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賜婚

2024-04-30 07:40:49 作者: 秦越27

  當敬王幾個到了御書房時,見凌無雙正從裡面走出來,她端莊地向敬王及司馬澈點頭行禮,又沖韓松笑了笑,幾人忙向她也回了一禮。

  「見過惠德公主(皇姐)。」

  雖然凌無雙身上並沒有皇室血脈,惠德也只是個封號,可依然讓人尊敬,敬王幾個在回京的路上已經聽聞了北境的事,聖上能安然返京並奪回政權,凌無雙功不可沒。

  在凌無雙心中,不管她的身份如何變換,她看待敬王的目光以及對他的期許從未改變。

  她善意的提醒道,「諸位一路辛苦,快些進去吧,父皇早就盼著你們歸來,已經等候多時了。」

  說完便微笑著離去,這一個多月她幾乎每日都要入宮陪著順帝用膳,有時候賢王也會過來陪陪他父皇,偌大的皇宮如今能陪在順帝身邊的人,已經幾乎沒有了,所以凌無雙能夠體會順帝內心的孤獨和傷感。

  敬王幾個進入御書房行禮後,見順帝斜靠在龍椅上,梁進正在替他按摩腿部及背部的穴位,見到他們,順帝揮退了梁進,坐直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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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順帝及敬王父子倆已許久未見,兩人四目相對,都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尤其是敬王,上一次見到父皇時,他身子硬朗強健,如今卻像是一下子老了十歲,不僅身子佝僂了,兩鬢有了白髮,就連神色也是憔悴的。

  順帝眉目慈祥地望著敬王,這是他第一次正眼看長大後的老三,以前總是低著頭唯唯諾諾的兒子,如今抬頭挺胸身子板直,也敢從容淡定地直視著他,隱隱散發出一種王者之氣,如今是真的長大了。

  順帝的目光從敬王的身上移開,掃視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司馬澈及韓松道,「在沛城你們辛苦了,免禮。」

  韓松站起身後,司馬澈卻依舊跪地不起,並抱拳向順帝請罪道,「陛下,家父鎮南王出於無奈,在南境被蔣氏逆賊逼得只能擁兵自立,有愧君恩,請陛下責罰!」

  這件事的起因順帝自然再清楚不過,可若不是鎮南王以擁兵自立的藉口引得蔣家軍南下平叛,他也不會這般順利的返回晏京奪回政權,更何況鎮南王派自己的兒子前來晏京向他請罪,那便是於心無愧,他的這位七弟,他一直都信得過。

  「事出有因,又只是權宜之計,何罪之有,朕不怪你父王,更不怪你,快起來吧。」

  「臣謝陛下開恩。」

  待司馬澈站起身後,順帝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他一番,笑道,「澈兒身量又長高了不少,模樣也愈發俊逸,你性子穩重,頗有乃父風範。」

  每次見順帝時,司馬澈都會被順帝誇獎一番,他不卑不亢地應道,「陛下過獎。」

  順帝本想著問問鎮南王的近況,又轉念一想司馬澈近來都和老三一起鎮守沛城,便換了個話題道,「這一次應對蔣氏叛軍,你們三個都有功勞,可眼下國庫空虛,即便朕想獎賞你們金銀珠寶也是力不從心,不如讓你們自己提要什麼獎賞,只要是除了錢財之外的賞賜,朕能做到的,便都賞給你們。」

  司馬澈不著痕跡地揚了揚唇角,他就是等著順帝的這句話,他早就知道蔣懷掌權之後國庫必然會虧空,順帝也不可能不賞賜這次平叛有功之臣,既然賞賜不了金銀財寶,那必然只能賞賜封號官爵之類順帝輕而易舉便能賜下的東西。

