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英靈

  彩虹橋的控制中樞，耀眼的光柱貫穿而來，數道人影從絢爛多彩的虛空通道中走出，為首之人正是肖恩，身後跟著雷神托爾，女武神瓦爾基里，以及隨時準備吶喊助威的洛基。

  「殿下，你能回來真是太好了。」

  再次獻上一波助攻的海姆達爾，拄著大劍屈膝跪下，完全無視了旁邊的另一位王子，洛基。

  「我帶著一些平民躲進了先祖建造的隱秘要塞，那是阿斯加德人臨時的避難所。海拉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沒有誰會真心臣服於她！」

  這個皮膚黝黑的阿斯加德守門人沉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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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他知道奧丁死亡以後，隱約預測到了海拉的回歸，於是率先離開彩虹橋，蟄伏起來等待著托爾從火焰之國返回阿斯加德。

  不過海拉的力量超出了所有人的估計，因此海姆達爾只得用彩虹橋送走慘敗的托爾，帶著那把大劍躲藏在山林之中。

  直到不久之前，決心重返阿斯加德，解救子民於水火之中的托爾，離開高天尊的薩卡星，通過海姆達爾那雙神奇的眼睛，雙方終於聯繫上了。

  「海拉汲取著阿斯加德的力量，每天都在變得更加強大。」

  托爾知道海姆達爾的言下之意，他是海拉的手下敗將，現在未必能勝過對方。

  「沒事，我的哥哥帶來了援兵，如果海拉真有你們說得那麼強大，西珀斯閣下會讓那艘停在阿斯加德之外的帝國級戰艦，開炮轟平這個地方。」

  洛基適時地插進來，臉上帶著惡劣的笑意，不以為意的說道：「阿斯加德可以遷移到地球，西珀斯閣下保證地球聯合政府會通過『阿斯加德難民援助計劃』，初步安置地點放在北歐。」

  托爾冷冷地斜睨了洛基一眼，雙拳下意識地握緊，發出「咔咔」作響的聲音，他從來沒想到有朝一日，自己連家園都保護不了。

  「不必擔心，這只是迫不得已的備用計劃，凡事都要做好最壞的打算，不是麼？」

  肖恩打斷了洛基的冷嘲熱諷，他可不想看到托爾等下暴錘自己弟弟的難堪場面。

  偌大的阿斯加德顯得靜謐無比，猶如一座空城似的，除了升騰而起的滾滾火光，以及偶爾掠過的幾聲驚呼，再也聽不到其他的聲音。

  肖恩站在彩虹橋上，眺望著遠處巍峨壯麗的龐大建築群，璀璨耀眼的億萬星辰在漆黑天幕上若隱若現，屹立於阿斯加德最頂端的仙宮，像是刺入天穹的利劍一般，高高的聳立於山巔之上，居高臨下的俯瞰著整個國度。

