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9章 凡人的智慧，可笑，可憐，可悲

  咳……咳，咳……

  整整持續了十幾分鐘，蘇越召喚出來的十根綠蜈蚣才終於消失。

  

  這時候，碧輝洞周圍的大地已經一品荒蕪，甚至呈現出一種詭異的漆黑，就像是可以將人吞噬的黑暗。

  濃煙滾滾，誰都看不清碧輝洞的狀態。

  但明顯，有幾聲嘶啞的咳嗽聲從深坑裡傳出來，來自碧輝洞。

  絕巔們可以分析出來，這些咳嗽代表著一種虛弱。

  蘇越依然一臉冷酷的矗立在虛空，完全是勝券在握的表情。

  全場都陷入了絕對的死寂之中。

  不管是重傷的異族絕巔，還是節節勝利的神州絕巔，都難以理解眼前這一幕。

  碧輝洞竟然會這麼虛弱？

  要知道，他可是堂堂裂虛境啊。

  蘇青封腳下踩著金竹洞，眉心緊緊皺在一起。

  碧輝洞是絕巔，這肯定沒錯。

  他能被兒子打成這副德行，那就只能證明一件事情。

  兒子更厲害啊。

  真是我的驕傲。

  朱南洞已經被袁龍瀚打掉半條命。

  他跪在地上，嘶聲力竭的哭起來，簡直是嚎啕大哭。

  這一幕還把袁龍瀚給嚇得不輕。

  神經病。

  你堂堂一個80000多卡氣血的絕巔大佬，怎麼說哭就哭，竟然都沒有醞釀一下。

  太狠了。

  而朱南洞根本不去理會外人的眼光。

  他知道，天聖負傷了。

  對於一個狂熱的信徒來說，天聖負傷，他自己也就罪該萬死。

  而其他絕巔腦海里，則只有恐懼。

  肆辛命渾身是血，但他渾身骨骼酸麻，總有一種特別怪異的感覺。

  怎麼形容呢。

  就像是在陰暗處，有一雙無形的手掌，在一根又一根的抽走自己的骨頭，雖然不疼，但那種粉碎的感覺，簡直令人窒息。

  但肆辛命觀察了一會，又什麼異常都沒有找到。

  這股神秘的力量和神州絕巔沒有關聯，況且他們也完全沒有必要。

  最終，肆辛命也只能認為是自己疑神疑鬼，已經出現了幻覺。

  「碧輝洞，你可是復活的天聖，千萬別輸給這個人族的九品啊，太丟臉了。」

  肆辛命心裡又暗罵道。

  他們短時間內還不會死，之所以硬撐著，就是在等待碧輝洞的反殺。

  其實異族這群絕巔也很自信，他們根本沒認為自己會死。

  碧輝洞可是裂虛境啊。

  ……

  「蘇越這小子，好像越來越強了，怕不是距離裂虛境一步之遙了。」

  境妖還在緊張的逆轉著血脈，同時它心裡也害怕。

  絕世完美體，突破就是裂虛境，根本就不存在什麼絕巔。

  自己得快點，別招惹這個小畜生。

  目前來看，一切都很順利。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蘇越和碧輝洞那裡，六族這些絕巔也都被打成半死。

