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1章
2024-05-27 23:51:11
作者: 三一零白月光
沈千昭看著沈千容,大約也能猜出她心裡在想什麼。
可自古以來,國家大事,又豈是真的一個女兒家便能左右的?
大晉要強大,與別國友交,又豈會只有和親這一條路可選。
而另一方面,說白了,便是那些個主張以和為貴的老頑固,膽小怕事,一心想著,送個公主過去,便能保百年無戰事紛亂。
卻不曾想過其他。
那齊國點狼子野心,又豈是真的送一個公主和親便能解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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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晉要強大,絕非是靠一個女子的犧牲便能換來的。
「成親是一輩子的事,不管是齊國,還是西朝,亦或者是東俞,這一旦嫁過去,怕是這輩子都再回不來。」
「山高路遠,一個人在陌生的地方,連個可以訴衷腸的人都沒有......」
沈千昭每說一句,沈千容的眸光便黯淡幾分。
她又何嘗不知道。
沈千昭勸道,「皇姐不妨將心裡話告知父皇,告知容妃娘娘,尋求解決之法,自己的事,總要爭取過才是。」
若是就這樣認命,未來幾十年,日子過得不順遂之時,豈不可惜?
沈千容詫異的看向沈千昭,「告訴父皇?」
沈千昭點點頭。
沈千容沉默了。
她真的可以嗎?
...
當天夜裡,沈千容帶著宮女,提著兩盞燈籠,求見永嘉帝。
一襲單薄的身影,跪於下方,永嘉帝眸光落在其身上,手搭在案桌上的棋盤,白子與黑子廝殺得厲害,眼看著便要到最後關頭了,硬生生的停了下來。
永嘉帝薄唇抿了抿,聲音低沉,「你方才說,不願和親?」
他目光凌厲,帶著幾分天子與生俱來的威壓,壓得沈千容心中膽怯,有些打退堂鼓。
可想到白天裡,沈千昭勸自己的那番話,她便又鼓足了勇氣,重重的一磕頭,「兒臣已心有所屬,不願和親,求父皇成全!」
沈千容的聲音帶著幾分顫抖,她在賭。
賭皇上昔日對先皇后的情意。
一時間,氣氛變得緊張起來,就連一旁的高聲,都不自覺的屏住了呼吸,汗流浹背。
這容樂公主今個兒是怎麼了,平日裡連幾句話都不敢同陛下大聲說,今日卻求到陛下面前,直言心有所屬,不願和親。
莫不是受了什麼刺激?
永嘉帝的目光,定定落在沈千容身上,「心有所屬?」
四個字,從永嘉帝嘴裡吐露出來,隱隱約約帶著幾分不悅,「你倒說說是誰,朕明日便下令斬了他!」
此言一出,沈千容猶如受驚的兔子,眼眶一下子就紅了,連連磕頭,身子顫抖,連帶聲音,都變得哆嗦恐懼,「兒臣......兒臣只是不願和親,所以扯謊......」
眼淚溢出眼眶,順著眼角滴落在地上。
她長跪於永嘉帝跟前,小小的身子顫抖著。
沈千容怕了。
她不怕皇上遷怒自己,唯獨怕凌賀被牽扯進來,天子之怒,非常人所能承受。
指尖一下一下敲落在桌上的聲音,聽得沈千容愈發心慌。
就在這時,後頭傳來了細微的一陣響動。
永嘉帝輕叩桌面的動作驟然停下,他按了按有些發疼的額角,「行了,容樂,你出去。」
沈千容卻長跪不起,「兒臣不願和親,求父皇收回成命!」
她聲音帶著輕顫,卻格外堅定。
永嘉帝意味深長的看著沈千容,這會兒,倒是真有幾分像自己了。
他目光投向一旁的高聲,「高聲,朕何時說過要和親了?」
此言一出,高聲一愣,沈千容一怔。
然而高聲很快就反應了過來,低聲笑笑,「回皇上話,不曾說過。」
沈千容怔怔抬抬頭,望向她從來都不敢直面去看,高高在上的君王,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她重重的一磕頭,「兒臣謝過父皇!」
沈千容走後,永嘉帝把玩著手裡的白色棋子,聽見後頭傳來的腳步聲在一點一點靠近,「容樂方才,倒是有幾分像朕。」
祺王在一旁坐下,將方才未落下的黑子落在棋盤之上,緩聲道,「容樂是皇兄的女兒,又豈會不像皇兄。」
永嘉帝目光意味深長,「不打算認回去了?」
祺王執子的手微微一頓。
他抬眸,迎上永嘉帝的目光,這一刻,仿佛回到了十幾年前。
容妃剛生下沈千容那會。
永嘉帝也曾問過自己同樣的話。
不打算認回去嗎?
想,做夢都想。
可是不能。
「只要能過得好,是誰的女兒,又何妨,容樂和凌賀之事,還需得皇兄下旨。」
這些日子,他也留意過凌賀,確實是個不錯的孩子。
永嘉帝薄唇勾了勾,「朕雖說是一國之君,卻也不能胡亂賜婚啊。」
祺王語噎。
當今皇上胡亂搭紅線之事,還少嗎?
那已經成了親家的吏部尚書和御史中丞,到現在還家犬不寧。
那桑家女桑月月,過幾日便要到京城了,那閔家夫人,前幾日還準備把那閔小公子送走避風頭,倒是被閔太傅攔下了。
這不都是他這皇兄當初胡亂賜下的婚?
永嘉帝:「這凌賀好不好,總得試試才知。」
政事繁忙無趣,便也就只有這些個事,才能解解乏了。
「皇兄打算如何試?」祺王垂眸問。
永嘉帝饒有興致,「來個比武招親如何?」
不論家世,只要年紀相當,家無妻妾者,無婚約在身者,皆能上台,一較高下。
凌賀是他大晉數一數二的高手,若是有意,不愁打不趴那些個求親的外國使團。
還能藉此,消消齊國和西朝的氣焰。
想及此,永嘉帝便真有些期待,想看看齊國的人,被打得皮青臉腫的樣子。
祺王點了點頭,若是凌賀勝出,順其自然賜下婚約,是最好的。
可......他眉頭一蹙,「若是凌賀不上台......」
讓齊國或者西朝東俞的人勝了去,豈不是真要將容樂遠嫁?
永嘉帝卻早已想好後路,隨手便將殘餘的白子扔回棋盒中,「那就把謝琅的兩個兒子,隨便扔個上去。」
「還愁贏不了那些個登不上檯面的?」
這不管是謝名還是謝臨,只管贏下這場比武,屆時這賜婚不賜婚的,便都是自己這個一國之君的事。
祺王緊皺的眉頭頓時舒展,「皇兄英明。」
只要有謝家的兩位郎君在,便不愁此事不成。
只看那凌賀,究竟有幾分情意,可敢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