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拜師田班長（兩章合一大章）

  陳東請好假後，馬不停蹄趕往超市。

  

  也多虧現在是午飯過後，午休時間，路上也沒糾察。

  一路還算比較順利，來回花了不到十分鐘就趕回了宿舍。本想現在就敲門的，但覺得現在午休時間，估計田班長都睡覺了，這時候打擾也不好意思。

  懷著激動地心情，陳東根本無法入眠。

  跑到內屋瞧了瞧，其他老兵都睡了，老何倒沒有，靠著枕頭正在看書。

  老何抬頭看了他一眼：「怎麼，回來了。」

  「嗯嗯，班長，我來銷假了。」

  「回來就早點休息吧！下午正常去炮場訓……練，晚上吃好飯後，你再去找田班長吧！」

  「好的，班長，那我去睡了。」

  陳東回到床鋪上，把買來的兩包煙放到了枕頭底下，也拿起一本小說看看。他是真睡不著，為了這次能學習其他技能，拜師田班長，他也是拼了。

  在超市買了兩包中華，這可是相當於自己大半個月工資。如果被拒絕，那真是血虧。

  靠在床鋪，不知不覺，可能因為生物鐘的原因，提醒著自己應該午休，陳東突然覺得有了點困意，心想閉眼休息下吧！

  結果等閉眼之後，醒來以是起床哨響起的時候。

  下午的陳東和往常一樣，跟著全營的通信分隊來到炮場，繼續看著自己的小說。和他們不同的是，司機班成員不會來這邊，炮場對面是車庫，那是他們的訓練場地。

  其實說訓練場地也不準確，他們並沒有太多訓練科目，也不可能在大院展開。

  汽車的維護，尤其是軍用汽車維護的標準，和他們的小器材不能比。他們維護起來更加麻煩，不僅需要把輪胎全拆了，內部線路、制動系統、動力系統都需要全面維護保養。

  更何況現在又臨近演習，車輛確保沒問題更是重中之重。

  陳東沒買手錶，每過一段時間他就問不遠的張天寶時間，張天寶還奇怪，怎麼今天東哥怎麼在意時間。

  如果是訓練期間還能理解，覺得太累，時不時問問時間，看啥時候能解脫。現在又不訓練，每天樂的清閒曬太陽，看小說，何必那麼在意時間呢。

  關於這點陳東沒有解釋太多，每個人有自己的追求。

  他也不想什麼事情都和張天寶說，而且還是自己那麼積極的一面，怕張天寶受打擊胡思亂想。畢竟他的追求是去五班混日子，當個「孬兵」。

  李大壯也同樣如此，他雖然不會像張天寶那樣，有著極端思想。但整體表現有點像前期的許三多，對自己沒有任何目標，甭管在哪個班，班長讓幹啥就幹啥。

  能過一天是一天，這是李大壯的表現。

  手上拿著小說，但根本無心看下去。

  就這樣左右徘徊，腦里想著各種亂七八糟事情。直到排長吹哨帶回，表示今天下午訓練結束，陳東才鬆了一口氣。

  只要回去再做一小時體能訓練，就能安下心去問「拜師」事情了。

  回去後的陳東把東西都收拾好，把作訓鞋脫下換上解放鞋，經過一小時的體能訓練後，陳東終於迎來了機會。

  都等不到吃過晚飯，直接來到了司機班門前。

  「咚咚咚」

  「報告」

  「進來。」

  聽到裡屋的回應後，陳東輕輕推開了房門。

  司機班的人不多，總共就四個人，除了田班長一位四期士官外，其餘三名也都是二期士官。

  因為剛進行完體能訓練，大家都坐在床邊用毛巾擦汗。

  他們的外貌很好認，田班長現在已經十五年兵齡，三十多歲的人，加上很久沒高強度訓練，身軀明顯有些發福。

  微微鼓起啤酒肚的就是田班長，其他幾人相對年輕些，皮膚最黑的是夏班長，個子最高的是許班長還有就是個子最矮的程班長。

  「田班長、程班長、夏班長、許班長，你們好。」

  陳東進去後，對著幾人分別道好。

  田班長沒太多反應，睡在他對鋪下面的夏班長看了陳東一眼：「你是有線班今年來的新兵吧，是叫陳東對吧！」

  由於平日訓練各方面，司機班和其他班級幾乎很少交集，他們更多的是和營領導打交道。除了營部的老兵，他們對新兵還真不太熟悉。

  反之陳東他們也不怎麼熟悉司機班的這些人，反倒離這有些距離的炊事班，陳東倒很熟悉。

  因為他們新兵每周的周末都有一天輪流去炊事班幫廚，過去洗洗菜，打掃衛生之類的。久而久之，反而比對司機班更加熟悉，和裡面的人那就更關係不錯了。

  聽到有人回話，陳東也避免了傻站的尷尬：「是的，夏班長，我就是陳東。」