  肆辛命之所以察覺到異常，就是因為境妖在逆轉他的血脈。

  但九混歸妖陣畢竟是布局了很久的絕妙大陣，就肆辛命這種水準，根本就找不出問題的根源。

  境妖知道蘇越的底蘊，也被毆打過。

  它靈魂里對蘇越的忌憚，就遠遠要超過了碧輝洞。

  對於碧輝洞，境妖從始至終都只是意外，卻並沒有太大的恐懼，它不認為碧輝洞能整死自己。

  可蘇越不同。

  宿乾聖境事件之後，它總有一種會死在蘇越手裡的錯覺。

  得離這小畜生遠一點。

  沒辦法，混脈生祭還在蘇越體內殘留著，就怕這小子察覺到問題。

  「咦……我的天……碧輝洞竟然會被打成這副德行。」

  終於，碧輝洞從扭曲的塵埃中緩緩走了出來。

  他移動的很慢，肩上依然在扛著巨大的棺材。

  可出來之後，境妖都震驚了。

  那是碧輝洞嗎？

  一個渾身爛肉，傷痕遍布的人影，簡直像是剛剛才經歷了凌遲酷刑。

  這傢伙的身上，完全就沒有一塊完整的皮膚。

  境妖甚至有些慶幸。

  它覺得它完全低估了蘇越的殘忍。

  原來在宿乾聖境的時候，蘇越好像還手下留情了。

  起碼自己沒有這麼悽慘。

  「該死，蘇越不會弄死碧輝洞吧！」

  隨後，境妖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

  ……

  全場震撼。

  整片天空，幾乎是鴉雀無聲的狀態。

  所有武者都被震驚到難以呼吸。

  那個血人，那可是裂虛境的碧輝洞啊。

  他為什麼會被打成這副模樣，他到底經受了什麼樣的轟殺。

  還有，九品的蘇越，又到底有多強大。

  朱南洞一臉痛苦，連忙朝著碧輝洞跪下磕頭。

  肆辛命手掌顫抖，他現在已經有些質疑，碧輝洞到底能不能打得過蘇越。

  即便是袁龍瀚他們，那也是倒吸一口涼氣。

  他們猜到了蘇越會很強。

  但卻根本沒想到，他竟然可以把碧輝洞打成這副悽慘的樣子。

  畢竟，碧輝洞瞬間打敗他們的場景，還歷歷在目，就發生在不久之前。

  這反差也太恐怖了。

  ……

  寂靜！

  長空依舊保持著寂靜。

  碧輝洞雖然渾身浴血，但他的瞳孔卻格外冰冷。

  而蘇越矗立虛空，怡然自得。

  咚！

  碧輝洞狠狠把千年洞世棺砸在地上。

  此時，在千年洞世棺里的雷魔降，也在無聲的咆哮。

  他想讓蘇越趕緊乘勝追擊。

  他想讓蘇越殺了碧輝洞，給自己復仇。

  他想讓蘇越毀了千年洞世棺。

  可惜。

  一個已經死亡的失敗者，就只能無聲的吶喊，什麼都做不到。

  「你很強。」

  幾秒後，碧輝洞的聲音擴散在長空，說不出的冰冷。

  「用不著舔我，今天你就是當舔狗，那也是死了的舔狗標本。」

  蘇越冷笑一聲，順路嘲諷了一波。

  碧輝洞已經贏了。

  這傢伙確實是特麼個天才。

  他應該沒有徹底恢復到裂虛境，剛才硬生生吃下來所有雜草蜈蚣的轟擊，最終換取了對自己的打擊。

  對。

  其實碧輝洞沒必要這麼悽慘。

  他如果將虛斑全部用在防禦上，最多十幾道傷痕，根本就不可能是現在這副重傷的模樣。

  但碧輝洞沒有。

  他抓住自己施術的機會，不惜以重傷的代價，硬生生開啟了竊劫魔典里的禁制。

  所以，在碧輝洞看來，蘇越輸了，萬劫不復的那種慘敗。

  接下來，碧輝洞只需要引動禁制，然後直接抽走竊劫魔典，那他的千年洞世棺就是大圓滿的狀態。

  蘇越猜測了一下。

  千年洞世棺大圓滿的時候，碧輝洞實力才會徹底恢復到真正的裂虛境。

