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宋大人,巧

2024-05-27 23:28:36 作者: 三一零白月光

  已是月夕,因為宴席,宮中忙碌,各國來使在宮人的引領下入座。

  

  永嘉帝帶著幾位妃子緩步入席,各國來使紛紛起身行禮。

  瞥了眼下方席位,他眉頭輕蹙,「昭昭和容兒呢?」

  旁邊的容妃斟酒,笑笑,「女兒家梳妝打扮總是要廢些時辰。」

  永嘉帝接過酒杯飲下,另外一邊挺著圓滾滾的肚子的齊妃目光不善瞪著容妃,自從懷了孩子,自己臉都圓了一圈,陛下已許久不來上陽殿。

  眼下好不容易能見到,卻被容妃搶占了去!

  人老珠黃的,還爭什麼寵,坐那麼高的位置,也不怕被別國來使瞧見了笑話。

  容妃自己也倒了一小杯酒,剛舉起酒杯想喝,就被永嘉帝伸手攔住了。

  她看向永嘉帝,不明所以,只見永嘉帝搶下了她手中的酒杯,淡聲道,「你身子不好,飲酒傷身。」

  「喝些羹湯,養養身子。」

  齊妃眼睜睜的看著永嘉帝親自盛了一碗羹湯,放到容妃面前。

  容妃寵辱不驚,面色平淡,只是應了一聲,「多謝陛下。」這才小口小口喝著羹湯。

  齊妃頓時滿腔酸意,氣得想咬帕子!

  「這容妃這麼些年了,還能得陛下這般寵愛,當真是不容易。」一旁有位妃子低聲嘟喃了一句。

  「你們進宮晚,有些事怕是不知道。」

  「這容妃與已逝皇后是好姐妹,陛下哪裡是寵愛,不過只是因為皇后...關心罷了。」

  這妃子這麼一說,其她幾人才想起,容妃雖得寵,這麼多年,卻一直未曾傳出過陛下留宿容妃宮中的消息。

  此時,沈千昭和沈千容,緩步往殿中這邊過來,一路宮人來往,倒是熱鬧。

  沈千容緊緊的抓著沈千昭的手,環顧四周,又不敢多看,小聲道,「妹妹,你別走丟了。」

  沈千昭哭笑不得,又有些心疼,輕輕的拍了拍沈千容的手,「我一直在呢,皇姐別擔心。」

  沈千容怕黑,所以夜間很少外出。

  究根問底,是因為十歲那年,在山莊避暑,帶著沈千昭偷偷跑出了山莊,卻不慎弄丟了沈千昭,一路哭著找,到了晚上,險些被人拐賣了去,幸得外出的侍衛及時救下。

  之後,沈千容,不僅怕黑,性子也變得畏畏縮縮,怕人,怕刀,什麼都怕,遇事便忍不住掉眼淚。

  一隊人迎面而來停下,為首之人,是穿著東廠服飾的宋懷。

  手持大刀,披風在身,威風凜凜。

  「殿下。」宋懷拱手行禮,微風吹拂,那披風下擺輕輕擺動。

  那晚,宋懷一直沒有離開永樂殿。

  以至於沈千昭醒來時,睜眼,便看見他坐在地上,腦袋枕在床邊,手卻一直被自己攥在手裡。

  經過那晚,兩人之間的關係,似乎變得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微妙了。

  夜色朦朧,沈千昭看得真真切切,嘴角彎彎,「宋大人,巧,巡夜呢?」

  平常這巡夜之事是不必驚動東廠,只是今夜別國來使都在宮中,為保宮中貴人的安全,東廠這才臨時加派人手到宮中協同侍衛巡夜護衛。

  來的路上,她就在想,會不會遇上宋懷,果然,遇上了。

  宋懷面色冷峻,看見沈千昭時,緊繃的臉色鬆動,浮起一抹柔意,「夜色深,殿下若是要去宴席,屬下護送一程。」

  沈千昭剛想答應,被沈千容攥著的胳膊緊了緊,她扯唇笑笑,「還是不勞煩宋大人了,本宮與皇姐同行去宴席便可。」

  宋懷這時才發現,原本站在沈千昭身旁的那位殿下,這兒竟是躲到了沈千昭身後,十足的畏懼模樣。

  他一瞬間瞭然,這才領著人離開。

  宋懷等人一走,沈千容這才探出腦袋,疑惑的問沈千昭,「你和那東廠的人怎麼認識?」

  沈千昭:「那是教我習武的老師。」

  沈千容眼裡有怯意,「那人拿刀,凶神惡煞,怪可怕的。」

  她摟著沈千昭的胳膊緊了緊,「你同他說話,讓他教你習武,你不怕他嗎?」

  一旁的采秋聽了,額角直跳,她家殿下哪裡會怕,怕是恨不得宋大人天天扛著把大刀在眼前晃。

  沈千昭臉上浮起一抹笑意,「皇姐,其實宋大人很好,只是不常笑,所以看著會有些距離感,那刀也是為了保護我們,不可怕的。」

  沈千容聽了卻直皺眉頭,「你從前也說凌賀人很好的。」

  提起凌賀,沈千昭哭笑不得,「凌護衛不好嗎?」

  她可是記得,前兩年,御花園裡頭出現蛇,嚇著了沈千容,還是凌賀救下的沈千容。

  這怎麼說也算得上是救命之恩。

  怎麼沈千容,反而這麼怕凌賀?

  沈千容咬咬下唇,什麼話都不再說了。

  兩人悄無聲息的在宴席上落座,不遠處的齊妃正怒火攻心,這會兒瞧見了沈千容,陰陽怪氣道,「容樂公主當真是好大的架子,讓這麼多人等著。」

  沈千容一愣,下意識想道個不是,卻被沈千昭攔下了。

  沈千昭紅唇微勾,「齊妃娘娘的關心,等會皇叔到了,千昭會一一代為轉達。」

  齊妃面色一僵,別過臉,再不說話。

  這個沈千昭,慣是同自己作對。

  沈千昭口中的皇叔,是祺王,與永嘉帝雖非一母同胞,卻都養在太妃膝下,感情甚好,也是唯一一位留在京中的王爺。

  祺王性子爽朗,一身才華橫溢,卻只愛那些個風花雪月之事,對朝堂之事不願沾上,每每永嘉帝提及,都是遺憾。

  沈千昭這話剛說出口沒多久,一身紫色衣袍,丰神俊朗的棋王,便搖著扇子來了。

  「祺王到!」

  在場眾人的目光,齊刷刷的皆落在了這位年已三十多,至今卻仍未娶親的祺王。

  風流倜儻,看著,倒像是二十來歲的模樣。

  沈千昭手肘戳了戳沈千容,「皇姐,下次齊妃再找你事,你就搬出皇叔,反正皇叔最疼你了。」

  能讓齊妃怕的人,除了永嘉帝,便只有許多年前,曾將一位妃子推下湖還無恙的祺王,倒是那妃子,大病一場,最後還被打入了冷宮,沒過多久便病逝了。

  至今沈千昭都不清楚,為什麼當初皇叔會對一位後宮的妃子如此下手。

  那湖,可不淺。

  也是因此,永嘉帝對祺王的偏袒,京中無人不曉。

  沈千容微微一愣,垂下了頭,手指頭攪了攪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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