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6章 有花堪折(五)
2024-05-27 12:56:29
作者: 涼音小荷
因為景真搬出宮中後,時不時就會來飄香樓買酒喝,一來二去的,飄香樓的小二也在機緣巧合之下得知了景真的真正身份。
現下看見景真腰上纏著的鞭子,心中一跳,急忙上前想要和稀泥,將這件事情揭過去。
然而景真哪裡是那麼好說話的人,冷笑了一聲,沒有答話。
原本剛剛還有說話聲的一樓,一下子沉靜下來,坐在景真前面不遠處的男人小聲道:「我……我又沒有說錯!」
他梗著脖子,似乎是因為被一個女人逼得不敢說話,覺得有些沒有面子,但是在景真凌厲的目光下,又覺得有些心虛,所以說話的時候,也吞吞吐吐的,目光不敢直視景真。
景真冷笑著上前,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之中,拿起男人桌子上的涼茶,一下子潑到他身上,冷笑道:「呵!真是一群敗類!」
這話不僅僅將這男人給罵了,連帶著其餘人也罵了進去,然而其餘人儘管生氣,想起剛剛小二的稱呼,也是大氣也不敢出一個。
「潑得好!」就在這個時候,從旁邊走出來一個爽利的女子,隨手挑起一個杯子就砸在了不服氣瞪著眼的男人頭上,轉過身對疑惑的景真道:「在下簡琦涵。」
景真倒是記得她,笑著挑眉,「少莊主?」
簡琦涵點點頭,仿佛察覺到了身後的男人氣得想要動手一般,一章劈過去,將男人制服,壓在桌子上,見到他求饒才鬆開手。
「你們的皇后娘娘為了景國勞心勞力,懷著六七個月的身孕不僅僅要操心邊關的戰事,還要憂心景國幾百個郡縣的事情,不知道這些日子吃了多少苦,可原來你們就是這樣想她的!」
簡琦涵罵完,對景真公主點了點頭,就像是來時一般,利落地離開,仿佛剛剛走出來,就是為了罵這幾個男人一般。
其實也差不多是了,簡琦涵雖然對虞子蘇這個女人的感情複雜,不過還是十分佩服她的,而且她自己也挺討厭老是瞧不起女人又比不上女人的男人!
剛剛還瞧不起女人的男人被女人收拾了一頓,一下子老實的窩在桌子旁邊,想要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景真眉毛一挑,翻了個白眼,不屑道:「一群白眼狼!」說得毫不留情面!
看見飄香樓的掌柜慌忙走過來了,才慢悠悠地跟著店小二去取酒。
剛剛走進飄香樓的容宴,帶著自己兒子默默看完了這麼一出大戲之後,坐在了飄香樓的一角。
容許小聲道:「爹爹!兩個姐姐!好兇……」
容宴微微扶額,覺得容許越大越來越不好教養了,只得道:「另外一個是哥哥,剛剛還救了許兒,許兒沒有認出來嗎?」
容宴希望自己能夠轉移兒子的注意力。
容許果然一下子被轉移了注意力,歪著頭想了想,狠狠點頭道:「爹爹說得對,那個人是哥哥,哥哥好兇。」
容宴摸了摸容許的頭,看著景真從裡面走出來,又專門走到那兩個男人面前罵了一句「晦氣」的樣子,覺得有些好笑和可愛的同時,不免同情德太妃和宣王,只怕這兩人又要頭疼了。
畢竟景真公主如今婚配事情未定,性情反而越來越古怪。
說得好聽點,是隨性肆意,說得不好聽點,那就是不安分,雖然是公主,可是如今又不是宣王為帝,這個公主雖然受寵,但是分量在一些人心中卻並不重。
尤其是那些心中明白的人都知道,宣王雖然表面上對於七王爺稱帝沒有什麼不滿,但是誰知道心中究竟是怎麼想的?尤其是這陣子宣王的一些動作,挺值得深思的。
而一旦宣王和帝後鬧翻,那麼後面的就說不準了。
其實不僅僅容宴會想這麼多,景真自己也是明白的,尤其是年紀越長,就越明白,她雖然身為公主,這個位置卻著實尷尬。
其實她拒絕德太妃嫁人的事情,除了不願意遷就之外,就是希望自己遇上的男人,其實是衝著自己公主這個地位來的。
說白了現在是公主,但是她哥的心思,她約莫也懂得幾分,但是她並不認為自己哥哥斗得過七嫂和七哥,所以以後是不是公主,還說不定呢。
景真挑了個僻靜的地方,扒拉上一顆懷化木,坐在碩大的枝幹上,慢悠悠喝完一壺女兒紅,才跳下樹枝,晃著腦袋往宮中而去。
她得再去和七嫂談談入朝的事情,畢竟她不希望自己日後只能幽居在一隅,依附著一個男人過活,而最好的方式,就是自己有話語權。
果不其然,她七嫂還是不同意。
「我聽說,姜南笙那小子去江淮籌錢去了?」景真先是摸了摸她七嫂肚子裡的侄兒,才拐彎抹角地道。
姜南笙那小子那麼不靠譜就能做事,為什麼她就不可以?
所以景真看見虞子蘇銳利的目光望向自己,也不在意。
「怎麼了?」
景真挑了挑眉,笑著回答道:「皇嫂,嫂子,你說要是我也能籌錢,要不,你給我一點權力,讓我在朝中幫忙?這樣,你也能少費心點不是?」
景真知道,自己根本不用去找她七哥,這件事情,只要她七嫂答應了,就一定能行,所以看見虞子蘇打量自己,還特地跑到她前面,晃悠悠地轉了個圈,大大方方給她打量。
好在雖然虞子蘇堅持,但是景真磨了半晌之後,還是有效果的,那就是可以幫助她七嫂先籌錢,她總算是有事情做了,得了確切的結果之後,就十分高興地出了宮門回府。
只是一看到德太妃陰沉的臉色,就直覺不妙,轉念一想,便知道估計是酒樓里的事情傳到了德太妃耳中。
「母妃……」景真還是有點怵這個樣子的德太妃的,小聲叫了一句。
「你看你自己幹的好事!」
德太妃真的是氣急敗壞,也不管自己的話語有多麼的傷人,指著景真的額頭就罵道。
「哀家辛辛苦苦為你的婚事操勞,你就是這樣作踐你自己的!景真啊景真!哀家是白養你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