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童子
2024-04-30 07:37:06
作者: 秦越27
凌無雙沒想到賢王對韓素英竟是用情至深如此,她本不該答應的,可一想到賢王或許是敬王奪嫡的一大助力,她便應下了,畢竟賢王最後能不能成事,那還得看韓素英的意願。
同賢王道別後,謹言的神色頗有些反常,雖然嘴角沒笑,可是笑意都表露在了眼睛裡,藏都藏不住,凌無雙原本想問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話到嘴邊她還是忍住了,就讓他一直這樣高興吧,她就喜歡他那雙笑意盈盈的眼睛。
不管侯府外面的世界有多麼風雲詭譎,侯府裡面的日子卻依舊過得簡單平靜,凌無雙回到侯府時,安生恭恭敬敬的給她開了門,崔新和齊勇兩個都守在主屋外抱著刀,總算讓凌無雙安心了許多。
林氏的屋裡還亮著燈,她的影子透過燈光印在了窗戶紙上,瞧著似乎在剪什麼東西。
「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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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無雙推了門進去,林氏一見到她就長舒了一口氣,將手上正在剪著的窗花放下後就迎了上來。
「今日太后壽辰沒出什麼岔子吧?可見著你哥哥?宮裡面人多雜亂,他沒闖什麼禍吧?」
正所謂兒行千里母擔憂,兄長都還沒遠赴邊關呢,母親就已經這般擔心他了,讓凌無雙有些不忍,卻也只能善意安慰。
「他沒事,好得很,娘您不用操心。」
只是今夜過後,凌緒就將面對各種麻煩,她不好明說,只能撿著要緊的講,「娘,這幾日您要不裝病在家吧,若是宮裡有人來請,您就說您染了風寒,怕把病氣過給宮裡的貴人,不方便進宮,等病好了再去。」
「那怎麼行,宮裡的那些貴人哪是能隨意欺瞞的,被人發現了,可不得惹上麻煩。」
其實林氏擔心的凌無雙也想過,所以她又得請韓松來幫忙,只要母親這邊穩妥了,宮裡凌緒的麻煩,她才能專心解決,省得讓她分心。
「娘,您就聽我的。」凌無雙將林氏拉到床前坐下,勸慰她道,「只是裝病這幾日,就要辛苦您了,一定要裝得像一點,別讓人看出破綻。」
林氏到底是一把歲數,經歷過大風大浪的,忙追問道,「可是宮裡頭出什麼事了?難道和咱家有關?」
凌無雙神色凝重的點了點頭,也沒有說太多,只寬慰她道,「娘您就放心吧,您老老實實在床上躺上半個月,一切問題就能迎刃而解。」
見無論怎麼問女兒都不肯透露實情,林氏索性也就不問了,「好好,都依你——」
反正她曉得自己女兒的聰慧,斷不會叫侯府叫凌緒吃了虧。
凌緒是翌日清早才回來的,腦袋還昏昏沉沉的,剛一進門就見到身穿男裝的凌無雙端端正正的坐在他房裡的圓桌後等著他,霎時就被她嚇得一個激靈,突然就清醒了。
「你……你坐在我屋裡作甚?」凌緒雖然什麼壞事都沒做,可莫名就有些心虛,「我可是哪裡做錯了?」
「你怕什麼。」
凌無雙忍不住想笑,自家哥哥每次見到她就像是耗子見到貓一樣,她有那麼可怕嗎?
「過來坐,我有事要同你講。」
見凌無雙對自己招手,凌緒心情忐忑地摸到了她身邊坐下,卸了身上的鎧甲,替自己倒了杯水就大口大口喝了起來。
等他喝夠了,凌無雙才望著他沉聲道,「哥哥你這幾日不出意外,要倒大霉。」
若不是凌緒已經將嘴裡的水咽下,他一準要噴出來。
「不是我說啊妹妹,你這大清早的,緣何要咒我?」
「我可不是在咒你。」凌無雙神色嚴肅地盯著他道,「是皇后要害你。」
「皇后?」
凌緒就更是聽不明白了,這無緣無故的,皇后幹嘛要害他?吃飽了撐著沒事幹啊?
