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金剛不壞之身

  東勝神洲，三千仙國！

  三千仙國，皆有護國上仙坐鎮！

  東嶽吳國乃其一。

  深夜，吳都，皇城，後宮。

  群臣已散。

  殿內只點了一根紅燭，火光搖曳，牆上的人影，皆有鬼魅之味道。

  羲妃一張妖嬈的臉龐再無痛心疾首之態，而是冷、魅。眼眸深處，藏著一絲興奮。

  「今日之事，多謝師尊！」

  羲妃跪在地上，虔誠叩拜。

  

  「你是我徒兒，廢一個皇帝、一個太子，對我修道者而言，不過是凡塵小事，不值一提。明日就傳我號令，讓元昊登基。」

  這大殿之內，只有羲妃一人，昊天上仙之聲音，不知道是從哪邊傳出來的。

  聲音之中，乃是至深的漠然。

  元昊，乃是羲妃之長子。

  「再謝師尊！羲兒定會好生侍奉您。」羲妃嬌軀微顫，美眸閃動。

  「再怎麼說，元昊有我血脈，雖無修道之資質，卻也不能讓其庸碌一生，當個凡間皇帝，挺好。」

  這要是傳出去，鐵定是驚天消息。

  羲妃的長子元昊，竟然是昊天上仙之子。

  此二人關係，當真混亂。

  「師尊，我仍然擔心，那吳煜從小就是個逆子，頗有手段，雖說武道盡廢，發配充軍，我總擔心他有東山再起之機會。」

  羲妃的眼睛在燭火的映襯下，閃爍著絲絲血色的光芒。

  「放心吧，我已經讓『萬青』去截殺他了。就算他今夜不被大雪凍死，我也保證讓他活不了。我做事，從不留禍患。」

  「萬青師姐！」

  羲妃顫抖了一下，那個女人，她也害怕。

  東吳皇宮之中，陰暗處時常會有活人失蹤，傳聞宮中有大蛇出沒，生吞活人。

  ……

  「轟隆！轟隆！」

  吳煜陡然睜開眼睛，在一片碎石地上坐了起來。

  他看了一眼周圍，他在一條險峻的路邊，旁邊就是有名的『碧波江』。

  碧波江非常大，腳下江水肆虐，水花四濺，江水流淌的時候，發出轟隆隆的聲音，好像是一頭巨獸咆哮而過。

  「我沒死？」吳煜低頭打量著自己的身體，滿臉都是不可思議，他確信已經都看到鬼門關了。

  周圍，並沒有押送犯人的士兵。

  吳煜估計是因為，士兵們看到自己已經被凍死，就把自己扔在路上了。

  但是，他們估計萬萬都沒想到，自己竟然沒死！

  「而且，斷魂散的藥效好像也沒了？」他舒展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發現很有活力，有一種格外壯實的感覺。

