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刻意結怨
2024-04-30 08:02:18
作者: 小逸呀
片刻之後,蘇鈺終是收回了打量著醫夫的深沉視線,將目光落在了葉嬋珠的小腹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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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眉眼複雜,面色猶豫,終是遲疑的緩緩伸出了手,輕柔的覆上了前去。
葉嬋珠此時還沉浸在剛才,蘇鈺的那一悉話里,還未走出來
她心裡始終覺得蘇鈺好像是洞察出了什麼
今日格外不對勁,也格外矛盾
思及至此,葉嬋珠心裡一時之間,難免有一些忐忑不安。
當蘇鈺的手忽然而來之時,著實驚了葉嬋珠一驚
她回過神來,看著眼前忽然俯下身子,眉眼溫柔的蘇鈺,著實愣在了原地。
她好像越來越看不懂他了
一會兒柔情蜜意,一會兒又感覺有一些疏離,著實叫人摸索不清
只見,蘇鈺輕撫凝望著葉嬋珠還未顯懷的小腹,面上起初很溫柔
可後來卻漸漸糾結了起來,收斂了暗眸。
他走之後,葉嬋珠始終坐立難安,思慮憂心。
明明自己已經達到了目的,解除了幽禁
可她這心裡,始終感覺不踏實、不安心
她始終覺得,蘇鈺可能知道了些什麼
尤其是蘇鈺臨走之時,那滿含隱晦與幽暗的眸光,著實叫葉嬋珠坐立不安、寢食難安。
幾日之後,葉嬋珠眼見蘇鈺並未有任何的異動
這才放下了那一直上下起伏、提心弔膽的心
這一日,她難得出了梧桐殿,去了太后哪裡。
之前,因著太后與葉嬋姿聯手陷害自己的那一事,葉嬋珠心裡一直擱不下去
在她心裡,那一日同太后已然是撕破了臉
可她還是選擇前去,維持表面
她內心對於向太后請安一事,其實是拒絕的。
可她畢竟是一國之母,出自葉府,自然得懂規矩,懂禮數。
之前,她有傷在身,禮數尚可免
可而今,她傷勢已經好了一大半,且逐漸痊癒。
她自然免不了的前去,如往常一般照例請安。
景德宮
太后端坐在高位之上,端著茶盞輕抿淺嘗,對著下方禮數有加的葉嬋珠,沒有好臉。
縱然,葉嬋珠而今懷有了身孕,可太后對她依舊是很不待見。
之前,是因為他們有勞於葉靖元
所以太后,才會對葉嬋珠客客氣氣,格外親昵。
可現在,經過上次葉嬋姿那一事,以及葉靖元而今的處境大不如前
太后這才恢復了原貌,露出了本性
她的兒子現在根基已穩,自然不懼於任何人,不必虛與委蛇
所以,太后難免抬高了自己,端起了身價。
「兒臣給母后請安」
葉嬋珠禮數有加的上前行著禮,面上一如往常一般的波瀾不驚。
太后聞言並未吭聲,依舊斂眸品嘗著茶盞,毫無任何想要開口的意思。
見此,葉嬋珠也是處變不驚的自覺直起了身子,不再委屈求全。
「放肆,哀家還未開口,你便這般自在」
「在你那眼裡,還有沒有哀家的一席之地」
只見,太后終是不滿開口,重重的擱下了茶盞,一臉微惱的呵斥出聲
她對葉嬋珠這般的自覺舉止,心裡很是不滿
「母后說的哪裡的話,兒臣眼裡向來都容得下母后」
「只怕是母后的眼裡,容不下兒臣吧!」
葉嬋珠平靜開口,鎮定自若出聲,纖細的身子站的筆直。
她的玉手輕貼在小腹之處,面上對太后再無往日般的討好與恭敬,看起來很是無畏與大氣。
太后見她這副模樣,難免回憶起了年輕之時的那些過往,以及當年不堪的自己。
自打太后見到葉嬋珠的第一面起,她就一直覺得葉嬋珠的做派很是熟悉。
她難免將葉嬋珠和自己代入了進去
將葉嬋珠跟當年那些一直看自己不起的人兒,逐漸重合。
所以,這才隱忍不住、怒不可遏的發了脾氣
「你大膽」
太后呵斥出聲
茶盞夾帶著未飲完的茶水迎風而來,葉嬋珠適時的後退了一步,終是趕巧的避了開
茶杯四散、碎在腳下,茶水四溢、卻不曾打濕葉嬋珠的衣襟。
太后怒氣沖沖的站在原地,盯著葉嬋珠的那灰眸里皆是蓬勃的怒火
「真是伶牙俐齒,哀家認識了你這麼多年,怎不知曉皇后竟是這般?」
「得虧哀家之前那麼疼你,哀家差點兒被你那表面的假象所矇騙」
太后咆哮開口,葉嬋珠倒是輕笑出聲,無畏無懼
「呵,這些可都是臣妾跟太后您學的,不是嗎?」
「太后當年也不就是這樣,討得了先皇和先太后的歡心,這才坐上了而今的位子」
「不然,那先皇后又何曾會被先皇廢后,貶入冷宮,了卻了殘生?」
葉嬋珠暗諷開口
這些說話噎死人的伎倆,太后在還是柔貴妃的時候,也沒少用。
不過,葉嬋珠覺得自己說的並沒有什麼問題,也無所畏懼。
太后聽了葉嬋珠的這些話語,瞬間被氣得不輕
那些事情,向來都是宮中秘諱,無人敢提起。
葉嬋珠卻是第一人
可見她當真是下定了決心,不再顧及蘇鈺的臉面,去修復她同太后之間那緊張的關係。
在葉嬋珠心裡,青山寺遇險的那一行,始終浮現在她的腦海里,怎樣也擱不去
一直記恨著呢
人家之前都在暗地裡與人聯謀,想要自己死
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
而今,自己又何須熱臉貼人家的冷屁股?
