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至高神明與超越一切

  死寂荒涼的泰坦星上，漫天風沙打著旋兒，薩諾斯面無表情的紫色臉龐上，浮現一絲寂寥的表情。

  他捂著胸口的猙獰傷痕，環顧四周，忠心耿耿的黑曜五將，如今都已經接連死去，烏木喉的無頭屍體倒在腳下，黑矮星化為一堆碎石，亡刃將軍和暗夜比鄰星被轟殺成齏粉。

  從瘋狂泰坦到宇宙霸主，這條路走下來，現在只剩下自己一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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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應該現在殺死我……」

  薩諾斯看向不遠處的肖恩，雙方的視線互相碰撞，濺起無形的漣漪。

  這個將他逼入絕境，甚至不惜跨越時空前來追殺自己的地球人，是薩諾斯全盤計劃中最大的變量。

  一切像是多米諾骨牌似的，推倒一塊，引發接下來的連鎖反應，一環嵌著一環，最後導致整個局面，瞬間崩潰瓦解！

  「比起殺死你，我想知道答案。」

  肖恩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他輕聲說道：「也許你能翻盤也說不定，把我殺死在這未來的時間線上，時空的回溯效應會修正這一切——假如我不復存在的話……」

  「你不會慘遭失敗，黑暗教團和齊塔瑞大軍將攻占阿斯加德，洛基像個傀儡一樣被捧上王位，然後拿到宇宙魔方，引出卡瑪泰姬的至尊法師，收穫阿戈摩陀之眼……無限寶石最終會落入到你的手裡，之後，輕輕地一個響指，滅絕宇宙的半數生靈。」

  肖恩侃侃而談，似乎真的在暢想，自己被時間線抹除以後，這個故事的走向。

  薩諾斯露出自嘲的笑容，他緩緩邁動腳步，看著一片荒蕪的泰坦星，眼中浮現淡淡的緬懷。

  「泰坦曾經也是一個美麗的家園，跟許多孕育生命與文明的星球一樣，人口爆炸，而資源卻寥寥無幾……我們只能向外擴張，拿下一個個資源星球，進行殖民，滅絕原住民——整個宇宙都在重複這樣的事情，那些歷史學家將其稱為『大航海時代』或者『殖民熱潮』。」

  「可是總會有走到盡頭的那一天……我看到過無數個文明，因為擴張掠奪的殖民戰爭，從而走向毀滅。泰坦星遲早要重蹈覆轍。」

  「我預見了那一天的到來，所以開始從古老典籍里，不斷地尋找解決的辦法……那些燦若繁星的諸多文明，始終重複著誕生、崛起、毀滅的死循環，像是一個無法逃離的輪迴！」

  「宇宙就是一座黑暗森林，為了保證自己的存活，作為獵人的我們只能開槍幹掉一個又一個的文明，哪怕它也許不會成為敵人。」

  薩諾斯坐在廢墟上，這個被視作瘋子的泰坦星人，此時的眼神極為純粹，像極了一個哲人。

  他望著最後還是走向毀滅的泰坦星，沉沉的嘆息道：「可是當這座黑暗森林裡，最後只剩下兩個獵人時，只會出現三種結果，任意一方贏得勝利，或者兩敗俱傷。」

  「無論哪一種結果，對於這個宇宙來說，都不會是好的結局。」

  「所以你自願做一個清道夫，以毀滅來維持平衡？」

  肖恩靜靜聽著，深邃的眼眸一片淡漠。

  「最開始是這樣想的，找不到答案的我，偶然有一天遇到了一個黑袍女人，那是我命運的轉折點……我恍然大悟，或許死亡是達成秩序的最好方式，把文明的進程扼殺在搖籃里，形成穩定的平衡，這樣就能中止那個死循環。」

  薩諾斯抬起頭，眼中閃爍著認真和執著，他畢生都在踐行這個目的。

  不管是建立黑暗教團，亦或者收集無限寶石，屠戮生命，滅絕文明，皆是為此。

  「聽起來你像是一個先知，或者悲情英雄。」

  肖恩嘴角勾勒一絲冷笑，但是坐在廢墟之中的薩諾斯搖頭，否認了這個結論。

  「我只是一個走錯了路的傻瓜。」

  薩諾斯艱難地起身，魁梧的身軀矗立在大地上，他虛弱的聲音陡然變得高昂——

  「即使我擁有無限手套，扮演清道夫的角色，一次又一次的殺死宇宙半數生靈……但是，我們始終都困在這座黑暗森林之中，資源匱乏，向外掠奪，引發戰爭與混亂……這都是不可避免的！」

  「所以當我身受重傷，瀕臨死亡邊緣時，我又一次明白了，與其維持這脆弱的平衡，不如燒掉森林，打破循環，以終極的毀滅帶來重生！」

  隨著薩諾斯的話音落下，整個泰坦星陡然震動，空間的尺度顛覆破碎，偌大的星球像是縮微成一枚珠子，被置於掌心之上。

  肖恩抬頭看去，五道巨大的身影矗立虛空，恍若覆蓋著整個宇宙，無垠星河都只是祂們的掌中玩物。

  五位創世神明齊聚泰坦星！

  空間坍塌，引力破碎，整個宇宙似乎都在顫抖！

  肖恩不由地眯起眼睛，右手的無限手套光芒綻放，讓他足以直視那些至高的存在。

  永恆。

  湮滅。

  無限。

  死亡。

  吞星。

  五道巨大的身影橫貫星河，泰坦星在祂們的眼中，像是掌心的一粒沙子，卑微而渺小。

  哪怕是擁有無限手套的肖恩，至多也就是取得了平等對話的資格而已。

  這五位創世神明，是宇宙原初，一切秩序的終極象徵。

  凡人根本無法想像，祂們是概念上的存在，囊括了一切維度，一切時空，一切存在與不存在。

  即使曾經見過面的行星吞噬者，在肖恩的眼中都變得很模糊，出現於此的吞星，不再擁有生命的任何情感，甚至連飢餓都干擾不到祂。

  「終於來了……」

  「今天，就是宇宙的末日！」

  薩諾斯昂然直視著矗立虛空，囊括群星的五位創世神明。

  他揮動手臂，微縮成一粒塵埃的泰坦星球，大地驟然裂開，刺眼的白光如潮水蔓延而出！

  肖恩揚起無限手套，騰空而起，如流光似的脫離到了安全地帶，而薩諾斯的魁梧身軀，置身於白光浪潮，巋然不動。

  「我屠殺三大帝國，摧毀新星軍團，甚至不惜滅絕齊塔瑞人……製造無數的殺戮，就是為了打破宇宙的秩序，吸引諸位的注意！」

  薩諾斯包裹在一層光芒之中，高聲說道：「如今，至高無上的神明終於現身，我早已等候多時了！」

  仿佛填滿了宇宙原暗的虛空，驟然綻出一道觸目驚心的微小裂隙，緊跟著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擴張成為巨大的通道！

  一股股可怕的氣息，如天文大潮撲面而來！

  規則在扭曲，時空在破碎，一切的一切，重複著誕生又毀滅的過程！

  「吾等超越萬物！是創造者，毀滅者！吾等心想念動，方生群星！萬物皆為吾等虛念，何人膽敢立足於吾等之前？」

  物質湮滅，能量暴動，猶如毀天滅地一般，整個宇宙陷入更為可怕的動盪之中！

  巨大的漩渦緩緩轉動，一群域外生命紛紛降臨。

  「超越神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