不等凌緒開口,凌無雙就厲色道,「哥哥你也不用問,問了我也不會回答,你只管記著,同後宮妃嬪或者宮女私通這種事你是萬不敢做的,即便被冤枉下了獄受了刑也不能認罪,要是能熬過去,你的好日子也就來了。」
凌緒越聽越是一頭霧水,他怎麼就會和妃嬪或者宮女私通了,他喜不喜歡且不說,就算給他一萬個膽子他也不敢染指皇上的女人啊!他有多少個腦袋可以掉?
「行了,我走了。」
凌無雙見話已經交代完就站起了身,並安慰了凌緒一句,「就當是經歷一場桃花劫吧,你要是不吃點苦,我還真不好開口給你連本帶利的討回來。」
說完凌無雙就意味深長的看了凌緒一眼,隨即轉身走出了他的房間,走遠了才喊了一句,「哥哥就好好歇息,好吃好睡的多享幾天福吧。」
凌緒聽著門外飄來的聲音,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怎麼說得好像他要上罰場受刑了一樣……
半個時辰後,敬王府中,花滿枝頭,暗香四溢,晨曦自窗外斜射入室,一道道光束灑向了地面。
韓松一臉疑惑的盯著對面坐著的凌無雙,甚是不解。
「太子妃這個忙在下也不是不能幫,只是在下雖行醫,但名不正,畢竟是外男,去侯府看病,即便是給夫人看,也恐怕不妥,更何況還要在府上待上十天半個月。」
凌無雙自然知道以她和韓松目前的交情,要想說動他答應她的要求並不容易,但也不是全然行不通。
「韓公子不必擔心。」
凌無雙所求的還有另外一件事,而那件事情正好就能除去韓松的顧慮。
「還請韓公子屆時邀請韓大小姐一同前往侯府小住幾日,有韓大小姐在府上,公子行事便無不妥。」
既然答應了賢王的懇求,她便想著要怎麼利用機會,眼下正好就有這麼個契機再合適不過。
「這——」
韓松不知凌無雙心中所想,略感訝異,為何突然就提到了他長姐,遂推脫道,「侯爺雖有公務在身日夜操勞,卻也住家,不比遠軍,家姐恐怕不太方便去府上小住。」
雖說韓素英的名聲受到了她姨母肖貴妃及生母肖氏的連累,導致她至今也無人上門求娶,更無法同賢王再續前緣,可不代表她是個沒臉沒皮的,若是她同定北侯凌緒傳出些什麼不好聽的話,不僅有損自己也會累及無辜。
會替韓素英考慮的不止是韓松,還有凌無雙,賢王向她提出那樣的懇求,她自是得顧慮周全,原本有些事她並不打算同韓松表明,眼下卻是不得不提。
「如無意外,近幾日我兄長都不在家,等他歸家之時,還得勞煩韓公子鼎力救治。」
韓松何等聰明,不需她言明,他立即從她的話中猜出了端倪,「莫非……是計?」
凌無雙點頭,「韓公子放寬心便是。」
既然如此,韓松還有什麼可顧慮的,只要是為了對付皇后及太子,讓他幫這點小忙又算得了什麼。
這邊兩人剛談妥,屋外就走進來一人,正是神色飛揚的敬王。
「公子果然料事如神。」
他倒是言語輕快,看不出半點擔憂,在僕從的伺候下在屏風後門換了朝服身著常服又出現在了眾人面前,坐下後就直接飲下了韓松斟給他的茶。
「方才朝上半數以上的朝臣都攻擊於我,大肆污衊,幸得有幾位大人支持,替我辯駁,才不至於太過難堪,父皇的態度也不似往常那般偏頗,已著人去調查,想來我提前做的那些功績,父皇很快便會知曉了。」
