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旅途

2024-05-27 16:34:04 作者: 搖搖-欲墜

  今日是正月十五,天空卻陰沉的厲害,只有淡淡的月光透過雲層在天地之間灑下一片光芒。

  厚重的白雪,像巨大的羊毛毯子,覆蓋摘在這廣漠的荒原上,閃著寒冷的銀光。

  雖然是黑夜,但是外面卻還很亮,這對奔馳的火車來說是好事。

  可是因為這厚厚的白雪,沿途已經耽擱了太久時間,坐在車廂裡面的林漢倫不顧呼嘯的北風從車窗的縫隙之間冒進來,不時用手擦著玻璃,計算著旅程。

  已經從應天府出發六天了,但是現在才走到北海總督區。從這裡距離唐林城還有一萬多里,最少需要六天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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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林漢倫知道,這只是理想狀態,光憑這如此大的雪,最少要多耗費一倍的時間,才能抵達唐林城。

  看著那被冰雪凍住的電報線,他的心裡在擔心著千萬別斷。如果不能隨時得到唐林城的消息,他會更加心急。

  雖然祖母和父親在電報里安慰著他,但是自從知道白人聯軍開始發動進攻,他的心就定不下來。

  他很清楚白人聯軍為什麼現在要發動戰事,他們就是想要爭奪伏爾加河附近的牧場。

  只有這個時候占領下來,到了春夏,他們才能養活更多的羊群。

  緩慢行駛的火車又停了下來,林漢倫摁亮了身邊的電燈開關,卻聽見對面的神機營把總余大山一聲厲喝:「關燈!」

  車廂里的一百多人都抬起頭望了過來,林漢倫知道自己冒失了,連忙關掉了電燈。

  余大山就著窗外傳來的光線,站起身來,眼睛盯著外面的雪地。「極西候世子,在漠北地區,除了北明山以及小海(貝加爾湖)兩地因為漢民遷入的多,治安好一些,許多地區依舊非常混亂。許多部落為了生存,往往會劫掠火車,雖然他們不會隨意殺人,但是如果運氣不好,也會成為他們殺雞駭猴的對象。」

  林漢倫受教地說道:「這些我也知道,只是方才一時走神,摁亮了燈。」

  對方點了點頭說道:「我去問一下什麼情況,這裡前不挨村,後不挨店的,火車停在這裡可不算安全。」

  雖然剛才被呵斥了一句,但是林漢倫並沒有因為雙方的身份懸殊而生氣。這些常年在這條線上保駕護航的神機營士兵,一個個經驗都非常豐富。

  他雖然自認不比對方差,但是在經驗方面,他肯定比不上對方。

  對方雖然呵斥了他,但是隨後專門跟他解釋,其實也就是變相的道歉了。

  不一會兒,余大山從車頭方向回來,低聲說道:「問題不大,前面有個金礦的分線,鐵軌扳叉被凍住了,把鐵軌扳正就可以走了。」

  漫長的鐵路線,除了各處小站是雙線,其他地方都是單線。為了錯車,在一些距離車站遠的地方,也會設置一些複線。

  遇到錯車的時候,火車駕駛員會停下火車,自己扳動鐵軌,將火車開到安全區域以後,再將鐵軌回位。

  由於經常有人會忘記回位,所以這個時代的火車,每經過一個岔道的時候,都會停下火車檢查,防止開錯了線路。

  對後世的人來說,火車開開停停會很奇怪,但是在這個時代,是非常正常的。

  很快,火車又重新啟動,向北方駛去。

  余大山沒有了睡意,見林漢倫也不睡,就跟他搭話說道:「極西候世子長大以後回過唐林城嗎?」

  林漢倫點了點頭說道:「鐵路修好以後,回來過兩次,不過都是夏天,冬天走這條路,還是第一次。」

  「夏天的時候好走,十天左右就能到唐林城,但是冬天,半個月能走到就算不錯了。我們這種軍車,那些部落不敢隨便打主意,要是普通的火車,經常被他們偷搶。」

  「聽說過,但是我兩次回唐林城都是乘坐運兵車,沒有經歷過你說的這些事。」似乎覺得自己回答的過於乾巴巴的,他主動挑起了話題問道:「欽天監定位北極點,耗費了十幾年,現在怎麼還沒有確定的消息?」