  「陛下!」

  不等司馬澈開口,一旁的韓松突然跪了下來,直截了當的就來了這麼一句,「求陛下賜婚我與郡主嫣兒!」

  驟然間,順帝、司馬澈及敬王都露出了一臉的驚訝,尤其是司馬澈,他一早就看出來韓松對他妹圖謀不軌,奈何他毫無證據,畢竟韓松對誰都是一副討好的模樣,對嫣兒也從未有過逾矩的行為,可他竟敢當著他的面向順帝求賜婚,真是讓他心裡不爽,還只能憋著自我消化。

  順帝被韓松逗樂了,賜婚這種事是喜事一樁,平日裡他也挺樂意做媒人的,更何況這樣的賞賜,他只需下一道賜婚的旨意,不費吹灰之力,只是——

  「澈兒此事你怎麼看?」

  到底韓松要娶的是郡主,是鎮南王家的事,自然要先問過鎮南王嫡長子的意見。

  司馬澈雖然恨不得將韓松這個蠢貨套個麻袋拖出去痛打一頓,也恨不得立刻就開口拒絕,可他若是出聲拒絕了,那便會影響到他自己,他絕不會做這般損人不利己的事。

  「此事還是要先問過家中父母的意見。」

  司馬澈這話模稜兩可,順帝挑了挑眉尾笑道,「那便是說你做不了主,這樣也好。」

  「好什麼好!」

  一旁的韓松卻急的連尊卑都忘了,他好不容易才抓住這麼一次機會,說什麼他都不會放棄,他央求順帝道,「陛下,我同嫣兒那是兩情相悅,您可不能和世子一起棒打鴛鴦,破壞了我們這一對好姻緣。」

  司馬澈頓覺頭疼,若是順帝同意,那他妹這棵好白菜便讓韓松這頭蠢豬給拱了,可若是順帝不同意,他接下來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順帝倒也不生韓松的氣,他知道韓松和他爹是一個德性,嘴巴欠。

  「那要朕如何是好?」

  說著順帝的目光在韓松及司馬澈之間來回打量,直到司馬澈再也忍不住開口道,「若韓松同嫣兒真是兩情相悅,那我便無話可說,並且真心祝福他們。」

  見司馬澈終於鬆了口,韓松差點歡呼起來,他興奮地伸出三根手指發誓道,「我同嫣兒當真是兩情相悅,還請陛下和世子成全!」

  既然司馬澈都這麼說了,順帝還有什麼可猶豫的,他沖韓松笑道,「那朕便允了,賜婚你與嫣兒,待擇個良辰吉日便可完婚。」

  韓松聽罷開心得匍匐在地行了個大禮,「謝陛下恩典!」

  順帝尚在賜婚的喜悅中未回過味來,司馬澈又突然出聲道,「臣也請陛下賜婚我與章氏嫡女章訓音!」

  司馬澈兩旁的敬王和韓松皆是目瞪口呆地看向了他,就連順帝都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面部表情。

  「訓音不是已經嫁到嚴家了麼?難道澈兒你不知?」

  順帝原本想著大概是司馬澈久不在京中,還未收到消息,哪知他不慌不忙地從懷中掏出了兩張紙,讓常廣遞到了順帝面前。

  「陛下,訓音同嚴復已和離,如今她是自由之身。」

  敬王的表情從驚詫變為了恍然大悟,而韓松則是由驚詫變為了意味深長,這司馬澈果然好人妻這一口。

  順帝掃了一眼手中的和離書,眉頭微蹙,他賜婚韓松同郡主倒也罷了,畢竟男未婚女未嫁,兩家在朝中的地位相差也不算懸殊,更何況還是兩情相悅,他不介意促成這一段佳緣。

  可司馬澈這一樁親事著實讓他頭疼,在家世背景上,一個是他七弟家的嫡子,一個是他母家的侄女,倒也算般配,可問題在於章訓音已非完璧之身,若是將她嫁入鎮南王府,他怕鎮南王夫婦會怨他啊。

  司馬澈當然明白順帝在顧慮什麼,忙解釋道,「臣不在乎訓音曾為人婦,在家中,父母也知道我有主見,自我年滿十六歲之後,便未再干涉過我的婚事,我同訓音亦是兩情相悅,還請陛下成全!」

