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荒唐，病入膏肓

  莫離柔這才看清婦人，一身麻布粗衣，髮絲用一根竹籤挽起。此刻因動作稍有些凌亂。臉色蒼白異常，看起來極其虛弱。卻也遮掩不了婦人的美，更有一番病西施的風韻。

  不過看紅袖的樣貌，就知道她娘也定是個美人胚子。

  莫離柔細聲問:「大娘怎麼稱呼呢？」

  婦人因激動一時劇烈咳嗽起來，秀眉緊蹙，紅袖心疼的在她後背拍著。

  過了好一會，婦人才氣喘吁吁的道:「讓小姐見笑了，民婦姓方字微嵐。」

  「那我喚你嵐嬸好了，大娘都把你叫老了。」莫離柔邊說話邊觀察著方微嵐的臉色，再加上來的路上聽紅袖說得一些症狀，大致有些瞭然。

  

  方微嵐見莫離柔如此好相處，當下侷促少了幾分，臉上也有些笑意道:「小姐說笑了，民婦也自知年歲已來。如今又重病纏身，連累了我的孩子們。」方微嵐的手緊緊的抓住紅袖的手，臉上一片平靜，眼裡卻滿是心疼與不舍。

  「娘，你別這麼說。你一定會好起來。」紅袖急道。

  「嵐嬸要是信的過我，不如讓我幫你看看？」

  方微嵐看見莫離柔不由的吃驚道「小姐會醫術？」說完又望向紅袖，紅袖點了點頭。

  「會一點點。」莫離柔謙虛道。

  方微嵐見此微嘆:「小姐真是個能幹的，心底好長得又美，誰以後娶了小姐都是上輩子修來的福啊」方微嵐看了一眼自信的莫離柔，心中不忍她失望。先前已經看了幾個老大夫都說拿她的病沒辦法，眼前這個年紀輕輕的姑娘怕也是不行的吧。