  余大山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清楚,不過欽天監這些年也沒有白忙活,從這裡到北海,大部分地區都已經探測清楚了。據說在那凍土下面,有無數的金礦。」

  林漢倫笑了笑說道:「只有金礦也沒用,除非鐵路修到那裡,能運糧過去,要不然,只能等到北方能種糧食了,才能養活更多的人。」

  兩個人一個對嶺北的情況非常熟悉,常年護航。另一個自幼就熟讀史書,想要當一個合格的總督,自然不會不了解嶺北地區。

  從秦漢開始,歷朝歷代都對這北方的廣袤天地進行過勘測。

  漢代的霍去病自率大軍「約輕賫,絕大幕……度難侯,濟弓盧……封狼居胥山,禪於姑衍,登臨翰海」。翰海在此當指北海(後世的貝加爾湖)

  到了唐代,漢人對北方的了解更多了。已經認識到了貝加爾湖不是北海,只是一個湖,因為比一般的湖大,而稱之為小海。

  據《新唐書.回鶻傳》記載:都播,北瀕小海(貝加爾湖),骨利干處翰海(貝加爾湖)北,又北度海(貝加爾湖)則晝長夜短。說明都播北瀕小海(貝加爾湖),而骨利干地處翰海,又稱小海(貝加爾湖)之北,並且這個小海是可以渡過的。

