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喜憂攙半

  陳青雪嫁到王家，日子過得最和美，王一彥不是長子長孫，上面的堂哥已經育有兩子，當時王老夫人提親時答應王一彥會遵守陳府的規矩，三十五子再納妾，屋內清淨。再加上陳青雪娘家位高權重，王家的人不敢招惹她，所有她日子清閒，時常出門串門，曹氏怕王家不滿，經常讓身邊的嬤嬤去勸告陳青雪在家多孝敬婆母和婆祖母，少出去走動。

  江柔定下親，並在臘月初十嫁給禮部尚書的幼子，陳青霜和陳青雪分別寫信說了此事，陳相和陳尚書都不答應婚事，江二夫人不聽勸，私下和禮部尚書夫人定下婚事，等外面都知道的時候才說穿。江柔成親時，江二夫人想要江柔在陳府出嫁，被陳相斷然拒絕，江二夫人去求陳老夫人，陳老夫人這兩年身體越發不好，太醫說她年紀大了，不能受刺激，最好靜養，陳相以此為由，沒有讓江二夫人見到陳老夫人，江二夫人恨聲放話，說陳府嫌貧愛富，不認窮親戚，以後不要後悔，自然沒有人理會。

  江柔成親時，江二爺沒有到京城送嫁，只江然帶著夫人來幫忙打理婚事。成親當天，李氏、曹氏、陳青雲、陳青霜和陳青雪作為親戚都去江府觀禮。只是外人都能看出陳府的人都很冷淡，自然不會特別熱情，好好的喜宴雖看上去熱熱鬧鬧，但內里總有股寂寥。

  陳老夫人在成親當天沒能到江府，到底是疼惜多年的外孫女，陳相派人將陳老夫人早就準備好的陪嫁送到江府，加上江二夫人這些年為江柔攢地嫁妝，江柔的嫁妝頗為豐厚，以後在夫家也有底氣。

  天晟三十二年正月初五，劉嘉佳詫異地迎來杜莎莎到府上拜歲，杜莎莎較幾年前豐腴不少，相貌依然嬌媚，劉嘉佳被杜莎莎身後奶娘懷裡的男童吸引，兩歲的孩子玉雪可愛，正好奇地看向劉嘉佳，劉嘉佳對他一笑，他竟然害羞地躲進奶娘的懷裡。

  杜莎莎將兒子抱過來，對他說，「睿兒，見了姨姨要怎麼說？」

  林睿在娘親的鼓勵下，抬起頭，奶聲奶氣地說，「給姨姨拜年，祝姨姨萬事如意。」說著拱拱手，劉嘉佳樂不可支，抱過林睿親了一口，「謝謝睿兒，姨姨也祝睿兒今年康健快活，身體長高高。」說著示意明月，明月不一會兒就拿出十個小金龜，杜莎莎嫌棄的轉過頭，劉嘉佳當沒看見，對林睿說，「姨姨是個俗人，最喜歡金銀珠寶，睿兒看看喜不喜歡這個小金龜？」

  林睿看著金光閃閃的小金龜，高興地拍拍手，劉嘉佳瞟了杜莎莎一眼，誇讚他，「還是睿兒有眼光，明年姨姨送你小兔子，好不好？」

  聽得杜莎莎翻白眼，劉嘉佳看調侃的差不多，讓奶娘將黃雲醒小朋友抱出來，林睿看著比自己還小的小胖子，新奇不已，伸長脖子要看，杜莎莎則看著黃雲醒圓滾滾的小身子，和肉嘟嘟的雙頰，很是喜愛，抱過給林睿看，對劉嘉佳感慨道，「還是你會養孩子，小胖子抱著沉甸甸的，不像睿兒當時輕如薄紗。」

  劉嘉佳知道杜莎莎對兩年前剛出月子就到武川造成林睿生病一直心存愧疚，有心開解，「我倒希望他像睿兒一樣彬彬有禮，奈何現在還小，每天除了吃就是睡，活脫脫一隻小胖豬。」

  

  杜莎莎嗔怪地看向劉嘉佳，「哪有你這樣說孩兒的，小的時候都是這樣的，孩子都是一天一個樣，等他會說話就更有趣了。」

  兩人興奮地聊著育兒經，林睿趴在床上饒有興趣地研究眼前的小胖子，小胖子自顧自地吃手手，小胖子玩了一會兒就打哈欠，歪頭睡得噴香，在一旁的林睿也跟著打起哈欠，趴在一旁陪睡，奶娘及時找來輕薄的被子給他們蓋上，坐在一旁守著。

  劉嘉佳將杜莎莎引到堂屋，丫鬟送上茶，杜莎莎淺品一口，心裡一嘆，都指揮使府是不一樣，武夷山的大紅袍，皇宮一年都得不到幾斤，現在卻被劉嘉佳拿出待客，足見都司府的實力。

  杜莎莎喝完茶開口道，「原本應該早就上門道謝的，可等我痊癒能走動的時候，歸綏城先要擴建，後又開通互市，相公說都指揮使很忙，讓我不要打攪，後來又得知你懷孕，更不好叨擾，正好借著新年伊始，萬事皆備，我過來當面感謝你前年仗義出手，救了我們母子二人，這份恩情我會記一輩子。」

  劉嘉佳早就猜到杜莎莎的來意，「不說這些，咱們背井離鄉到此，自然要互相幫助。」看杜莎莎還要說，擺擺手，接著問，「在武川還習慣嗎？」

  杜莎莎點點頭，「武川離歸綏城近，這次歸綏城擴建和互市，許多武川人都到城裡做活賺錢或者做些小買賣，都賺得盆滿缽滿，過年的時候街上熱鬧非凡，相公感慨，一年的時間不僅歸綏城變化很大，就連武川也翻天覆地。這還真的多虧布政使睿智精明。」

  劉嘉佳挑眉接受杜莎莎的馬屁，謙虛道，「這是歸綏城所有人的努力，相公不過擔了名頭罷了。」

  杜莎莎臉色薄紅，做不來這樣恭維的事，轉移話題，「江柔成親了你知道嗎？」

  劉嘉佳點點頭，「青霜姐姐和青雪妹妹給我寫信說了。」

  杜莎莎一臉神秘地道，「她們肯定沒跟你說江柔的婚事是怎麼定下的。」

  劉嘉佳的八卦之心被燃起，湊近問，「難道還有隱情？」

  杜莎莎一臉「你怎麼消息這麼不靈通」的表情，「我相公和江柔的相公有些交情，今年送年禮回去的管事婆子從周尚書府的下人嘴裡問出江柔能和周公子定親的原因。周夫人當初和江二夫人走得近是看在陳家的份上，結果陳相和陳尚書都不同意這門婚事，周夫人很不滿，就想親事作罷，但是江二夫人著急，江柔過年就十七了，再不定下就很難有好親事，江二夫人一著急出了個昏招，製造了一場意外，讓江柔崴腳後跌進周公子的懷裡，被她事先請來的夫人看到，逼得周夫人定下婚事，可是周夫人哪裡心甘，婚前怕外人笑話，沒有動作，一成親就送去兩個貌美的妾室，將周公子纏得牢牢牢牢地，除了新婚夜，再沒進江柔的內室。」

  劉嘉佳眨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