佳拿她沒辦法。

  杜莎莎睡了一個時辰，醒來時覺得輕鬆很多，用了一頓可口的午膳，帶著有了神采的林睿，和昏昏欲睡的林琪，還有劉嘉佳給她的藥丸，回了永安伯府。

  劉嘉佳送走杜莎莎，抱起有些瞌睡的寧寧，將她放在床上，輕聲吟唱著小調哄她睡覺，看著她閉上眼睛，呼吸綿長，留下奶娘照看，轉身去了書房，將永安伯的病況和杜莎莎求助忠勇侯府被拒的事寫下來，叫人去將曉秋叫來。

  曉秋來得很快，劉嘉佳直截了當地吩咐，「永安伯的身體委實不好，你派人時刻關注永安伯府，這個時候永安伯府再不能出事，否則對都督在遼陽行事不利。再有將這封信送去給都督。」

  曉秋立馬問出關鍵，「夫人是擔心有人對永安伯府下手？」

  劉嘉佳點點頭，「徐虎和林毅的案子現在的關鍵是苦於沒有證據自證清白，在都督找到證據之前，絕不能讓林毅的心緒動搖，現在永安伯府永安伯病重，孩子年幼，只有兩位夫人支持門庭，漏洞太多。要是有人趁人之危，永安伯府出事，林毅很可能崩潰，不利於破案。」

  曉秋明白過來，立馬躬身應答，隨後離去。劉嘉佳想了想，覺得自己還能做點事情，給杜莎莎增加底氣，她叫來明月，吩咐她開庫房，搬出一堆補藥，又添了一些給林睿和林琪的玩具，裝了好幾個大箱子，聲勢甚為浩大，第二天一早讓明月親自帶人送去。

  第二天曉秋就來像劉嘉佳匯報，陳青霜帶著補藥和禮品親自上門去看望永安伯府，陳青霜剛到，陳青澤就親自上門，不過因著他是外男，看望永安伯後就告辭出來。劉嘉佳臉上有了笑顏，這樣京城的風向就會有變化，那些想要對永安伯府下手的人也要掂量掂量能不能得罪得起左軍都督府、左都御史府和陳府。

  黃子軒收到劉嘉佳的信時，確實正在發愁尋找證據，他對徐虎和林毅說的話深信不疑，也確信他們兩個是落在英國公府設的陷阱里，只是苦於找不到確切的證據。正當一籌不展的時候，曉春進來請示宋大夫請求見他，黃子軒點頭答應。

  宋大夫手裡拿著一本書和一沓紙進來，給黃子軒請過安後一沓紙放在書案上，恭敬地道，「打擾都督，這是仵作解剖身體所做的記錄，我請曉春謄寫一份，我拿回來後仔細研究過，其中有一項寫著咽喉處有青色斑點，不知道因何所致。」

  說完，將手裡的書籍翻開，繼續放在書案上，「我回去仔細查過藥典，有一種草藥，叫雷公藤，只要一點劑量就能要人性命，死者毫無痛苦的反應，死得毫無聲息，這個雷公草有個特性，只能取其表面曬乾研成粉使用，因為它的內里是有治病的藥性。這種藥粉遇到水會呈青色，放在菜中，讓死者吃下，死者察覺不出來，但是遇到口水會留下青色的斑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