沒殺了她泄憤便已是好的了
明嘲暗諷兩句算得了什麼?
葉嬋珠也不解氣
「你,你……」
太后氣急的指著葉嬋珠「你」了半天
葉嬋珠卻是眼眸含笑的回望著她,一臉的不以為意
「我?」
「我什麼?」
「我說錯了什麼,這些都是事實」
「怎麼,還不幸得別人說?」
葉嬋珠淡然開口,面色逐漸凝重
「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我葉嬋珠向來公道」
「既然母后已經認定了旁人,之前又何須誆騙與我?」
「這皇后之位,臣妾還當真不稀罕」
「之前敬您,因為您是臣妾夫君的母親,而今不敬您,也皆是因為您對臣妾起了殺心」
葉嬋珠一字一句開口,眉眼冷冽的不再留有情面和餘地
太后顯然也沒料想到,她會如此這般的暢意直言,將那些話如數的說到了彼此的面前。
「放肆」
「你當真是膽大包天,看來還是皇上太寵你了,這才慣的你無法無天」
太后的胸口上下起伏不定,呵斥完便需要重重的喘息,看來當真是著了氣。
「寵?」
「太后試問其心,皇上可是當真的寵我、愛我?」
葉嬋珠反問開口,略有自嘲出聲
「皇上對臣妾究竟是怎麼樣的,沒有人比臣妾更加心裡清明。」
「所以,還請太后不要成天將那寵字掛在嘴邊,因為臣妾聽了心裡泛噁心。」
若說之前,她們二人算是撕破了臉
那一次,可謂是撕了個徹底
一點兒情面也不講,一點兒餘地也不留
看得出來,葉嬋珠當真是厭倦了
葉嬋珠無懼開口,絲毫也不願顧及太后的臉面。
景德宮裡此時還有諸多的丫鬟守在一邊
太后向來好面,自然面上過不去,心裡對葉嬋珠很得牙痒痒,自然氣急了
她目光不善的盯緊了葉嬋珠,好似想要把她刨心拆骨的吃了一般,看起來橫眉怒目的格外陰險,周身陰寒
太后向來都不是沉得住氣的人,之前的那些秀麗溫婉、端莊大方都是裝的。
不然,她又如何能比得了當年的先皇后,凌駕於她的位子之上?
葉嬋珠說罷,虛虛的行了一禮,起身便要告退離去。
「太后今日身子不適,臣妾也不便多待,這就離去」
「還望太后千萬要保重好身體,多多抄寫幾遍佛經」
「不然,臣妾怕太后午夜夢回之時,先皇后和那些冤死的嬪妃、雉子,會回來找您討命。」
葉嬋珠說罷,目光凜冽的不再停留,直接轉身離去
無人知曉,她此時正端放在小腹之處的玉手裡,已經遍布汗津。
若要說太后手裡不乾淨,那葉嬋珠手裡也同樣的握了一條人命。
可這條路,她必走無疑,左右都是她自己種下的因。
結出來的惡果,她自然得咬著牙咽下去
不然,以天家的多疑和猜忌,葉靖元又手握兵權,葉家日後自然不能倖免,只怕下場也慘澹。
這一切葉嬋珠做不了主,也沒有退路,只能違背良心。
出了景德宮之後,葉嬋珠這才舒出了一口氣,斂下了剛才的氣焰。
秋水見狀,趕忙上前,在她耳邊輕言細語,低聲呢喃
「娘娘,剛才可真是嚇死奴婢了」
「您怎麼什麼話都敢往外說,那些可都是宮中的忌諱啊」
「而今這般,只怕太后會更加的記恨刁難於您,唯恐日後水火不容」
秋水關懷出聲,不理解葉嬋珠今日的用意
只是覺得她今日這般明面上的樹敵,於她而今的處境和地位並不利
畢竟太后和貴妃是一條心,一條戰線
皇上又向來偏袒葉嬋姿
葉嬋珠能靠得住的只有自己
秋水難免會站在葉嬋珠的角度,為她考慮問題
,為葉嬋珠而擔心
葉嬋珠聞言,並未言語
只是陰沉著臉,看起來好似陷入了沉思之中。
楸樹眼見葉嬋珠懷揣著心事,一心自顧的邁步往前,沒有絲毫解釋的意思
頓時噓聲尾隨,不再言語
片刻之後,就在二人途徑御花園之時,卻與那多日不見的葉嬋姿碰了個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