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化

  長大了，真的長大了，時關山看著時嘉，都有些說不出來話。

  幾年不見，兒子的個子都比他這個當爸的高出半個腦袋。

  「爸、媽，別哭了，咱們回家，回家去……」時嘉向來內斂，屬於不動聲色一類，現在二十七八歲，更加沉穩了。

  對柳雲嵐而言，如今兒子就是自己的依靠了，聞言，連忙抬頭，一邊抹淚，一邊道：「好好好，回家，咱們回家。」

  別一邊，時關山兩夫妻一人抱一個兒子，也是哇哇大哭，哭聲最大還是數時煜，緊嚴露荷，把幾年來受了委屈全哭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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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哭到時關山都不想哭了，直問長子時潛，「煜煜還是以前老樣子？」

  多大人了，怎麼還這麼能哭。

  「沒有，爸，時煜很少哭。」時潛還是向著弟弟的，這些年來，兩兄弟跟著大哥時嘉在各個工地幹活，髒的，累的，苦的全乾過，如今，都可以自己帶著施工隊出工，也算是有點小小出息。

  時關山聽著有些不太相信，哭聲都蓋過所有人了。

  也不能站在監獄門口哭，三兄弟帶著自己的父母上車，是一台小貨運車，三兄弟合夥出錢買的，全來裝貨。

  時衛山、時關山得到知，連連說好。

  柳雲嵐、嚴露荷兩妯娌也高興，一高興，又抹眼淚。

  時潛開車，副駕駛位都沒有人坐，全坐車廂，一路不停說，不停問，知道自己的兒子前些年受了苦，也知道如今日子好轉，三兄弟都自己帶施工隊上班，都能掙錢。

  柳雲嵐得知時嘉找了女朋友，就等著她和丈夫出獄，好到女方家提親，柳雲嵐就哭了。

  她到底造了什麼孽，非但沒有幫到兒子，反而兒子添亂。

  時衛山被妻子哭到受不了，「好事你也哭，哭什麼哭，別哭了！頭都被你哭疼。」

  兒子結婚不是好事嗎？

  好事也哭？

  能不能哭點別的？

  別的也沒有什麼好哭了。

  得知時留山下落不明，老巷口的別墅又轉賣給了別人，還得知成思彤謀殺時寧的媽媽許聽雨，已處死刑。

  聽到這兒，兩對夫妻齊齊打了個哆嗦。

  所以，當年他們還跟一個殺人犯同住一個屋檐下，還讓自己的孩子們在一個殺人犯面前蹦噠。

  這回，柳雲嵐嚇哭了，「那你妹呢？你妹妹呢？她去哪兒了？怎麼沒來接我們？」

  雖說兒子重要，但時可終於是自己的女兒，還是有些心疼的。

  時嘉回答，「在沿海一個工廠幹活，沒有請到假，下次再回來看你們。」

  不是沒有請到假，而是根本不願意回來，時可這一生也就哪樣了，親哥時嘉都不愛和時可聯繫。

  但不想讓柳雲嵐擔心，乾脆撒謊。

  回的是當年時家老太太偷偷給小兒子時關山買的房子，三室兩廳，擠擠也能住。時嘉有自己想買房的打算，但不是安陽。

  安陽這地方，不適合他們一家。

  用艾葉沾了水，三兄弟在各自父母面前很有儀式感掃了掃，表示除晦氣，還特意備了火盆，讓兩家父母從火盆跨過去，至於那些從監獄裡帶出來的行李，全丟在樓下，不帶進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