  《新唐書.回鶻傳》記載:有「俞折」部,據岑仲勉考證:此部居雅庫地區最北部的克萊瑪河入海口處北冰洋岸。

  《新唐書》還記載:在東北亞雅庫等地區的西北部的駁馬。

  「直突厥之北,距京師萬四千。……北極於海」。此處在突厥北面距離長安一萬四千里,是指駁馬的中心地帶距京師一萬四千里,而中心地區到北極於海還有一段距離。

  這也說明在唐朝,就已經大概摸清了北方的地理位置。

  亞歐大陸由於帕米爾山結的存在極大阻礙東西方的交流。中原想要到達歐洲,只能通過絲綢之路翻越帕米爾高原。

  但北方情景就截然不同,隨著緯度半徑不斷減小地貌也越平整,是北大西洋暖流以北受到北冰洋濕潤氣流影響的區域,騎兵可以一路從嶺北杭愛山快速機動到唐林城西方的喀山汗國。

  而且這段距離僅僅只有三千多公里,遠不如東漢首都洛陽到西域喀什的距離。

  所以歷史匈奴遠遁歐洲、蒙古西征歐洲看似很遠,其實難度和嶺北機動到杭州是一樣的,任何勢力從嶺北右臂打歐洲,據上攻中原是相當方便。

  除了發現一條平坦的前往西方的道路,成吉思汗還做了一件好事,那就是引導漢人在嶺北種地。

  漢唐以來,所有人都以為這地方不適合耕種,忽必烈卻建五衛,每衛萬人,其中屯田者兩千人,屯田軍與其他軍人為二與八之比。

  京師六衛,每軍抽兵士二人屯田,以供兵士八人之食。也就是說,十分之二的人屯田,就能滿足其餘十分之八的人的糧食需要。

  當然,這也是指嶺北的南部地區,至於北部地區,一年有大半年是凍土,什麼都長不出來。

  大明為了吸引百姓遷移過來,這些年放開了不少小金礦的開發,在這條鐵路沿岸,有不少漢人和蒙古人的淘金者,建立起來了一個個小鎮。

  不過這些小鎮大部分都是靠近車站所建,因為這裡還有不少的小型部落,根本不受朝廷管轄。

  而且他們在山林間以狩獵為生,也難以捉拿。

  至於大部落,絕大多數都已經臣服了大明。不服從的,也在修建鐵路的時候,就全部剿滅乾淨。

  要不然,留著他們,鐵路線的安全根本沒有保證。

  成吉思汗之後,蒙元人認識到了地理大發現對國家的用處。其後後,蒙元又對嶺北進行了四次大規模的勘測。

  第一次和第二次都是和瑞帶隊,第一次走陸路抵達北冰洋,知道了通過昂可剌河(葉尼塞河)就能抵達北冰洋。

  所以第二次他造了三艘大船,每艘船上一千人,沿著昂可剌河抵達北冰洋,並且帶回來了大量白銀。

  前兩次勘測嶺北,是為了了解地形,第三次勘測,則是蒙元為了這片土地上的一些小型部落。

  這一次對北極地區的探險是在完州人劉好禮為五部斷事官時進行的,不過嶺北的野人部落見他人多勢眾,根本不理睬他,見了他們就跑。

  第四次對北極地區的探險是在大天文學家郭守敬為使其編的授時曆更準時,在元至元十六年向元世祖忽必烈提出在全國範圍搞測量。

  他建議應在「遠方測驗日月交食分數時刻不同,晝夜長短不同,日月星辰去天高下不同」測驗。

  該建議被採納後,郭守敬主持了這次對北極地區的測量及探險。

  《元史·天文志》稱這次測量及探險為「四海測驗」。

  郭守敬選精通天文測量技術人員十四人及兩百餘一般測量人員,一千多輔助人員。

  他帶領這些人在南北長一萬一千里,東西寬六千里的廣大區域每隔十六度設一測景所,全國設二十七個,最北的北海測景所,地點為昂可剌河入「北海」(北冰洋)處的北極圈附近。

  這次試驗進行了包括「北極出地」、「夏至日影長」、「晝夜長短」三項天文地理的測量。