  「可惜的是，昨夜斷魂散，徹底毀掉了我的根基，恐怕只能從頭再修煉了。」

  武道五重天，鍛肉、磨筋、煉骨、內壯、換血。

  逆天換血之後，吳煜擁有五十匹戰馬之力量，常於戰場上單獨衝殺，擒賊擒王，無人能擋！

  但如今，渾身血肉、筋骨、內臟、戰血盡皆被廢，他好像擁有了一副新身體，此前修為已經蕩然無存。

  他回想起昨夜的那場荒唐離奇的大夢！

  夢裡，他見到了一根擎天巨柱，聽到了來自齊天大聖的聲音，那種震撼直到此刻，內心都仍然在轟鳴之中。

  「那擎天巨柱，叫做如意金箍棒，怎麼好像和我五歲時候，那個老者給我的鐵棍有點相似？」

  吳煜清楚記得，五歲時候娘親因病去世，那時候自己孤苦無依。

  奇妙的是，每到夜深人靜的時候，窗外就會出現一個老者。

  他給自己講故事，讓自己度過那段最脆弱的時光。

  他很想見這個老者，可惜每當他開門去尋找的時候，老者就會消失。

  為了每天夜晚都能有他陪伴，吳煜便老實呆在房間裡。

  過了一年，在一個很普通的夜晚，窗外丟進來一根鐵棍，那老者說此物能保吳煜長命百歲，讓他隨身佩戴。

  此後，那老者就再也沒出現過了。

  吳煜很聽話，此後所有的時間裡，他都帶著那鐵棍，幾乎形影不離。

  他想著有一天也許還能靠著這鐵棍，遇到那個好心人。

  可現在，當他摸向自己胸口位置的時候，赫然發現鐵棍已經不見了。

  「莫非，那個老者，便是夢中的齊天大聖嗎……」

  這一切，對吳煜來說簡直匪夷所思。

  關鍵是，他忽然想起了一件可怕的事情，那就是，夢中出現的金剛不壞之身第一重的口訣，他回憶了一下，發現自己竟然還記得！

  那擎天巨柱，如意金箍棒，金剛不壞之身，還有最後一段話，實在太霸道，太震撼了，到如今腦子還是一片轟鳴之中。

  「金剛不壞之身第一重，凡胎鍛體境可以修行，為天宮仙域最強，根基最深厚之法門。」

  「天宮仙域，是什麼地方？齊天大聖，鬥戰勝佛又是誰？會是那個老者嗎？」吳煜百思不得其解。

  他知道這世界很大，東嶽吳國周圍有十幾個國家！

  南山趙國，北峰秦國！就是不知道哪裡是天宮仙域。

  「雖然，斷魂散廢掉了我的根基，但是，我卻可以嘗試，重修這『金剛不壞之身』！」

  這裡是碧波江旁的山林，正是天地靈氣濃郁之地，吳煜已經迫不及待，在這裡回憶金剛不壞之身的修煉之法。

  為避免士兵去而復返，吳煜往碧波江的上遊走去。

  「赫赫……」

  粗重喘氣的聲音在山林中起伏。

  吳煜手腳並用，迅猛奔行，路上諸多枝葉在其皮膚上拉出一道道血痕，他都沒有在意。

  隱約可以看到，周圍靈氣之中，匯聚出一道道細微的金色絲線，融進他的血肉之中。

  當太陽升起的時候的，那金色的靈氣就更多了。

  吳煜之身體，時刻都在強韌當中。

  「這《金剛不壞之身》當真玄妙，光是我記住的第一重，就細分為十層，共有十大法門！」

  「當初我修煉的《東吳皇經》就只是一個秘籍，直接記載了武道十重天的方法，可沒有細分為十大法門，我東嶽吳國第一武道法門，和這《金剛不壞之身》比起來，就是渣！」

  武道十重天，第一重，鍛肉。

  《金剛不壞之身》中，第一層法門，名為《金剛鍛肉》。

  吳煜如今正式按照這『金剛鍛肉』修行，強度巨大，但效果似乎也是巨大的。尤其是吳煜本身就有武道五重天的經驗，所以進展十分迅速。

  接下來每日，吳煜在山林之中奔襲，如猿猴般亂竄，或是如瘋狂般以拳頭擊打一株直徑三尺的巨木！

  日復一日！

  金剛鍛肉，乃是這一切的入門，十分之辛苦，過程常人簡直難以承受，但吳煜心性之堅韌簡直超過想像。

  「天賜金剛，鍛我血肉！」

  中午時分，吳煜沖向山巔，在灼灼烈日之下揮灑汗水，一拳拳擊打山頂岩石上。

  「所謂金剛，必為千錘百鍊而成！」

  「昊天上仙，羲妃，你們都以為我死了，卻沒想到我得到造化，等我修成神功，重返吳都之日，便是你們死期！」

  啪啪啪啪！

  那巨石在山頂上不斷顫抖，逐漸出現裂紋，而吳煜之手腳，早已磨練得不成樣子，只是在破滅的血肉之中，誕生的是全新的血肉！

  血肉之中，絲絲金色靈氣在穿梭。尤其是烈日最火熱的時候，金絲更多。

  不只是拳頭上，渾身上下都是傷口。

  這些傷口所帶來的是火辣的疼痛，但對陷入到瘋狂境地的吳煜來說，這根本不算什麼。

  「不磨練意志，何以成武道至尊，不成武道至尊，何以進仙道！」

  「我欲復仇！必九死而後生！」

  高強度的鍛鍊，所帶來的是極度的飢餓，吳煜每日都要吃掉很多山野中的野獸。

  「轟！」

  五日之後，那一顆巨石在其眼前炸碎。

  「破！」

  一聲怒吼，震撼天地，胸中之氣爆發，頓有超越之感！

  在灼灼烈日之下，仿佛那太陽之火已經燒到了自己的身上，天地之間，濃郁的靈氣奔涌，從渾身傷口之中湧進身體，鍛造血肉。

  就在這一刻，吳煜完成了超脫，重新進入武道一重天！

  身體之中，絲絲金色的靈氣其中匯聚，朝著一個方向凝聚，最終在吳煜那背上，形成了一個巴掌大的『卍』字。

  金色的字！

  力量！

  力量的感覺，重回身體。

  「金剛鍛肉，終於完成！」