  讓他慢慢表演吧。

  蘇越現在無法掌控千年洞世棺，但他卻可以掌握竊劫魔典，就讓碧輝洞自己融合吧。

  到時候搶過來就可以。

  「我會親手撕爛你的嘴。」

  碧輝洞瞳孔一閃一閃。

  雖然不怎麼了解舔狗的具體意思，但大概也能猜到舔狗所代表的侮辱。

  他朝著蘇越，緩緩抬起了手掌。

  「你最好還是先縫好你自己的嘴，你……噗……」

  蘇越依然是一臉輕蔑。

  可還不等他一句話說完，突然一口鮮血就狠狠碰出來。

  隨後，蘇越搖搖晃晃，竟然是連滯空都無法保持，直接從天上墜落下來。

  全場再次駭然。

  蘇越落地之後，嘴裡不斷吐著鮮血，連皮膚都呈現一種漆黑的顏色，體表還冒著一層熊熊燃燒的黑炎。

  而碧輝洞的手掌，同樣覆蓋著一層黑炎。

  很明顯，蘇越身上的黑炎，和碧輝洞有著必然的聯繫。

  「兒子！」

  蘇青封作為一個不明真相的群眾，頓時間表現出了群眾該有的反應。

  他拎著刀，第一時間要來救兒子。

  「你們六個攔住他！」

  碧輝洞操控竊劫魔典的時候，不可以被外力打擾。

  他知道那六個絕巔會很聽話。

  果然，看到蘇越落敗，異族絕巔們頓時間和打了雞血一樣，剛才還是奄奄一息的防禦狀態，現在又生龍活虎的來攔截蘇青封。

  立功的時候，武者往往會爆發出令人震驚的潛力。

  蘇青封原本就不是巔峰狀態，雖然對方也不怎麼強，但畢竟數量上壓制了他。

  對方也不求斬殺蘇青封，只是攔路而已。

  袁龍瀚那邊的情況也一樣。

  其實蘇越墜落的剎那，袁龍瀚就準備了救援蘇越。

  可惜，朱南洞他們不允許。

  只要可以殺了蘇越，一切災厄就都過去了。

  這也是一次表現機會。

  再說，僅僅是攔路而已，他們還可以再撐一下。

  現在的戰況很膠著，大起大落太刺激。

  「滾開！」

  袁龍瀚怒罵。

  可無濟於事，異族絕巔們也知道生死存亡，他們不敢開玩笑。

  如果被袁龍瀚干擾到碧輝洞，即便能從袁龍瀚手裡逃跑，也會被碧輝洞斬殺。

  這是玩命啊。

  ……

  「呃……啊……」

  碧輝洞掌心裡的黑炎越來越濃郁，就如一顆扭曲的骷髏頭，猙獰跋扈。

  而蘇越表情扭曲，皮膚不斷有一團又一團的鮮血炸出來，同時他身上的黑炎，也形成一道橋樑，和碧輝洞的手掌連結在一起。

  在碧輝洞的操控下，蘇越的肉身浮空。

  但這一次的浮空，卻是格外的狼狽。

  蘇越和蝦米一樣蜷縮著肉身，嗓子裡還發出一聲又一聲的嘶吼，就如窮途末路的困獸。

  能看的出來，蘇越現在格外痛苦。

  「蘇越，你堅持住！」

  蘇青封簡直和瘋了一樣。

  可恨，這六個異族絕巔和牛皮糖一樣，用盡各種方法都甩不開。

  「蘇青封，救星沒了，你是不是有點慌啊，嘿嘿嘿！」

  金竹洞瘋狂燃燒著自己的氣血。

  他是阻攔蘇青封的主力隊員。

  能看到蘇青封這副悽慘的德行，所有絕巔心裡都痛快。

  「蘇青封，你的刀不是連裂虛境都可以劈開嗎？

  「怎麼萎了，再來一刀啊，別慫！」

  鋼無中陰陽怪氣的嘲諷道。

  經過這麼久的廝殺，其實大家都了解彼此的水準。

  蘇青封的氣血也在枯竭邊緣，所以他們才敢嘲諷。

  「一群狗！」

  蘇青封焦急到頭髮都要炸起來。

  可沒用啊。

  碧輝洞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蘇越竟然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