  此次測量為元代改歷之重要依據。郭守敬主持的這次北海測驗,其內容之多,地域之廣,精度之高及參加人員之多,是時不惟在中國,在世界亦屬前所未有。

  其後,蒙元在一百多年間對嶺北進行了多次小規模的探索,並且留下了珍貴的文獻資料。

  不過他們因為缺乏對定位的精密測試,留下的地圖和資料只能作為參考。

  朱瞻基從登基之初,就一直大力推進對嶺北的地形,地圖測繪。幾十年來,收集了大量的資料,並且編繪成書,放進了大學的國家地理書籍中。

  以至於當要修建通往唐林城的鐵路的時候,根本不需要在派人重新勘測,因為幾乎所有的資料,都已經收集起來了。

  他們要做的就是,沿著地圖尋找一條最合適修建鐵路的路線,然後再具體測量就好了。

  因為家族封地在唐林城,林漢倫自幼就特別重視這方面的資料和文獻,可以這麼說,除了經驗略少,在關於極西包括嶺北的知識儲備方面,他已經是個專家了。

  火車在半夜抵達了小海西側的通古斯城,這個時候,火車又停了下來,司機前來通知,由於鐵路結冰嚴重,難以通行,要等明日確定安全,才能繼續前行。

  林漢倫知道自己就是急也急不來,他帶著自己的兩個家族護衛與余大山迎著寒風下了火車。

  這列火車是國防部的特製補給車,專門為了運送武器製造。

  火車一共十節,第一節車頭,第二節是裝煤車,後面就是一節運兵車廂,一節彈藥車。

  運兵車廂與普通火車幾乎一樣,一百二十個座位,只是沒有像普通車廂一樣,分了貴族位和平民位。

  而彈藥車就是一個鐵罩子,車身幾乎全部都是用鐵皮鉚釘連接,並且車廂只能從內部打開。

  車廂裡面可以容納十個士兵,並且有超過二十個長方形的射擊孔,十個人待在車廂裡面,就是幾百人也拿他們無可奈何。

  列車護衛由一個千總,三個把總帶隊,總共五百人,所有人全副武裝。

  這樣的配置,幾乎沒有任何人能打列車的主意。人數太多,情報機構不是吃乾飯的,人數少了,只能給他們送菜。

  帶隊的千總侯順顯然是不想跟林漢倫這個陛下的外孫,極西候世子同車廂,受約束,所以一路上,他都安排了余大山作陪,自己躲在了別的車廂里。

  檢查了一番安全問題,林漢倫冒著寒風來到了車站的調度室。

  外面寒風刺骨,但是調度室裡面有一個大爐子,裡面溫暖如春,只是人多,加上燒泥炭,味道有些不好聞。

  調度室裡面,兩台電報機一台負責東線,一台負責西線,通過電報確認列車駛進駛出,防止造成交通意外。

  十幾個人在裡面一邊辦公,一邊說笑,氣氛非常熱鬧。

  看到林漢倫的貂鼠大氅,調度室裡面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站起身,迎了過來。「恕在下眼拙,不知這位貴客……」

  護衛介紹道:「這是我們極西候世子,奉聖命押運一批物資前往唐林城。難道通古斯這邊沒有接到電報嗎?」

  林漢倫拍了拍護衛的臂膀,輕輕搖了搖頭,跟這位中年人說道:「我只是想要了解一下前方向西的道路情況如何?明日能行車嗎?」

  「在下姚丞,通古斯車站副調度。」中年人長揖道:「這幾日沒有下雪,問題應該不大。不過晚間行車需要謹慎,所以才讓你們等到天亮,讓我們天亮時候檢查一番。」

  林漢倫又問:「西邊的路還暢通吧?」

  姚丞明白林漢倫的意思,笑著說道:「世子請放心,從白人集結開始,陛下就已經下旨,要確保鐵路線的安全。如今特路局和各地駐軍取消了休假,專門為了保護電報和鐵路線的安全。」

