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債多了不愁！

  「一千兩外加一個病人，沈大小姐覺得可好？」

  背後傳來一陣清朗的男音，帶著幾分笑意。

  小六將那枚赤色的戒指拋到高瘦掌柜的面前。

  掌柜原本輕視的神色立刻變成了驚慌，然後轉變成恭敬。

  「東，東家！」

  這帝都最好的藥鋪，也剛好是他的產業。

  小六帶著一臉燦爛的微笑，話語風淡雲輕。

  他有些惱怒，自己怎麼就這麼眼拙，沒看出這男子是自己的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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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這也不能怪他，他從未見過東家的真容，也不知道自己的東家是誰。一直以來，只有人前來查帳，手持的便是這樣一枚赤色戒指。

  只不過辦事之人手持的赤色戒指雕刻的是豹，而這枚戒指刻的是虎！

  「東家，您請坐！小李，快給東家和沈大小姐上杯上好的參茶！」

  高瘦掌柜連忙張羅招待，又是參茶又是糕點，這態度好的就好像在伺候供上台位的菩薩一般。這態度，180度的彎恐怕都轉不過來，得360度！

  小六抿了一口參茶，虎牙展露在唇邊，淺淺道：「一千兩，外加一個病人，你看如何？」

  說這話時，是看著沈天嫿的。

  沈天嫿也順手端起了參茶，一飲而盡。

  「既然你是東家，便由你說了算吧！」

  沈天嫿也是沒看出來，這看似稚氣十足帶著幾分可愛的男子財力竟然如此深厚。帝都最大的當鋪，藥鋪，竟然都是他的產業。

  「好！」小六抬手，示意讓掌柜的去拿藥：「將這些藥材直接送去將軍府，說清楚是給沈大小姐。」

  瘦高掌柜連連應聲：「是，是。」

  「小六啊！」

  沈天嫿突然出聲。

  他看上去這么小，叫小六應該沒錯吧。

  沈天嫿忽略了一點，她穿越了。不再是那個二十好幾的女人，現在的她也不過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女。

  「啊？」小六下意識的答應道：「……」

  答應之後，才意識到問題。她怎麼叫他小六？這小六可是只有二哥才能叫的稱謂！他跟她又不熟！

  沈天嫿見他應聲，便開口道：「可否讓掌柜的拿紙筆來？」

  沒錯，她就是要跟他套近乎。

  而且是當著這掌柜的面前套近乎。

  說不定以後的藥材錢，能打個八折呢！

  高瘦掌柜也是個明眼人，看見沈大小姐跟自己的東家如此熟絡，能怠慢嗎？當然不能，連下人都不差遣了，自己屁顛屁顛的跑去抱來了紙筆。

  抱來紙筆還不止，還親自磨好墨，眼巴巴的遞了上去，滿臉殷勤的笑道：「沈大小姐，請用！」

  沈天嫿笑在心裡，暗自腹語道：「上道！」

  她寫寫畫畫好一陣，然後抖著墨跡未乾的宣紙遞給小六道：「我說小六啊，這帝都第一的鐵匠鋪你也不用帶我去了！直接帶我去你名下最好的鐵匠鋪就好，這張欠條給你，以後我再慢慢還！」

  小六這才反應過來沈天嫿遞給他的是什麼。

  竟然是一張欠條！

  他有說過要借她錢嗎？沒有吧！

  這算不算是傳說中的順坡下驢？得了便宜還賣乖？

  他怎麼覺得這沈大小姐跟自己的二哥這麼像呢？總是連問也不問，就擅自替他做了決定。

  欠條上寫著：「本人沈天嫿，今欠百草堂東家小六一千兩白銀子外加一個病人！某鐵匠鋪東家小六一套精細針具，外加一把手術刀，三年之內定當歸還。」

  這欠條寫的！

  這意思還不明確嗎？

  就是那一千兩暫時也甭想要了！

  不，他錯了！這女人比他的二哥還黑！

  不過這針具……他知道。

  應該就是大夫用來針灸的銀針。

  可是這手術刀是個什麼玩意？

  匕首？小刀？還是大砍刀？

  ……

  俗話說的好，虱子多了不咬，債多了不愁！她沈天嫿正是這樣想的！

  沈天嫿看著小六拿著欠條發愣，一副沒有睡醒的臉，便想到古代沒有手術刀這種東西。她有拿起一張紙，一番寫寫畫畫，將手術刀的大致模樣畫了出來，遞給小六。

  「就是這樣的，但是長度大概一尺就可以。」

  小六看著這刀，更是懵了。

  這樣一個東西，匕首不是匕首，小刀不是小刀，難道是什麼暗器？

  沈天嫿看他若有所思，繼續道：「你讓工匠按照圖紙做就好，最好鋒利一點，材質選好一點，不好不給錢的啊！做好了，直接給我送到將軍府便可。」

  別的沒聽見，小六就聽見不給錢三個字了！

  她打欠條也就算了，還想要賴帳！想都別想！

  他的鐵匠鋪，是帝都最好的鐵匠鋪，什麼樣的兵器打造不出來？笑話！

  小六一個起身，將圖紙揣進懷裡，準備離開：「你放心，絕對沒問題，沈大小姐還是想好怎麼還錢吧！」

  再不走？再不走自己就要被榨乾了！

  他剛剛跟這沈大小姐在待一起不過兩個時辰，她已經從他這裡榨取了好幾千兩銀子。雖然打了欠條，可這欠條他該找誰要錢？

  雁過拔毛也不為過！

  沈天嫿她一個閨閣小姐，有的也不過是那些首飾。她說的醫治病人，他可沒有當真。

  雖然她的針法，似乎很玄妙，但是這治病可不是鬧著玩的。

  沈大將軍？估計不可能！

  太子？已經將她休了，更不可能！

  難不成等到人家成婚之日，去搶人家的嫁妝？

  萬一人家誤會成搶親，直接將這臭不可聞的新娘拱手相讓怎麼辦？

  他可無福消受！

  不對，也許可以找二哥報銷一點……畢竟是二哥讓他跟蹤她的！

  香茗看著小六要走，有些著急。

  自家小姐也是，幹嘛剛認識就找人家借那麼多銀子，弄的人家六公子都嚇跑了。

  她剛想說什麼，自家小姐卻先一步開口了：「小六啊，別走啊！我今天買了你那麼多東西，你怎麼說也得請我吃一頓不是？你家還有沒有開飯館？」

  「……」

  她這叫買東西？

  她這叫搶東西！

  比搶還狠啊！

  搶還能報官，他只能拿著這白條期期艾艾的等了！

  不行，不能回頭。

  要是回頭不僅是飯菜，說不定送衣服，送鞋子，送丫鬟送家丁都來了。

  這次，小六佯裝沒聽見，頭也不回的就走了！再待下去，恐怕連自己身上的銀子也得搭進去了。

  沈天嫿看著小六逃跑一般的背影，露出一個得逞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