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出征

  朝廷征戰韃靼是策劃了半年的事，半年前皇上派使者去見韃靼可汗布日古德，不想布日古德竟斬殺使者，態度極其囂張，消息傳來，皇上震怒。召見六部九卿，商討征伐韃靼和瓦剌。

  天晟二十九年二月二十，朝廷集結五十萬大軍，命曹將軍為征虜大將軍，黃子軒為左副將，忠義侯為右副將，靖安侯為左參將，永安伯為右參將，兵分五路討伐韃靼。從定下出征人選，京城的風向就變了，原本天下太平，看不出來，現在戰事一起，三十年前追隨皇上的武將們就凸顯出來，他們都手握兵權，曾經在戰場上出生入死，徐相一派都是執筆的文官，自沒有說話的份。

  太子府的黃文瑜最近很抑鬱，他本向太子請願出征，不過太子的子嗣也不豐，只有嫡庶兩子，自是不敢冒險，因此不同意黃文瑜的請求。黃文瑜心有不甘，尤其聽到自己從小瞧不起的黃子軒親率十萬大軍更是心中不忿，鬱悶地去找自己的岳丈，請求岳丈幫他出主意讓太子同意他帶兵出征，徐相拒絕了，黃文瑜不明白，徐相看著倔強沒有分寸的黃文瑜，一口氣悶在胸口，最後還是慢慢地為他答疑解惑，「顯郡王是實打實跟著皇上一路南征北伐打江山過來的，當年追隨的能人異士何其多，不過吃虧在只是皇上的堂兄才得了個郡王，這次本應該顯郡王率軍北征，可是顯郡王年輕時受了重傷，這些年一直調理，離不開藥。所以才讓三公子代父出征，顯郡王就兩個兒子，怎麼會看著兒子涉險境。自有軍師、能將跟隨，保護三公子安全，幫著三公子掙軍功。」

  黃文瑜還是不服氣，「父王也可以給我派軍師和將領呀？」

  徐相胸口起伏几下，而後眼神銳利，「你是太子的兒子，要學的是怎麼文治武功，怎麼能親赴戰場？我昨天布置的課業完成了嗎？」

  黃文瑜一陣心虛，眼神亂瞟，徐相無奈揮揮手，讓他回去寫課業，明天交給他。黃文瑜趕緊溜走，徐相看著黃文瑜，後悔不及，就這樣愚不可及，怎麼堪稱大任。

  永安伯府沒落多年，總算等到一個建功立業的機會，想了兩天最後決定帶著林大公子一起出征，杜莎莎知道後很是擔憂，到陳府向李氏求助，李氏將她勸回去，永安伯府多年才遇到這樣的好機會自然要抓住。

  這天劉嘉佳準備給昌寧郡主的填妝，看著少了一半的金簪，嘆了一口氣，倒不是心疼，只是想著身邊的小娘子一個個出嫁，有些惆悵。陳府自從杜莎莎和陳青雲嫁人後，就變得冷清許多。陳青霜的感受尤其明顯，沒有杜莎莎和陳青雲的陪伴，總是悵然若失，還好陳青雪善良心軟，不在乎陳青霜偶爾的冷言冷語，總拉著陳青霜到劉嘉佳的院子做針線、喝茶閒聊。

  這天李氏讓丫鬟捧著幾個紅木托盤，去了正院，稟了陳老夫人，陳老夫人難得地沒有給李氏臉色，吩咐小丫鬟去叫幾個小娘子，丫鬟去叫的時候，陳青霜和劉嘉佳正在陳青雪的院子畫花樣，陳青雪的院子離正院較遠，三人到的時候江柔正拿著一支金釵往髮髻上比劃，看到三個人一起進來，臉上的笑容凝固，而後悻悻地將金釵摔在托盤中，李氏緊皺著眉頭，這是誰家的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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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一齊行禮，聲音悅耳、動作統一，看起來賞心悅目。江柔心裡更加鬱悶，姚嬤嬤只教了她幾個月，回到京城就去了杜莎莎的院子，從杜府回來後直接去了陳青雪的院子，曹氏稟了陳老夫人，曹氏想要姚嬤嬤做陳青雪貼身伺候的管事嬤嬤，以後跟著陳青雪嫁出去，由陳青雪供養，姚嬤嬤自己也願意，陳老夫人沒有辦法阻止，只能答應。江柔的行事做派還沒有學到位，自沒有三人這樣完美的貴女舉止。她尤其看不上劉嘉佳，陳青霜和陳青雪都有自己的教養嬤嬤，規矩學得好還情有可原，劉嘉佳和她一樣只學了幾個月，卻比她學得好，加上劉嘉佳和陳青雪的關係很好，和陳青霜也能說得上話，三個人每天在一起，不帶著她，更是對劉嘉佳心懷不滿。

  劉家驥感受到江柔的敵意，只是不想理會，她不想讓陳老夫人難過，她一直感激陳老夫人願意讓她住在陳府，不想給陳老夫人添麻煩，雖然陳老夫人待她早就不如從前，但是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何況她也理解親疏有別的道理。

  陳老夫人看著嬌美靈動的三位小娘子，臉上逐漸笑開，沒有注意江柔的臉色，高興地指著托盤對三人道，「自從青雲和莎莎出嫁，府內少了許多歡聲笑語，再加上還有一個月就是昌寧郡主成親的日子，大夫人讓人打了一些髮釵和髮簪，你們一人挑兩個。都是花一樣的容顏，要好好打扮。」

  三人行禮謝過，然後陳青霜就去挑，陳青霜特意挑了剛江柔拿在手上的金釵，江柔臉色一變，陳老夫人也注意到，臉色一沉，「青霜，你是姐姐，要禮讓妹妹們。」

  陳青霜也乾脆，放下金釵，直接道，「既然這樣，那就讓柔姐兒先挑吧，她最小。」

  陳老夫人一噎，讓也不是，不讓也不是，李氏不想自己一片心意被糟蹋，就出言接了一句，「青霜說得對，柔姐兒最小，是該先挑。」

  江柔被趕鴨子上架，磨磨蹭蹭地去挑，看著陳青霜一臉興味地看著自己，憋紅了臉，最後還是沒有選那支金釵，劉嘉佳和陳青雪自不願意摻和進來，只挑了兩支其他的，就回到座位坐好。最後陳青霜也沒挑那支金釵，而是轉頭遞給陳老夫人，「祖母，我看這支金釵最適合你，不能我們幾個都有，您沒有，哪有這樣的道理，讓孫女給您戴上。」說著就插到陳老夫人的髮髻上，而後嘖嘖出聲，「果然還是我有眼光，真真是好看，祖母最起碼年輕十歲，不對，是二十歲。」

  說著屋內的人哈哈大笑，陳老夫人也笑出聲，輕拍陳青霜的後背，「你這孩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促狹，還年輕二十歲，年輕二十歲，我就是老妖精了。」

  說著屋內又是一片笑聲。只江柔笑的勉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