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脈案
2024-05-27 12:12:02
作者: 雷的文
三代之說蘇荔本不相信的,乾隆一向覺得老爺子把位置傳給雍正是因為喜歡自己,這樣才名正言順。而蘇荔看書上所說,其實那時康熙最喜歡的孫子一個是廢太子家的弘皙,一個是老十四家的弘春。這兩位可是從小在宮裡受著老爺子的親自教導,弘皙更是這兩年在理藩院裡當差,很得大家的認同,如果不是寶寶才十歲,卻做了這麼大的事,只怕也難說得很。現在蘇荔也不知道哪個是歷史,哪個是真實。
胤禛白了她一眼,看不得她這麼自吹自擂。雖然他也以寶寶為榮,三代之說他聽人透露過,老爺子不止一次的在朝臣面前說寶寶是最能幹的皇孫,並且還有一顆善心……
原本弘皙在理藩院裡的所作所為很讓老爺子誇獎,說他有禮有節,很有老爺子當年的風範,讓老爺子引以為榮。而且弘皙已經二十四歲了,正是年少有為的時候,又被人稱為嫡皇孫,多少會讓人有些揣測,如果老爺子因為喜歡弘皙,不排除會把二爺放出來。當年的太子黨又燃起了一絲希望,如果沒有寶寶,胤禛心裡多少也會有所擔心的。因為寶寶的倔起,讓弘皙很快就黯然失色起來。
「老爺子身體好得很, 慢慢的熬吧!」現在說也白說,胤禛快磨得沒信心了,老爺子這身板,只怕自己都熬不過他的,還談什麼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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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不能跟老爺子號個脈,不然也能知道老爺子的身體倒底怎麼樣。」蘇荔點頭,輕嘆了一聲,宮裡的脈案是絕對保密的。蘇荔也不敢跟老爺子說給他號脈,那是犯忌諱的。只能從臉色和平常說話的樣子來揣測。
至少現在蘇荔看來,康熙臉色正常,走路虎虎生威,而且聲如洪鐘,一點也沒有書上說的,有輕度中風的跡象。這樣下去六十一年裡老爺子能準時駕崩嗎?如果說晚一些,老十四仗打完了回京,事情就難辦了,現在可不是讓老十四來摘勝利果實的時候。
從年初起,蘇荔就無比的關切著康熙的身體,這幾年如果沒有康熙的支持,她早就活不下去了,她並不希望看到康熙死。只是現在看康熙這麼健康,她又害怕起來,如果他真的健康,那麼按歷史的駕崩時間,他就不可能是自然死亡。這讓蘇荔更難受,如果此時病了,慢慢的病死,她覺得更容易讓人接受。
胤禛心念一動,當初老爺子讓自己管太醫院,因為太醫院的大夫涉及著再培訓和全國的推廣應用,所以差事一直還在胤禛的手上,所以如果胤禛想看到脈案是很容易的事。
「脈案你能看得懂嗎?」胤禛咬咬牙,這是死罪,即使對象是蘇荔,他的心也七上八下。
蘇荔看著胤禛,她也已經想到了胤禛的用心,胤禛當然知道自己能看,這些年學的醫不是白學的。可是如果真的幫胤禛看了,自己就又陷下去了。可是她也明白,即使是他去偷,也是要冒大風險的,並不是那麼容易偷得出來的。再說胤禛偷出脈案,還能給誰來看?只能給自己看。深吸了一口氣,點點頭。
胤禛第二天就把脈案偷偷的帶了一本出來,讓蘇荔在自己的外書房裡快點抄錄一份出來。這樣天天的偷帶抄寫再偷偷的送還,如此這般做了近半月才把康熙多年的脈案全部抄錄成功,而這些東西也不能帶出外書房,只能在里從早坐到晚的細看,而蘇荔是越看越心驚,她希望自己看錯了。
「怎麼啦?」胤禛看蘇荔那難以至今的表情,就知道她已經有了發現。
「我從四十七年開始看的,之前的這些天一直在當資料查查。」蘇荔舔舔發乾的嘴唇,她從四十七年開始看是因為那一年是她進雍王府的那一年,而且也是一廢太子的時機,那一年對康熙,對整個清王朝來說都是重要的一年。
「直接點!」
「老爺子快病了。」蘇荔壓低了聲音,即使明知道這裡不會有人偷聽,可是她還是不自覺的說道。
「這是什麼意思?」胤禛愣住了,這是什麼話?快病了?是指他的身體正在慢慢的虛弱,還是說……
蘇荔看胤禛猛的抬頭,知道他猜到了,點點頭,從自己的筆記中抽出幾張脈案和藥方遞給胤禛。
「一張是四十七年九月時的,那時老爺子有眩暈之症,藥方開得很好,幾味藥都開得十分精到,但份量會略大。只是略大,但還是可以接受的。」蘇荔強調了一下,並且用紅筆在幾味藥上劃了幾個圈,「從那天起,這幾味藥就常常會出現在老爺子的藥里。我是康熙五十二年進的御膳房,那裡有皇上的飲食札記,裡面有記錄著老爺子愛吃什麼,不愛吃什麼,還有一些是日常老爺子進的一些藥膳的方子。讓人難以至信的是,這幾味也一直會在。」
「你想說什麼?這是毒嗎?」
「不是,這幾味是、止痛、安神的,也就是說,即使老爺子真的身體有不舒服,可是因為長期吃這幾種藥,他自己也不可能查覺,所以老爺子會一直覺得自己很健康,我們也覺得他健康。」
「所以他其實有病,但被這些藥掩蓋了?」
蘇荔點點頭,「這些人很小心,而且也知道藥會失效,所以他們常常會換藥方,看著每張方子上的份量都是正常的,可是綜合的把老爺子吃的藥膳還有湯藥什麼,其實藥量是在漸漸的加大的。原以為我已經夠有耐心了,沒想到還有人比我更有耐心。」蘇荔又抽出幾張藥方,並把自己記得的《飲食札記》默寫幾篇出來一齊放到胤禛面前,下面有日期和藥量。
「也就是說,如果今天不是看到脈案,你根本就沒法想像這事兒?」胤禛也倒抽一口涼氣,即使快入夏了,他還是覺得一絲寒意從腳底往上冒。
「不是,如果我不是常去御膳房看到飲食札記,光看脈案我也不可能看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