  赤膊的吳煜，穿著一條黑色長褲。

  他站在山巔之上，身體雖然顯得消瘦，但渾身肌肉十分凝練，隱約中有金色的光芒在其中流轉，匯聚在後背上那個金色的『卍』字上！

  「吼！」

  對這無盡天地，吳煜發出第一聲吼叫。

  他，歸來了！

  重回第一重，但感受和上次到達第一重的時候，完全不同。

  「光是在力量上，就已經相當於三匹戰馬之力，是武道一重天的三倍！同時，還有兩個預想不到的效果。」

  「第一，金剛鍛肉，肉身強韌，光是第一層就這樣，等往後我將這《金剛不壞之身》第一重修成，那真的會銅頭鐵骨，刀槍不入？」

  這一點是吳煜最期待的，畢竟，哪怕是仙人也是血肉之軀，自己若是銅頭鐵骨，刀槍不入，誰還是自己對手？

  就算是站著，別人也傷不了自己。

  「第二，我的血肉之恢復能力，也超過常人，這些時日來受了不少傷，但不用草藥，似乎都自行恢復了。不知道到後面，我會不會真的不死不滅，滴血重生！」

  數倍的力量、數倍的身體強韌、數倍的血肉恢復能力！

  雖然只是武道一重天，但如今吳煜氣血之磅礴，已經超過了想像。

  「第二層法門《金剛筋》，練成之後，連筋脈怕是也要化作金剛般強韌！」

  吳煜有預感，這《金剛不壞之身》的玄妙，他估計也只是看到了冰山一角中的冰山一角！

  他絲毫沒有休息，開啟了金剛不壞之身第一重第二層《金剛筋》之修煉。

  武道二重天，磨筋。

  磨筋和鍛肉稍微不同，著重點在筋脈之上，所以修煉方法也不同，但更加辛苦。不過，吳煜有到達過這境界的經驗，今日內心也更加強韌，法門也更加精深，雖然時日不多，但進展巨大！

  再過幾日，吳煜再次大成，渾身筋脈磨練得比起血肉更要強筋，簡直如鋼繩一般，但不只是硬，還有可怕的韌性。

  筋脈同樣是力量之根本，到達武道二重天后，吳煜直接擁有了十匹戰馬之力量！

  「剛剛到武道二重天，沒想到我的力量，就已經到達了之前五分之一！」

  要知道，他以前是武道五重天！

  對吳煜而言，《金剛不壞之身》精湛得可怕，他明白自己算是真正得到重寶了。

  如今烈日之下，除了精煉，爆發力十足的血肉，還有那密密麻麻如同巨網般的金色筋脈網絡遍布全身，但這一切都只是修行的開始。

  「第三層法門《金焱骨》！」

  「需修煉到，骨如黃金，精純生焱！」

  有黃金之骨骼，為身體之框架，血骨融合，靈氣匯聚，到骨骼能生出金色火焰的程度，才算是大成。

  整個《金剛不壞之身》的第一重，前面一千字，分為十層，對應武道十重天，算是身體的鍛造和鋪墊。

  從血肉，到筋脈，再到骨骼！

  往後，吳煜暫時沒有多想。但他知道，如果他能到武道十重天『至尊武神』的程度，將金剛不壞之身第一重全部修成，恐怕那時候連昊天上仙都不怕。

  到達武道二重天，總共用了十一天的時間。

  他一開始真沒想到，這『金剛不壞之身』的法訣，竟然兇猛到這種程度。

  這一日，吳煜站在碧波江邊上，看著滾滾江水。

  「昊天是仙人，不知道有多強大，我在這山林之中苦修，五年之內，修成金剛不壞之身，說不定就有復仇的機會！」

  他已經準備好，臥薪嘗膽五年，至少要突破武道十重天為止，不然肯定回去送死。

  若不是有這金剛不壞之身，恐怕一輩子都沒有復仇的機會。

  他不怕時間長，他這輩子，一定要殺仙！

  昊天不死，羲妃不死，難以安眠！

  再者，先烈的江山，父皇的江山，落在羲妃和昊天手上，百姓定然疾苦，吳煜無法坐視不管。

  他咬牙繼續修行。

  他不敢去城鎮，因為怕暴露自己的身份，畢竟這裡還是東嶽吳國境內。

  就在這時候，他忽然味道腥臊的味道。

  「妖物！」

  這味道讓吳煜想起來，曾經和鄰國作戰的時候，對方以寶物誘使一隻妖物暗殺自己，結果被自己當場斬殺。

  顯出原型後，才知道是一隻蜘蛛精。

  「妖孽！」一定是妖孽，才有這味道。

  吳煜猛然回頭，他瞳孔一縮，清楚看到了！

  那是一條大約有兩丈長的青蛇，身軀有大腿那麼粗，蛇信吐出都有一尺多長，尖牙上那漆黑色的毒液不斷往下掉，落在石頭上，都能腐蝕出一個個大坑。

  妖氣瀰漫，十分可怕！

  「呼！」

  就在這時候，吳煜萬萬沒想到，這蛇妖竟然在自己眼前化形！

  巨大的青蛇開始縮小，肌膚血肉一點點的變化，最終竟然在自己眼前化作一個青衣女子！

  那青衣女子長發如瀑，臉蛋狹長，下巴尖銳，眼角上揚，身形雖婀娜，但蛇氣十足，讓人膽寒。

  「萬青。」

  吳煜認出她來，她乃是昊天上仙之弟子，時常隨同在昊天上仙身邊。

  沒想到，昊天上仙，堂堂仙人，責任是斬妖除魔，竟然豢養蛇妖！

  「吳煜，你的命可真大，那些士兵說你已經死了，我卻沒找到你的屍體，還看到你的腳印，我就預料你沒死！」

  「沒想到，你竟然跑了這麼遠，師尊一定要我用屍體交差，十多天了，我找你，找的好苦啊。」

  「以前你有武道五重天，我還怕你，擔心你識破我的本體，現在你中了斷魂散，根基盡廢，只能悽慘等死！」

  「哈哈哈哈……」

  蛇妖放肆，猙獰，輕蔑的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