  「哦，聽說上次新兵比武得了第一名，很不錯嘛，來這有什麼事情。」

  夏班長打著赤膊，邊擦汗邊詢問道。

  「那個……那個我是來找田班長，有事想讓他幫幫忙。」

  「哦？找老田的。」

  夏班長扭頭看向了另一邊，田班長聽見是來找他，也愣住了，他跟這位什麼陳東壓根不熟，也很少接觸，找他幫什麼忙。

  「你找我幫忙？確定沒搞錯嗎？」

  田班長覺得挺新鮮的，平日也有人找他幫忙過，畢竟自己呆在702這麼久，可以說全團每一個機關單位或者連隊都有自己熟人。

  小到幫忙找糾察撤銷個通告，中到多請幾天探親假，大到團內各連隊人員調動，生活方方面面他都有能耐幫上一把。

  但找他的至少也是各班班長級別的，其他人找他幫忙他不可能鳥，所以他很奇怪，一位新兵找他幫什麼忙，估摸是被糾察抓了，找他讓糾察別向團里通告。

  他還沒來得及多想，陳東站著把話說了出來，嚇了他一跳。

  「田班長，我是來拜師的。」

  「……」

  「……」

  「……」

  其餘三位班長紛紛停下手中的動作，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陳東。

  包括田班長也愣住了，不確定的問道：「我沒聽錯吧！拜師？」

  「沒聽錯，田班長，我是來拜師的。」

  陳東再次肯定的回答道。

  田班長把毛巾甩在肩膀上，揉著自己酸痛的大腿：「不是……你如果想學開車，找營長申請去集團軍司訓大隊學習啊！你找我拜什麼師。」

  陳東撓了撓後腦勺，不好意思說道：「我……我不是想學開車。」

  這話一出，大家更懵逼了，不是學開車，你來拜什麼師。

  田班長也被整糊塗了，傻看著陳東：「我都被你整暈了，到底什麼意思，有話直說！」

  聽語氣田班長明顯有些急了，陳東也不好再拖拉，認真的看著他：「田班長，我想向您拜師，學習偵察兵的科目技能。」

  「偵察兵？」

  「是的。」

  得到陳東的回答後，田班長的臉色變了一些，低沉的說道：「誰告訴你的，是不是小何。」

  「不是的，我也是道聽途說的。」

  「現在有線兵的專業我基本都熟練掌握了，但想更加進步一些，當位全能尖兵，所以想學習偵察兵的技能。」

  陳東趕忙解釋道，他怎麼能把班長老何給賣了，這要說不去，萬一田班長生氣，去找老何麻煩，他回去肯定被老何扒層皮。

  「全能尖兵啊！」

  田班長聽了他後半段話，深深探了一口氣，感慨了一聲。

  看著窗外漸變的黃昏，田班長掏出了根煙，陳東看到後立馬上前，幫忙點上。田班長也沒有拒絕，點上後抽上一口，沒有說話。

  聽了陳東的話，田班長回憶起了自己最不願意想起的記憶，曾經的他在702團是出了名的尖子。他至今記得，他是鋼七連四千零三十四名士兵。

  在鋼七連的時候，自己在連隊站到了頂點，他也想著更進一步，立下了當一名全能尖兵的目標。

  打算申請學習其他連隊專業，做702團中獨一無二的尖兵，掌握團內所以兵種技能。

  可現實很殘酷，正當自己打算去學習時候，一場演習推遲了自己目標。在夜間追擊藍方一位偵察兵時，失足摔下了一個陡坡，雖然性命沒什麼影響，但自己的左臂嚴重骨折，內部有些骨頭還有些骨裂。

  至今裡面還有兩枚鋼釘固定，無法利用左臂做重體力訓練，單槓什麼更別說了，他就沒碰過。

  這樣的士兵在鋼七連，他是沒臉呆下去的。站的越高，摔得越疼，真的一點不假。

  對外他是說鋼七連當時編制緊張，養著他這麼一個廢人，占一個編制不好，所以主動提出離開鋼七連的。

  其實真相是他不願意給連里丟臉，影響連里成績，所以選擇離開，因為這事情，他還和當時的連長大吵一架。

  如今聽到陳東說出當年自己也說出的話，如何不激動。

  拿煙的右手都微微有些顫抖，一旁的夏班長對他們班長老田事情也都清楚，見老田這般表現，早就知道怎麼一回事了。

  看了陳東一眼後，對著田班長輕聲說道：「老田，這娃我聽說過幾回，為人自律，訓練刻苦，底子也不錯，是個好苗子，要不你就教教他？」

  有人幫忙勸話，陳東不由露出笑容，必須趁熱打鐵，從兜里把準備好的兩包中華拿出來，放在了他面前：「田班長，這是我準備的拜師禮，請您收下。拜師需要禮物，這是自古規矩，您也別介意，我還是新兵，沒啥錢，禮物可能有些輕了。」