這倒也在凌無雙的意料之中,本就是為了今日而做足了準備,敬王一直都沒閒著,替窮苦百姓主持公道、建濟慈院收留孤兒、讓韓松給窮人義診等等,都是些他力所能及的尋常事。
想必順帝自會考量,這些事都還是敬王無實權之時主動去做的,若是給了他實權,他定能做更多。
「還有一事。」敬王嘴角上揚著,抑制不住的喜悅,「父皇將曹大人提為了御史中丞。」
說到這裡,敬王對凌無雙愈發信服,每一件事情都和她所預料的分毫不差,自他結交她開始,他可謂是一路順風順水,且勢頭極其迅猛。
凌無雙卻在思量著,既然前朝已開始正面交鋒,那麼後宮,皇后應該也會很快著手,所以敬王和陸清心的婚事不可多耽擱,以免橫生變數。
「不知敬王對陸小姐可還滿意?」
聞言,敬王的臉突然就臊了起來,直接從面頰一路紅到了耳根子,他本就膚色白皙,這麼瞧著,就像是個麵皮薄的大姑娘。
韓松瞧著他那窘迫的模樣,差點就要笑出聲來,好不容易才忍住了,肩膀卻抖得跟篩糠似的。
敬王何曾在韓松面前丟過這樣的臉,又不肯服輸,低著頭瞧著手裡的茶杯硬撐著道,「我滿意也沒用,那還得看陸大人還有……她的意思。」
這個「她」字,自敬王口中說出來,怎麼聽怎麼顯得嬌羞,逗得凌無雙也跟著樂了,在男女之情上面,他倒也算是個純情的痴漢。
「這有何難,只要殿下肯用心,想必讓陸小姐傾心與你也不是什麼難事。」
凌無雙想著,像敬王這般風流倜儻、身份尊貴的皇室子弟沒有哪家姑娘不愛吧?以前是礙於順帝不喜歡他,如今順帝開始器重他了,風向自然也就變了,他若想討女孩子歡心還不容易?
可敬王卻湊向她來了這麼一句,「那依公子看,我接下來要怎麼做?」
簡直讓人無語,難道這種追女孩子的事情,還要她一個女人來教他嗎?
這麼想著,凌無雙看了韓松一眼,「不如公子給點建議?」
「你看我幹嘛?」韓松像是見了鬼似的,怪叫一聲,「給人治病我在行,討女人歡心什麼的,我可清白得很,我還是童子之身。」
敬王奇怪地打量起了韓松,「你不是跟我說你女人很多麼?整天泡在花街柳巷的,你什麼時候又成童子了?」
韓松頓時緊張起來,替自己辯駁道,「哎殿下!藥可以亂吃但話不能亂講,我什麼時候說過我是那等紈絝子弟了?我潔身自愛得很!」
不管怎麼說太子妃也是個女人,他韓松怎麼可能讓自己在女人面前失態,再說了,若是這種話從太子妃口中傳出去,他這輩子怕是都沒人敢嫁了。
哪知敬王語不驚人死不休,「那你敢不敢把褲子脫了,在我們面前自證親白?」
敬王此話一出,守在門外的謹言作勢就要進屋護主,卻被一旁的洛塵攔下,並沖他搖了搖頭。
突聽韓松驚叫一聲,「殿下莫不是個變態!」
說完他就抓緊了褲腰帶衝出了屋子,敬王一臉壞笑地跟在他後面追喊了一句,「哎!不脫你褲子了!你回來!」
誰讓韓松剛才竟然敢笑話他,他就是要讓韓松比他更丟臉才算回本。
凌無雙看著眼前活寶似的兩人無語的翻了個白眼,她到底為什麼要在這種地方聽他們兩個講這種脫不脫褲子的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