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身世

2024-04-30 07:52:43 作者: 織憂弱

  「我看最該被帶走的那個人是你才對!」

  躁動的人群之中,一抹清亮的聲音響起。

  眾人循聲望去,小小一個人。

  

  沈太傅是最先反應過來,「詩文?你怎麼……如此樣子。」

  自從女兒丟了,這沈太傅便懊悔不已。

  先前他以為是被壞人擄走了,因不想女兒的名節受損,他便一直沒有對外說。

  可自己苦找多日,卻是半點兒消息都沒有。

  如今總算見著了,可這樣子,似是受了不少苦。

  「女兒見過父親!」原本沈詩文還可以強忍著心中的忐忑,可在見到自己親生父親後,她終是忍不住了,「父親可知這些日子女兒去了何處?」

  「詩文,這件事咱們容後再說。」

  見所有的目光都在自己女兒身上,沈太傅趕忙將其拉到了自己身後,甚至一個眼神過去,又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亂說。

  對於一個女子而言,名節是再重要不過的事。

  所以,作為父親,他必須千萬守住。

  「父親,我知道你擔心什麼,可如今的我,再沒有什麼可失去的,不信的話,你看!」

  這些日子,她受了那麼多苦,因為李佑民,她過著非人的日子。

  如今她好不容易有機會道出這一切,便是拋下這女子的名聲不要了,她也要讓李佑民下地獄。

  所有,在所有的注視之下,她慢慢挽起衣袖。

  一道道面目猙獰的疤,沈太傅不過看了一眼便受不住了,「怎麼回事?怎會如此?是誰,究竟是誰傷你了?」

  「還能是誰!正是一會兒要登基為帝的鄒世子殿下!」

  原本沈詩文還有點兒慌亂,不知道自己是否該當著所有人的面道出這一切。

  是葉清凡突然握住了她的手,給了她全部的勇氣。

  「你胡說!我何時對你……胡說八道!」面對沈詩文的指控,梅祁慌忙辯駁著。

  他先前就勸過李佑民不要做這種事,就算真的要做,也得將人看牢。

  先前沈詩文逃走的時候他就說過,千萬得把人給找到,可李佑民不聽,說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姑娘翻不起什麼風浪。

  沒想到,就這麼一個讓人看不上眼的沈詩文不得掀起了風浪,還當著如此多人的面。

  面對梅祁的反駁,沈詩文沒有絲毫退縮,「我是不是胡說八道,世子殿下心裡清楚,哦,不對,我其實根本不該這麼稱呼你,因為你根本就不是真正的李佑民!」

  梅祁一下慌了。

  不是,沈詩文到底是怎麼發現的。

  他們倆距離得如此遠,根本不可能啊!

  「你亂說什麼?」

  淡定,一定得淡定!

  梅祁反反覆覆提醒著自己,一定不能露出馬腳。

  不只是他,陸晏舟也呆在了原地。

  沈詩文的出現是他始料未及的,也不知道她究竟知道些什麼。

  「我胡說?那世子殿下可否告訴眾人,你為何要讓梅大人殺了陸將軍的姐姐?」

  雖然陸晏舟早早猜到姐姐的死與李佑民逃脫不了干係,但當沈詩文言之鑿鑿道出這一切的時候,他眼眸還是剎那間變得猩紅,說話的聲音都有些發抖,「沈小姐如何知道的這些?」

  「那日我偷聽到的。」沈詩文哽咽著,繼續道:「陸將軍有件事我想你應該知道,其實現在的世子殿下就是個冒牌貨,你才是真正的世子殿下,當年,你們倆出身的時候被掉了包。陸大小姐便是偶然知道了這件事,李佑民怕此事被你知道了,才搶先一步下手,要了他的性命!」

  沈詩文道出這一切之後,人群之中一片騷動。

  誰也不敢去相信她所說的這些。

  就連她的父親也愣在了原地,「詩文,這種話可是不能亂說,皇室血統,不容有誤。」

  「我沒有亂說,爹,難道連你也不相信我說的話嗎?如果不是這個緣故,那陸姐姐為什麼會無緣無故死了?」沈詩文其實一直都很欽佩陸晏雲。

  畢竟她當年在京都也算是盛名在外。

  所以當她聽到李佑民囑咐殺人的時候,她愣在原地許久都沒有緩和過來。

  可這一刻,對上『李佑民』的眼神,沈詩文總覺得怪怪的,怎麼感覺不大一樣。

  「沈太傅,你就是如此教育女兒的嗎?這是什麼地方你不清楚嗎?怎可讓你女兒在此胡言亂語?」

  梅祁的一雙手不停摳著衣角,關於沈詩文方才所說的這些他確實是半點兒不知情。

  倘若他早早知道這些,哪裡可能讓李佑民在他頭上作威作福這麼許久。

  就這一個小小的把柄,便是可以改變當時的所有局面。

  「她說的都是真的,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兒子!」

  事已至此,實在沒有什麼隱瞞的必要了。

  解若彤同時握緊了陸晏舟的手,小聲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其實就在剛剛我已經瞧出了當年暗害你父親的兇手。」