  蘇青封暗罵自己大意。

  他完全沒有想到，兒子擁有連雷魔降都不懼的身法，為什麼就不能防禦碧輝洞呢？

  噗！

  不遠處，蘇越又狠狠噴出一口鮮血。

  情況越來越惡劣。

  「出來吧，竊劫魔典！

  「氣運之子，你一直被我弟弟幫助修煉，是不是很爽？

  「哈哈哈，愚蠢！

  「我碧輝洞的弟弟，怎麼可能會殺我。

  「你以為你拿著竊劫魔典可以克制我？哈哈哈，簡直天真。

  「這是祭之氣運的一半，這是我早就布局下的計謀。

  「凡人的智慧，可笑，可憐，可悲！」

  碧輝洞完全不顧他的渾身傷痕，只是全身心的剝離竊劫魔典。

  果然。

  蘇越的胸膛突然挺起來。

  這時候，一本巨大的漆黑魔典，正緩緩從蘇越的體內被抽離出來。

  一瞬間，一股無法用言語描述的邪氣，直接是覆蓋了方圓十里的空間，僅存的一些異族則各個渾身冰冷，甚至連宗師都瑟瑟發抖。

  僅僅是氣息，就足以讓人痛苦不堪。

  袁龍瀚他們目瞪口呆。

  誰都沒有料到，在蘇越的體內，竟然還藏著這麼一本恐怖的魔典。

  這種氣息之邪惡，簡直是聞所未聞。

  滋滋滋！

  滋滋滋！

  魔典神州出來的濃煙，就連地面都可以被腐蝕。

  之前蘇越所召喚出來的雜草，已經全部枯萎。

  袁龍瀚又在懊惱。

  這純粹是自己的失誤，他應該經常給蘇越體檢。

  蘇越畢竟年輕，他一定是上了當。

  可恨，世上沒有後悔藥。

  現在看來，蘇越強大的一個原因，就是因為這魔典所帶來的力量。

  但話又說回來。

  任何一個武者，可能都無法無視這樣的惑誘吧。

  不怪蘇越魯莽。

  怪自己不細心，袁龍瀚咬牙切齒。

  噗！

  噗噗！

  蘇越滿臉痛苦的表情，就只能不停的吐著鮮血。

  他全程一言不發，但兩顆眼珠子還是盯著碧輝洞，說不出的憎恨。

  千年洞世棺內，雷魔降恨其不爭。

  「蠢貨！

  「一個大蠢貨，廢物錘子。

  「廢物，送人頭的廢物！」

  雷魔降靈魂瘋狂咆哮，他恨不得把蘇越的頭皮都啃下來。

  之前你打我的時候，重拳出擊。

  現在面對碧輝洞，你又唯唯諾諾，宛如一個智障。

  要知道，碧輝洞的實力很弱，他根本就達不到自己當初的水準。

  現在碧輝洞就只剩下了最後一道壓縮虛斑，你完全可以再拼死轟擊一招。

  你可以同歸於盡啊。

  畜生。

  畜生啊。

  雷魔降想到自己的悲慘遭遇，更加憎恨蘇越。

  你特麼打裂虛境都雙標。

  為什麼對我那麼狠毒。

  沒想到。

  雷魔降完全沒有想到，蘇越竟然會這麼弱。

  可惜了。

  他再也看不到碧輝洞一敗塗地。

  雷魔降不甘心。

  更遠的地方，境妖也瑟瑟發抖。

  可怕。

  魔典里散發的氣息，真的是令境妖膽寒。

  它的直覺告訴它，碧輝洞很可能要更上一層樓。

  在碧輝洞身上，境妖嗅到一種無可睥睨的強大，他就像是一個黑洞。

  可蘇越就這麼弱？

  不可能啊。

  雖然眼見為實，但境妖總感覺蘇越不簡單。

  ……

  嗡嗡嗡！

  嗡嗡嗡！

  終於，碧輝洞徹底將竊劫魔典抽離了出來。

  噗通。

  一聲悶響，蘇越和一灘爛泥一樣，直接從空中跌落下來，隨後就只能趴在地上。

  在他的身上，竟然沒有一點點的氣血波動。

  「兒子，你振作點！」

  蘇青封睚眥欲裂，簡直和瘋子一樣想衝殺過來。

  看著兒子倒下，他心如刀絞，肝腸寸斷。

  如果有可能的情況下，蘇青封想替兒子受難。

  可他做不到啊。

  六個絕巔和陰魂一樣，死死困著自己，一點機會都沒有。

  「蠢貨，我現在不會殺你，我要讓你看看，千年洞世棺真正的狀態。

  「還有雷魔降，我知道你的靈魂還沒有消散，你還可以關注到這裡。

  「你應該看看，我陽向族根本就不在乎千年劫，我陽向族有能力破解這該死的詛咒。」

  轟隆隆！

  轟隆隆！

  千年洞世棺開始顫抖。

  隨後，碧輝洞打出一道道口訣，在他的操控下，竊劫魔典竟然猶如陷入沼澤的黑石，直接被千年洞世棺所淹沒。

  對！

  魔典被緩緩融合到了千年洞世棺的內部。

  隨後，一層更加恐怖的氣浪沖天而起。

  如果從百里外的角度看過去，這裡的天空已經被改變了顏色。

  一個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巨大旋渦，猶如要將整片蒼天都吞噬的眼球一樣，緩緩旋轉著。