  田班長沒有看桌上的煙，如果他真收下陳東，按照拜師規矩，他收下的確理所因當，並不算違反紀律。

  更何況找人辦事塞兩包煙，這不管在哪裡都是正常不過的事情。

  但他在猶豫，到底收不收下。

  田班長又看了看班裡的其他三人，他們都跟了自己很久，對自己的事情了解也多，他想看看他們意見。

  夏班長直接點頭，隨後的許班長也同樣如此，最後看向程班長時，程班長開口說道：「老田，要不就收下吧！」

  「這些年我們都知道你，一天到晚看關於偵察兵的教材書籍等等，心裡一直有這道坎兒過不去，前兩天睡覺，我還聽見你說夢話自己得了偵察兵比武第一名。」

  「就是，老田，收下吧！你的夢話我們都聽了不知道幾回了，耳朵都要起老繭了。」

  「哈哈，就是就是，收下個徒弟，萬一他成功了，你不也是變相實現夢想嘛，總比自己心裡惦記強。」

  幾位班長你一言我一語的幫襯道。

  田班長聽見他們說自己說夢話的囧事，老臉都不由一紅：「你們幹嘛，反了是嘛。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班長，是不是都收煙了。」

  三人紛紛投來白眼：「我們這是好心幫你，老田。」

  陳東也不再猶豫，直接走到田班長面前，準備行了拜師禮，剛準備跪下，被田班長一把拉住：「你幹什麼陳東，咋們軍人要的就是頂天立地，哪怕軍委首長過來，也不可能下跪。」

  見到陳東這番表現，田班長如果再不同意，感覺心裡也過意不去。

  至少從目前看來，陳東是真心想學習，想提高自己，不是一時腦熱。

  他當兵這麼久，見過各種各樣的士兵。但能為了學習提高自己，做到以一名新兵去找四期士官老班長下跪學習拜師，這種態度只見過陳東一人。

  更多的人一般去請教，被拒絕後直接選擇放棄，根本沒有耐性。

  「田班長，您就收下我吧！我是真心想學習的，我想當一名優秀士兵，請給我一個機會，如果我後期表現沒有達到您的預期，您隨時可以喊我滾蛋。」

  陳東看著眼前這位老班長，繼續堅決的說出自己請求，他知道，如果他說話都沒有底氣，只會給對方也感覺不靠譜。

  這個台階都給了，被這麼一個新兵說著，田班長都感覺不好拒絕，他心想著：「對方都說了，如果他不滿意，隨時可以讓他滾蛋，要不試試？」

  「好吧！我同意了，但說好，如果你無法堅持，我肯定叫你滾蛋，到時候別找小何幫忙。」

  「別以為我不知道，我的事營里沒人敢亂說，肯定是小何和你說的。如果後面你表現沒讓我滿意，我不僅讓你滾蛋，還要找小何好好說道說道。」

  田班長把煙掐滅後，深深看了陳東一眼，說下了這麼兩句。

  陳東聽見答應，立馬喊道：「師傅，你放心，隨便怎麼訓練我，我肯定都能堅持下來。」

  「好的，但願你說的是實話，你先回去找小何找營長請示吧！營長同意後，我可以抽空指導你，畢竟現在車庫那邊也很多事情。」

  「謝謝師傅，我這就去。」

  陳東說完立馬轉身，打算找老何請示營長，調整他的訓練時間。

  「等下。」

  聽到田班長的喊聲，陳東急忙停下，剛一轉身，天空飛了一個東西，陳東順手一接，原來是自己送出的中華。

  「你津貼也沒多少，咱倆一人一包，算作師徒間的信物了。」

  「嘿嘿，謝謝師傅。」

  陳東標準的敬了個禮，然後出門往自己班級走去。

  而在屋內的田班長看著桌上的中華，緩緩打開：「來，一人一根中華。」

  「哈哈」

  「老田可以的」

  「老田，多給我一根吧！中華我都好久沒抽過了。」

  「小許你想得到美，這是我徒弟給的，給你一根都不錯了，還想多要。」

  田班長狠狠瞪了一眼，美滋滋的點上中華，淡淡的抽起。

  （本章有4500字，算作兩章合一，昨天的請假白費了，還是忍不住加班加點給大家補全，不想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