  莫離柔一眼就看穿了方微嵐的想法，心裡並不介意。

  「娘，你就讓小姐看看吧。」紅袖在一旁說道。

  方微嵐看著一臉期待的紅袖，再看看一臉認真的莫離柔。

  罷了，莫辜負了這兩個孩子的一片心意。但心裡沒有抱太大的希望。

  「那就勞煩小姐了。」

  紅袖臉上一片欣喜的看向莫離柔。

  此時莫離柔已經將手搭在方微嵐的脈搏上，神情嚴肅不已。過了一會用手摸了摸方微嵐的額頭，又叫方微嵐伸出舌頭看了看。

  方微嵐見莫離柔做的有模有樣，心裡竟也有了一絲期待。

  而紅袖更是緊緊捏住雙手，連呼吸都小心翼翼的看著。

  過了一會，莫離柔收手問到「嵐嬸咳嗽會咳出一些白痰對嗎？」

  方微嵐一聽，立馬點頭:「是的。」

  咳嗽，有少量稀白痰，帶點氣喘，微發熱，鼻塞，流清涕，喉癢。舌苔薄白，脈浮緊。

  「嵐嬸這是感染了風寒。」莫離柔已經可以肯定方微嵐的病了。受了風寒本來恢復的時期就較久，加上病人心情陰鬱，病情才會加重不見好。

  方微嵐一聽莫離柔說風寒兩字，當下一雙眼睛微微垂下，眼中帶著一絲失望。

  「先前我也看了些大夫，他們與小姐說的是一樣的。」

  「那為何嵐嬸的病不見好，反而加重了？」

  「唉，那些大夫說我已病入膏肓，時日無多了。」說到這方微嵐眼睛又紅了，丈夫已去，她已經沒有什麼留戀的，可她捨不得她的兩個孩子。

  「荒唐！」

  莫離柔這一聲吼，把方微嵐兩母女嚇的一跳。

  「小姐的意思是，我娘親的病有救嗎？」紅袖整個心都提了起來。

  方微嵐此時也是眼裡又再次燃起了希望。

  莫離柔一時站了起來。臉上有些許怒氣:「這些庸醫，誰說沒得救了！」這向來是她最看不慣的事。

  方微嵐瞬間停止了哭泣，甚至以為是自己耳朵出問題了，不敢相信的轉過頭看紅袖。

  紅袖眼裡已流出了淚花，看方微嵐轉過頭看自己，一時抱住她激動的說道:「娘。你聽到了嗎，小姐說你的病有救啊！娘的病有救啊！」

  「是真的嗎？」方微然抱著紅袖，仍舊不敢相信的問道。

  這些日子以來，她聽到了太多的大夫說自己的病已是無藥可救，本以為真的會就這樣死去，現在莫離柔突然告訴她，她的病有救。

  叫她如何不激動，方微嵐心中已經說不出來是什麼感覺。

  「嵐嬸，是真的，我不騙你。」莫離柔笑道。

  方微嵐張開嘴，楞了幾秒。

  莫離柔以為方微嵐還是不信，想再說話。

  哪知方微嵐突然掙扎的下床，在紅袖的幫助下，下了床後突然跪在地上。

  紅袖見此也跪了下來。

  「小姐的大恩大德，民婦無以回報，願為小姐做牛做馬來報答小姐的救命之恩。」說著要給莫離柔磕頭。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莫離柔微楞，不過很快的反應過來後，莫離柔急忙上前扶住方微嵐:「嵐嬸你別這樣，這不是在折我壽嗎？」

  方微嵐看著莫離柔道:「要不是小姐，民婦此生已無望了。請受民婦一拜。」

  莫離柔哪敢讓方微嵐拜啊，當下也蹲在地上，阻止了方微嵐的動作。

  紅袖見此便道「小姐的大恩大德，紅袖願做牛做馬來報答。」說完便重重磕了個頭。

  莫離柔看著這兩母女一時間竟無言以對。把方微嵐扶到床上後，又扶起了跪著的紅袖。

  「好啦，你的心意我知道。我收下了。」

  「小姐……」紅袖再次哽咽「紅袖何德何能……」讓你對我這麼好。

  「好了，別說這些了。你還跟我見外什麼。這樣吧我先給嵐嬸開個方子，一會你拿著這個方子去藥店取藥。回來用小火熬上一個時辰，再給嵐嬸喝。另外，」莫離柔看了看昏暗封閉的房間，上前將兩個窗子打開，瞬間房子明亮了不少，空氣也清新了。「室內要保持通風，這樣能讓病情好的更快。別聽那些庸醫說的怕進了風。聽到了嗎？」

  紅袖認真的記下了莫離柔說的每一個字，然後點點頭「嗯。奴婢記住了。」

  「哦，對了。今日你不用回府了。留下來照顧你娘吧。」莫離柔想起什麼又道。

  「小姐，可是……」紅袖沒想到莫離柔竟讓她留下來照顧母親。

  「放心吧，沒事的。」

  「謝謝小姐。」紅袖低下了頭。

  「那嵐嬸就放寬心的養病吧。」莫離柔回過身對方微嵐道。

  方微嵐感激的對她點點頭。

  「對了，嵐嬸之前是否吃過大補類的藥物？」想起剛剛給方微嵐

  「是的，前些日子我吃了一株人參。本以為會有所見效，哪想還病的更重了。」

  「難怪，人參是補氣，感冒時補氣，會助長邪氣侵入別的臟腑，從而加重你的病情。不過沒事，以後記得別亂吃大補的東西就行了。」莫離柔細心的講給方微嵐聽。

  不過為何覺得方微嵐說前些日子吃了株人參這麼奇怪的感覺？

  對了，前些日子袁毅那小子不是在藥店求人參嗎？當時還說他母親病重來著。這方微嵐不會就是他母親吧。

  正這樣想著，就聽見一道聲音響起「你是誰。」

  莫離柔轉身望去，眼前一亮。剛想說寫什麼，就見小男孩已經撲倒紅袖的懷裡，興高采烈的喊道:「姐姐，你回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