  「是誰?」陸晏舟眉頭一蹙,有點兒不敢相信解若彤方才說出口的話,「母親,這可不是一件小事,這有關於我父親的……」

  「南宮博!沒想到竟還能再見到你,這麼多年了,你是不是以為我已經死了!」

  沒有絲毫的猶豫,解若彤直接開了口。

  南宮博摸了摸自己的衣袖,一臉無辜模樣,「解妃在說什麼,我們之間可未曾有過什麼交集。」

  見南宮博滿口否決,解若彤也是半點兒沒有退縮,繼續道:「我們未曾見過,南宮博,不知你手腕上那個牙印還在嗎?也是,如果我是你的話,這麼多年了,我一定想方設法去除了,可你知道嗎?有一點兒你無論如何改變不了。」

  「解妃有什麼話不如直說,沒有必要在這兒拐彎抹角!」南宮博眼底多了幾分冰冷。

  他不清楚解若彤到底抓住了自己什麼把柄,唯一能做的便是保持冷靜。

  解若彤不慌不忙道:「南宮博,你敢將自己的帽子摘下嗎?」

  「什麼?」南宮博嘴角一抽,實在不懂解若彤為何如此說。

  不只是南宮博,在場其他官員也是滿臉的疑惑。

  只有趙福,他從來視李桀和解若彤馬首是瞻。

  就在所有人不明所以的同時,他沒有半點兒猶豫,直接一把摘下了南宮博的官帽。

  終於,他頭頂的一縷白髮終是藏不住了。

  「南宮博,這些年你看了不少大夫吧!但卻沒人能解你腦袋上的毛病,你知道為什麼嗎?因為當初我給你下了蠱毒!當年北狄犯境,我曾多次苦勸殿下莫要輕信他人,可他卻對你的話深信不疑,無奈,我只能留了個心眼,偷偷在酒水裡下了蠱毒,以殿下的血為引,若你沒有背叛他,大勝歸來之時我便可替你解毒,可你沒有,甚至警惕到只喝了幾口酒水,也是如此,你保住了性命,可腦袋上卻多了一縷永遠治不好的白髮。」

  解若彤細細道出這一切,腦中不禁浮現出那日她下毒時的場景。

  「你可知殿下一直視你做知己,可你卻為了一己之私害他丟了性命,你這種人根本不配殿下誠心以待!」

  解若彤越說越氣,盈眶不禁都濕潤了。

  陸晏舟見狀趕忙扶住了她,「所以母親你是何時發現的這一切?」

  「你那日清然姑娘同我說的,原本我還不能確定,可方才我看南宮博的站姿,說話的樣子,越看越眼熟,雖說當年他帶著面具,但他那雙眸子我不可能認錯。」

  對!

  眸子!

  底下的沈詩文經過這一提點,立馬也意識到了什麼。

  對上梅祁的眸子,確實不大一樣。

  前些日子,她一直飽受李佑民的折磨,所以那雙恐怖異常的眸子她記得很真切,絕不是面前的這個。

  不過,還沒等沈詩文揭露這一切。

  南宮博卻先動手了。

  他竟貼身藏著軟劍,在眾人的注視下,毫無猶豫,直接朝著陸晏舟猛撲而去。

  「陸將軍小心!」

  趙福眼疾手快,奈何他沒有兵器在手,被刺了一劍後,瞳色一片赤紅。

  不過也因為他的提醒,陸晏舟及時反應了過來,側身躲避的同時抽出了自己的佩劍。

  這一戰,在場所有人一片驚嘆。

  陸晏舟畢竟是戰場上的常勝將軍,劍術也是非一般的高超,每一次的主動出擊都讓南宮博招架不能。

  不過,南宮博並不是簡單的對手,他不斷攻擊,試圖找到陸晏舟的弱點與破綻。

  他原本就做好了準備,打算和李佑民同歸於盡。

  因為他不能接受李桀的兒子坐上那個位置。

  只是,他哪裡想得到,一切竟會如此。

  他苦心謀劃了半輩子,最後卻是一場空。

  所以,此刻,他使出了全部的招數,可謂是刀刀致命!

  但陸晏舟卻毫不畏懼。

  終於,在他一次次的閃躲和還擊之下,南宮博漸漸敗下陣來。

  梅祁想趁機下手,眼看著他手中的匕首即將刺向陸晏舟的後脖頸。

  在他以為這場鬧劇總算要結束的同時,突然空氣中飛過了一根銀針,直接刺中了他的手掌。

  吃痛感讓他稍稍停了手,可他知道機會只有一次。

  若是這次錯過了,他可能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所以,陸晏舟必須死!

  但,沒等他再次出手,他那一整個胳膊在毫無預兆的情況下直接被砍了下來。

  「啊!」

  胳膊落地的同時,血淋淋一片。

  可在場所有人都沒有瞧見兇器,只有陸晏舟知道,是她……她回來了。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