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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4章 當面對質

2024-04-30 07:52:22 作者: 織憂弱

  「不是,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我知道一定是這丫頭和你說了什麼亂七八糟的話。可咱們是一起生活了這麼些年的母子,你和他才認識了多久?你怎麼可以選擇相信他而不相信我。」

  哪怕事實已經擺在了面前,厲霓雲仍舊不斷辯解著。

  如今,她兒子還在宮裡,她現在什麼都沒有了,只剩下這麼一個兒子,就哪怕豁出了她的這條老命,也絕不能讓陸晏舟影響了他。

  「陸老夫人,事到如今你覺得你還有必要在我們面前演戲嗎?我們不是傻子,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你欺騙。」

  葉清然憤怒的看向厲霓雲,實在不理解為什麼到了現在,她還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辯解。

  「葉清然,你就是個妖女,你和你娘一樣都是妖女,你們家遭了難,便看不得別人家好了嗎?」

  厲霓雲如此辯解當然不是為了求取陸晏舟的信任。

  事到如今,她早就不奢望這些了。

  她不過是想多拖延一段時間,從而給李佑民爭取更多的準備機會,也不知道他有沒有收到自己昨夜送去的書信,該是已經有了萬全的應對辦法了吧!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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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等厲霓雲把話說話,葉清然想也不想,直接一巴掌甩在了她的臉上,「你這樣的人憑什麼替我娘?」

  突然受了一巴掌的厲霓雲狂笑不止,而後直接伸手,死死掐住葉清然的脖子不放,面目一下變得猙獰起來,雙眼充血,似是全身的力氣都歸集於一雙手。

  陸晏舟也是沒料到厲霓雲會突然如此,剛想出手,不想葉清然竟直接用手按在了她的胸口。

  「嘶!」

  才被取了心頭血沒有多久,傷口自然未曾恢復。

  葉清然突然的一下讓厲霓雲只覺得全身刺骨的疼痛,手不自覺便鬆開了。

  「先前,我念在你是長輩的份上未曾要了你的命,但並不代表你可以任意辱罵。我娘是什麼樣的人更輪不到你評頭論足。」

  因為不想陸晏舟夾在兩人之間為難,葉清然沒等陸晏舟出手便處理完了一切。

  可她轉頭望去,卻察覺到他眼底掠過一臉落寞。

  她自然知道陸晏舟為何失落,但現在並非說這些的時候,解決,處理完眼前的這些事才是重中之重。

  「我們只是想來送晏雲姐姐最後一程,不想與你有過多爭論,過往種種,究竟誰對誰錯,很快便能清楚知道,陸老夫人,如果我是你的話,我現在更擔心的是自己,而不是那個沒有半點兒感情的便宜兒子。」

  葉清然一臉不屑的望著厲霓雲,抬手拉起陸晏舟的胳膊,想帶他迅速逃離這裡。

  不想厲霓雲卻攔住了她的去路,「昨夜我便讓她將她的屍骨燒了,所以你們也沒有必要進去了,還有,這是我的府邸,我不願讓你們進去,你們就不能進!」

  厲霓雲索性擺爛了起來,既然自己不好過,她便看不得眼前人好過。

  陸晏舟蹙眉,下意識握緊了雙拳,面色也漲紅了起來,不過厲霓雲眼神的閃爍還是被他給捕捉到了,「這麼些年了,你還是一說謊就不停眨眼,那日的殺手是你派的人吧!毒也是你下的吧!知道我不是你的兒子之後,我這心裡反而輕鬆了許多,至少想要我命的人不是我的親娘。不過長姐確確實實是你的親生女兒,我想你做不到如此心狠,所以……你真的想讓她冷冷清清的走完這人生的最後一程嗎?」

  這一刻,陸晏舟沒有擺出任何強硬的態度。

  他不想爭辯,也不想大鬧,只想最後送一送姐姐,送一送這個在家裡給他帶來最後一絲溫暖的人。

  厲霓雲的臉在暗處一下變得落寞非常,這一刻她沒再說話,而是靜靜看著陸晏舟和葉清然一道走進了屋子。

  的確,被她極度寵愛著長大的女兒不該就這麼走了。

  她的雲兒最是喜歡熱鬧了,若是就這麼冷冷清清的走了,怕是會恨她怨她。

  可她這個做娘的已然做了這麼多孽,又哪裡差這一星半點兒呢!