  早先時間就逃出來的異族武者們瘋了，他們繼續亡命逃竄。

  他們怕了。

  望著頭頂上空，那個覆蓋了方圓幾十里，甚至上百里的巨大旋渦，每個人都不可能做到不怕。

  和旋渦對比起來，武者簡直就是螻蟻，就是塵埃。

  即便是九品都魂飛魄散。

  他們堅信，一旦被旋渦絞在裡面，可能一瞬間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場。

  恐怖。

  無法描述的恐怖。

  ……

  「哈哈哈，一切順利。

  「千年洞世棺的完整形態，即將誕生。

  「1000年，整整一千年。

  「千年之前，我用千年洞世棺里的靈氣突破到裂虛境，我滅了不堪一擊的雷世族。

  「一千年之後，我依然可以用裡面的靈氣，我會恢復到巔峰，甚至更強。」

  碧輝洞張開雙臂，很自豪的咆哮道。

  他是真的激動。

  只有千年洞世棺成為完整狀態，才能代表著徹底掌控一切，可以為所欲為。

  整整1000年的布局，誰又能不激動呢。

  咔嚓！

  咔嚓！

  咔嚓！

  不遠處，所有絕巔都被旋渦壓迫到骨骼脆響，甚至有可能會被崩斷。

  由於絕巔們都已經是強弩之末，所以他們的狀態很差，有幾個甚至半跪在地上，根本就站不起神來。

  蘇青封和一個漏血的網一樣，皮膚下不斷噴出血線。

  他用骷髏刀當拐杖，還在一步一步朝著蘇越走來，哪怕已經重傷，甚至有可能死亡，但蘇青封還是個父親。

  哪怕是死，我也要死在兒子前面。

  沒有白髮人送黑髮人的道理。

  嗡！

  金竹洞被壓趴在地上，他沒辦法站起身來，所以一口咬住了蘇青封的小腿。

  蘇青封看都沒有看，直接用氣血震碎了小腿的血肉。

  他站不起來了。

  但無所謂。

  蘇青封拖著一條殘廢的腿，半跪著，和擱淺的魚兒一樣，朝著兒子蠕動。

  他成功甩開了六個絕巔。

  但在他的身後，是一條觸目驚心的血痕。

  一個父親，永遠都擁有著世界上最強大的意志，我曾經扛起過山，這是我的使命。

  ……

  「爸！」

  蘇越原本還在關注著碧輝洞的狀態。

  可當他看到蘇青封的狀態之後，眼珠子裡的眼淚再也繃不住了。

  他同樣心如刀絞。

  其實蘇越隨時可以恢復氣血，甚至有機會將碧輝洞擊退。

  他知道碧輝洞就是個紙老虎。

  但不行。

  千年洞世棺只要碧輝洞可以恢復。

  換句話說，祭之氣運只能靠碧輝洞。

  所以蘇越在隱忍。

  只要蘇青封沒有生命危險，那就得隱忍。

  況且，蘇越目前沒把握徹底擊殺碧輝洞，現在他自負倨傲，也是唯一的機會。

  「哈哈哈，還真是父子情深！」

  碧輝洞也看到了蘇青封。

  其實蘇青封很扎眼，旋渦之下，天地萬物都好像被定格了一樣，蒼生都要臣服。

  唯獨這個蘇青封。

  他居然還在移動，這是一種挑釁。

  在碧輝洞的眼裡，蘇青封就是一根刺。

  他想弄死蘇青封，可距離不夠，畢竟他還要操控千年洞世棺。

  「爸……別過來！」

  蘇越抬起頭，在碧輝洞眼裡看到了殺念。

  他知道碧輝洞是攻擊距離不夠，如果老爸過來，那一定會死。

  蘇越嘶聲力竭的吼了一句。

  隨後，他悄悄將一縷氣血滲透到地下。

  一根雜草生長在蘇青封的腳下，隨後死死纏住了他的腳腕。

  就這樣，蘇青封身軀被定格。

  「兒子！」

  蘇青封雙手死死捏著刀柄，鮮血順著刀刃流淌下去，他知道雜草是蘇越的傑作，所以他也甘心停下。

  他不忍心掙扎。

  這根雜草，是兒子的心意。

  「爸，別過來，千萬別過來。」

  蘇越轉頭看向蘇青封，狠狠點了點頭。

  他怕被碧輝洞察覺到異常，所以表情依然很悲壯，就連這根雜草，也偽裝出最後一滴力量的模樣。

  還好，成功騙過了碧輝洞。

  老爸安全了。

  「接下來，你們將見證真正的強者誕生！」

  不知道過了過久，天空中的巨大旋渦消失。

  而千年洞世棺則恢復了平靜。

  碧輝洞也懶得在意一個蘇青封，不過來，就等一會再殺，不急。

  當務之急，是煉化千年洞世棺里的氣血。

  一道令人牙酸的蜂鳴之後，碧輝洞頭顱上炸開一層血霧。

  下一息，古怪的事情發生。

  碧輝洞的頭顱，開始瘋狂膨脹。

  對，詭異的膨脹。

  當頭顱膨脹到兩人高的時候，碧輝洞已經成了一個畸形。

  就像一根竹籤，頂著一整顆西瓜做成的糖葫蘆，比大頭娃娃還要碩大數倍。

  哇！

  之後，碧輝洞的大嘴張開。

  他要整吞了千年洞世棺。

  蘇越一臉茫然。

  至於這麼噁心人嗎？

  但同時，他施展在竊劫魔典上的禁制，也開始緩緩發揮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