  他們從那個調度室出來,看到侯順正安排士兵們進入了車站的大廚房,準備做飯。

  他們這些人在火車上只能吃乾糧,雖然火車上供應熱水,而且現在軍隊的乾糧也有好幾種,米麵都有,但是大傢伙兒的還是喜歡吃一口熱飯熱湯。

  每個火車站,除了調度室之外,最重要的就是這個大廚房了。

  如今的火車站,每一個都有一個大廚房,裡面有四十口大鍋,可以同時供應超過兩千人的伙食。

  不過除非事先通知,大多數時候,都需要士兵們自己煮飯。

  林漢倫晚上吃的是肉乾,喝了熱水,現在不想吃東西,也就不願意等待,重新上了火車。

  余大山這才問道:「世子這次回家,沒有通知沿途嗎?這一路怠慢你了。」

  林漢倫笑著搖了搖頭:「我現在心急如焚,哪有心思應酬。何況,在這通古斯城,我要低調一些。」

  余大山不明白林漢倫的意思,卻也不好追問。

  林漢倫坐回了自己的位置,跟年長護衛說道:「趙叔,我能照顧自己,你也去睡一會兒吧。」

  趙護衛將一床新的軍被蓋在了林漢倫的身上,讓他躺下蓋好。「困倒是不困,這幾日在車上睡的多,就是身上乏的厲害。」

  林漢倫笑道:「那你到車下活動一會兒,距離天亮還有兩三個時辰呢!離走還早……」

  話還沒有說完,就聽見車下傳來了一聲大喝。「林大頭,你給我滾出來!」然後又是幾個士兵一起大喊著:「林大頭……林大頭……」

  趙叔的臉上呈現出一股怒氣,眼睛盯著林漢倫,似乎只要林漢倫一聲令下,就要下車揍人。

  林漢倫又掀開了被子,嘆道:「我就知道來了通古斯,躲不開這個傢伙!」

  通古斯城位於小海的西南角,上通古斯河的河口處。在後世,這裡是伊爾庫茲克。

  四十年前,這裡還是一片荒蕪之地,但是自從在通古斯河的幾個支流都發現了黃金之後,因為淘金引來的移民,就逐漸在這裡繁衍生息。

  正統十二年,陛下決定修建極西鐵路,通古斯城作為一個交通咽喉,成為了鐵路線上第一個被確定建設的城市。

  而後,遵化伯吳克勤被授予通古斯城主,負責建設通古斯城,並且組織將士,負責砍伐樹木,製造枕木。

  吳克勤是忠壯伯吳允誠的三子,吳家雖然是蒙元後裔,但是歸附大明後忠心耿耿,一父三子俱都英勇善戰,在吳允誠病逝之後,三個兒子都被封為伯爵。

  吳克勤幼年時期就在羽林衛學進學,成為大明新式軍種的代表人物之一,深受陛下重視。

  在通古斯城建成以後,他也被封為通古斯侯,總督從小海(貝加爾湖)到益蘭州(新疆北部的俄羅斯圖瓦共和國)幾千里國境的軍政要務。

  因為都是在嶺北區域,林家與吳家也很快結盟,共同進退,兩家關係非常親密。

  林漢倫自幼就與吳家的兄弟姐妹們一起長大,他的父親林楚也有意為他求娶吳克勤的嫡孫女吳循。

  可是林家的掌權人是他的祖母唐賽兒,她不想自己的孫子娶一個有蒙元血統的女子,想要給他娶一個純正的漢人女子,這場婚事她不同意。

  因為這件事,吳克勤感覺到大受侮辱,兩家關係由親密變的疏遠。

  林漢倫原本與吳家的一幫兄弟關係莫逆,現在卻非常尷尬。吳家的一幫兄弟見了他就喊他陳世美,也讓他覺得憋屈。

  因為這樣的尷尬關係,林漢倫並不想張揚,沒想到,竟然還是被吳家打聽到他的消息。

  他來到了火車門口,高聲叫道:「吳大麻子,深更半夜的,不要擾了其他人休息。」

  吳大麻子是吳克勤的長孫吳律,小時候也是在應天府長大,去年才回了通古斯城。他小時候長過天花,臉上有一片麻坑,小時候經常被叫做大麻子。

  吳律看到林漢倫,就飛奔著跑了過來,一把扯著林漢倫的衣襟,將他扯下了車。「好你個陳世美,今天終於讓老子逮著你了……」

  話還沒有說完,他砂缽大的拳頭就砰地一拳打在了林漢倫的左眼眶上。

  林漢倫眼冒金星,鼻子一酸,眼淚就忍不住流了下來。「你瘋了啊!來,打一架,看誰怕誰!」

  「來,讓老子看看你這兩年長進了沒有!」

  兩個人自小就一起摔跤,一起打架,互相之間也非常熟悉對方的實力。

  他們兩個人很快打作一團,最後兩個人你扭著我,我困著你,累倒在雪地里。

  原本兩個人還冷目相對,可是這種熟悉的感覺一回來,兩個人的眼神都柔和了許多。吳律長嘆了口氣,鬆開了林漢倫嘆道:「循妹遭受打擊,說要去當道姑了!」

  林漢倫心中一顫,腦海里浮現出了那個熟悉的身影。他也鬆開了手,躺在雪地說道:「祖母對循妹不熟,我這次回去,爭取說服她,要是她同意了,明年我就來迎娶循妹。」

  吳律大喜,翻身起來說道:「你要是能娶循妹,老子帶著三百家丁去幫你家打那些臭人去!」

  「是你自己想打仗吧!」林漢倫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恨恨地說道:「肯定青了,你讓老子如何見人!」

  (這章算加更,清晨還有一章,大家可以起床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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