  「我感受得到海拉的氣息，她與阿斯加德連為一體，難怪你會輸給這個剛剛脫困而出的姐姐。」

  肖恩表示理解，只要阿斯加德存在，海拉便擁有無窮無盡的力量，根本無法擊敗和殺死。

  托爾長嘆一聲，他親自領略過海拉的實力，初次見面就被不講道理的姐姐暴打一頓，還刺瞎了一隻眼睛，說出來都讓人心疼。

  想起那隻捏成廢鐵的妙爾尼爾，托爾心底不禁感到一陣抽痛，抽空得去尼達維找矮人王艾崔，他急需一把趁手的武器。

  「阿斯加德的子民不會認可海拉，只要能夠擊敗她，一切都可以挽回。」

  托爾沉聲說道，在海姆冥界被囚禁了無盡歲月的海拉，連名字都給人遺忘，怎麼可能得到眾人的擁護和愛戴。

  即便她確實擁有奧丁的血脈，貴為國王的長女，但是這位死亡女神實在過於瘋狂，經歷了薩諾斯黑暗教團，以及齊塔瑞大軍的悍然入侵，如今的阿斯加德只渴望和平與寧靜。

  沒有人願意重起戰火，而海拉卻一心想著征服九界，稱霸銀河，然後邁向黑暗宇宙，以此來滿足瘋狂的野心。

  儘管阿斯加德人好戰尚武，但是他們不會想要生活在一個暴君的統治下，所以奧丁當年選擇囚禁海拉，而非把王位交到她的手中。

  如果任由海拉肆意妄為，阿斯加德一定會被拖上永不停歇的戰車，隨即向著毀滅的深淵狂奔而去，作為國王的奧丁，絕對容忍不了這種事的發生。

  「那打敗了你的姐姐之後，你又準備怎麼做？」

  肖恩帶著深意的問道。

  托爾沉默了一瞬，面容冷硬的給出答案：「或許海姆冥界才是她真正的歸宿。」

  肖恩平靜地笑了笑，看來挫折和苦難確實能讓一個人飛快成長，連曾經莽撞自大的雷神托爾，現在也變得成熟理智，隱約有了國王的風範。

  至少不再顧念親情，當年奧丁囚禁了自己的女兒，而托爾現在也做出了同樣的選擇。

  一行人越過彩虹橋，如今的阿斯加德是一座空虛之城，原本應該巡邏守衛的仙宮衛兵，早就給海拉屠殺乾淨，恐慌的平民則被海姆達爾帶往了深山腹地的隱秘要塞。

  肖恩像是閒庭信步一樣，輕鬆地進入到往日戒備森嚴的宏偉仙宮，一點兒都不在乎面色焦急的托爾，反而饒有興致的欣賞起了牆面上的精美浮雕和壁畫。

  栩栩如生的圖畫之中，大多都是描寫奧丁征戰九界的英勇事跡，以及九大王國的壯闊史詩，這些流傳千萬年的古老故事，被工匠以濃墨重彩繪在牆壁和門廊上，以供後人瞻仰神往。

  「我們究竟什麼時候去阻止海拉？」

  托爾終於按捺不住內心的焦躁，按照海拉瘋狂的性格，如果阿斯加德的子民不願意臣服於她，這個死亡女神會毫不猶豫地大開殺戒。

  「我以為你會更早一點問出這句話。」肖恩聳聳肩，將視線投往仙宮的正殿，「她已經知道我們來了。」

  …………

  宏偉寬闊的大殿之中，海拉靜坐在阿斯加德之王的巨大寶座上，一隻手撐著下頜，坐在這裡足以俯瞰九大世界，仿佛主宰一切的至高君王。

  「嗯？」

  海拉驀地抬起頭，視線隔著虛無的空間，跟眼眸深邃的肖恩發生碰撞。

  「看來我的弟弟找到了救兵。」

  這個死亡女神的眼裡掠過一絲不屑，只要她存在於阿斯加德，就先天立於不敗之地。

  這也是奧丁認為自己阻止不了海拉的原因，重返阿斯加德的她，力量來自於腳下的國度，不可撼動！

  除非有人可以摧毀整個阿斯加德，否則海拉根本難以擊敗或者殺死。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身為奧丁的長女，海拉的力量與靈魂連接著阿斯加德，確實是最有資格成為國王的繼承者。

  只是無論海拉的實力再強，哪怕得到了阿斯加德的認可，奧丁內心最合適的國王人選，始終都是托爾，別無他人。

  想到這裡，海拉心底對於奧丁的憎恨更為深重，明明是她為阿斯加德征服了一個個文明國度，可是最後自己得到了什麼？

  為了坐穩九界共主的寶座，彰顯阿斯加德的強大武力，奧丁掀動了席捲九界的浩大戰爭！

  是她率領著阿斯加德軍團，把那些敢於反抗或者迎戰的文明國度，統統碾碎在鐵蹄洪流之下！

  那個時候的阿斯加德，是多麼的輝煌，多麼的強盛！

  被九界奉為共主，至高無上的統治君王，世界樹的守護者，眾神之地！

  「你本來可以把阿斯加德帶往至高者的巔峰，成為這個宇宙中最強大的文明！可是就因為你突然想做一個仁慈的君王，所以中止了戰爭，然後希望裝作那些鮮血和哀嚎都沒有存在過……真是虛偽！」

  海拉發出輕蔑的冷笑，眼裡迸射著憤恨的目光，她無法理解奧丁的所作所為，即使被囚禁在海姆冥界無盡歲月，仍然不能認同。

  難道依靠仁慈就能驅逐黑暗精靈，擊敗冰霜巨人？

  阿斯加德之所以成為九大王國的保護者，難道不是因為它本身的強大武力？

  「我會證明你是錯的，阿斯加德將在我的手中，重新找回往日的榮光！」

  海拉倏然從王座上起身，俯視著幻象之中的九大世界。

  她輕輕地揮動手臂，掌心的永恆之火席捲而出，化作幽綠的火焰滲入地底的英靈殿。

  沉睡在仙宮之下，曾經壯烈犧牲的阿斯加德戰士，仿佛得到了某種召喚，空洞的眼眶燃起冰冷火焰，乾枯的屍體宛若重新注入了生命，動作機械的爬起身來。

  一如千萬年前，這些化為英靈，長眠地底的阿斯加德戰士，又一次吹動了戰爭的號角。

  「讓我看看你是不是有資格，配得上奧丁之子，阿斯加德國王的身份。」

  海拉靜立在王座之前，那支毫無意識的英靈大軍，猶如黑色的潮水般，踏著沉重的步伐湧出宮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