  「姐,我回來了!」

  瞧著冰棺裡頭臉上全無半點兒血色的長姐,陸晏舟實在有太多話想說。

  他不明白,這般好的一個人怎麼就無緣無故丟了性命。

  大熱天,脖頸處卻被掩蓋得死死的,定然有問題。

  不過,死者為大。

  所以哪怕葉清然滿腹疑問,卻也不能出手。

  不過稍加試探還是可以的。

  果不其然,當她的手剛擱置於陸晏雲脖頸上方時,厲霓雲面色一下就變了,整個人也變得異常僵硬。

  「陸老夫人這麼緊張做什麼,是怕我們瞧見什麼不該瞧見的東西嗎?」

  葉清然那一雙眸子不過輕掃了幾下,厲霓雲便怒了,「這最後一面也見過了,你們可以走了,別在這兒擾亂我女兒的清淨。」

  「要我們走可以,不過有些事必須要弄明白,長姐她是怎麼死的?」

  陸晏舟深吸一口氣,趁著葉清然與厲霓雲周旋的功夫,迅速掀開了陸晏雲脖頸處的遮擋。

  青紫色的痕跡,觸目驚心。

  「是誰殺了她?李佑民嗎?」

  這一刻,陸晏舟再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赤紅色的眸子,像是要將眼前所有人全部吞噬。

  解藥不過剛服下,身上的傷也沒有完全好。

  葉清然真的很怕陸晏舟如此動氣會大傷元氣,下意識便握住了他的手,想讓其稍稍冷靜一些。

  許是感受到了來自於葉清然的溫暖,陸晏舟原本焦躁的小總算是稍稍平穩了些,他回握住了她的手,言語雖依舊冷淡,卻稍稍緩和了一夜,「我不知道你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我只知道長姐也是你的孩子,你不該也不能對她的生死如此不看重。她叫了你那麼多年的娘,你怎麼可以,怎麼忍心如此?」

  聽著這些話,厲霓雲的心裡自是泛起了波瀾,可這臉上卻瞧不出半點兒情緒。

  「這老天爺是有眼的,不是不報,是時候未到,還希望你屆時莫要後悔自己的選擇。不過也是,像你這樣的人,怕是永遠不會明白什麼叫做深情厚誼。」

  葉清然的呼吸也重了幾分。

  雖說她與陸晏雲的交情不算深厚,卻也實在理解不了厲霓雲的所作所為。

  到底為什麼呢?

  明明都是她的孩子啊!

  為何如此區別對待。

  一個用命守護,一個卻是如此不在乎她的生死。

  難道僅僅因為李佑民是個男孩兒?

  ……

  「怎麼樣,韓院史,我這身體究竟出了什麼問題?」

  李佑民總覺得這幾天的身子極其不爽利,可接連看了好幾個太醫都說他沒有問題。

  但他的身體他怎麼會不清楚呢?

  明明就是不舒服啊!

  這些都是哪裡來的庸醫,竟看不出他的毛病,就該通通要了他們的腦袋才是。

  「殿下,老臣以為你是這幾日受累過度,精血不足,但你盡可放心,不是什麼大毛病,只需要好好休息即可。」

  李佑民的身體當然是一點兒問題都沒有的。

  他這是心病,所謂心病,從來只有心藥可以醫治。

  殺了這麼多人,自然睡不著了。

  韓院史是宮裡頭的老人了,也是看著李佑民長大,經歷了幾代帝王,自是能猜出他們的心思。

  為免自己也丟了性命,他也只能儘可能的胡扯了起來,「老臣這就給你開兩副藥,保管七日之後藥到病除。」

  「如此甚好,韓院史真不愧是韓院史,這醫術果然是不一般,你放心,我不會虧待你的,等我登基之後,整個太醫院便由你一個人說的算,我記得你喜歡解家家主是吧!屆時我下個旨,讓她嫁給你。」

  李佑民越說越激動,直接一掌拍在了韓院史的肩膀上,臉上寫滿了狂妄。

  韓院史聞言,臉色越發的不好。

  他不清楚自己的這段封塵的往事怎會被李佑民知道,可如今,站在他面前的李佑民很明顯和十多年前的完全不一樣。

  「殿下,你當真想好了要坐那個位置?」

  韓院史自知自己不該如此問,可李佑民真是他看著長大的孩子。

  他真的不想眼睜睜地看著李佑民走上不歸路。

  皇位,並不是那麼好坐的。

  聞言,李佑民瞳孔驟然一縮,微微昂起頭,對上韓院史的眼睛,「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韓院史,你難道不為我感到高興嗎?」

  「我……」韓院史沒有立刻作答,而是默默移開了視線,長舒了一口氣,繼續道:「殿下能有今日,不必再飽受苦楚,老臣自是為你感到高興,可這皇位,無數雙眼睛盯著,一個不當心,很有可能……老臣以為,還是做個瀟灑自在的王爺更好。」

  韓院史說的這些都是掏心窩子的話。

  為了爭這個皇位,已然有太多人丟了性命。

  他不明白,被鮮血淨透的皇位,真就能坐的安心嗎?

  若不是看在年幼時分韓院史對自己的關照,就方才他說的那番話,李佑民便能讓人摘了他的腦袋。

  終於,李佑民長舒了一口氣,冷冷道:「韓院史,我覺得你今日的話實在有點兒多了,我累了,需要休息,你回去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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