  說完司馬澈便匍匐在地,看樣子是真心實意想要迎娶章訓音,順帝望著司馬澈的頭頂,悶聲不語。

  大殿之內霎時安靜下來,一直未開口的敬王卻突然出聲道,「父皇,兒臣回京之後本想去章府拜訪的,可兒臣得知章家自皇祖母薨逝後便舉族返鄉離開了晏京,之前恐是受到了牽連,被蔣氏反賊所欺辱迫害。」

  韓松看向了敬王,立馬明白了他的意思,想到方才司馬澈幫了自己一把,也跟著開口道,「陛下,在沛城時我聽太妃提起太后是遭蔣氏下了蠱毒才會遭此劫難,那蔣氏反賊當真是該死!」

  聽敬王及韓松都提到了太后,順帝哪會不知他們的用意,這是在提醒他,自己也出自章家一門。

  「也罷。」

  對於順帝而言,如今的章家勢弱,對他沒什麼好處,若是章家能同鎮南王府聯姻,不僅能穩固章家在朝中的地位,也能穩固鎮南王府同他的關係,仔細想想,若是鎮南王夫婦並不在意章訓音的過往,他又何必杞人憂天呢。

  「澈兒。」順帝望著抬起頭來的司馬澈叮囑道,「朕也不是不能賜婚你和訓音,只是,朕的賜婚有一個前提,需得到你父母的同意,朕允許你用戰報聯絡你父母,若是他們應允,那朕便下了這道賜婚的旨意。」

  有了送戰報的飛鴿傳遞消息,一來一去也不過幾日,司馬澈欣喜不已,可臉上卻不顯,他穩重地向順帝行了個大禮道,「謝陛下成全!」

  見韓松及司馬澈的賜婚都得到了順帝的同意,敬王猶豫了一下,正想著要不要在這個時候提他和陸清心的事,就接收到了司馬澈和韓松同時向他投去的目光,還讀懂了他們眼神中各自的含義,司馬澈是在問他,還不趁此機會求賜婚?韓松的目光則是鄙夷他,我量你不敢求賜婚。

  在司馬澈的慫恿和韓松的刺激下,敬王也猛然跪了下來,有些不敢直視他父皇,但話還是說出了口。

  「父皇,兒臣也想求您賜婚!」

  順帝聽聞此言,同站在他左右兩旁的常廣及梁進面面相覷,今天是個什麼日子?怎麼一個個的都來向他求賜婚?

  面對敬王,順帝的心境變得有所不同,他不再以一個旁觀者的姿態,而是正視著他的兒子,從古至今子女的婚事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敬王的婚事自然是由順帝做主,既然敬王向他求賜婚,那必然是有了心儀之人。

  「那你倒是說說,是哪家的閨秀?」

  見父皇沒有立即反對,敬王心中總算有了底,「是陸肖賢陸大人的女兒陸清心。」

  順帝沒想到竟然會是陸肖賢的女兒,他對陸肖賢自然是看重的,也想著等處理好京中及朝中的事務便去靈泉庵接白茹雲回來,可他已屬意敬王為太子,陸肖賢的女兒若是做太子妃,分量明顯不足。

  「你如今還未娶正妃,若是先納側妃或者妾,恐怕不妥,再等等吧,等你娶了正妃,朕便允了你們的這樁婚事。」

  「父皇!兒臣是想娶陸清心為正妃。」

  敬王並不想讓陸清心做妾,他答應過陸清心,他要明媒正娶她進門。

  「胡鬧!」順帝面露不悅,「你的正妃必定要出自世家大族或是將門,再不濟也該是朝廷一品重臣之後,不可如此隨便!」

  敬王就不明白了,他不過是想娶個正妃而已,從前他父皇從未在意過他的婚事,如今怎麼對他娶正妃的要求如此苛刻了?

  「父皇,兒臣與陸清心兩情相悅,兒臣也答應過她非她不娶,且要明媒正娶,父皇,您不能讓兒臣失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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