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冷酷手段

  夜色深沉，星月黯淡。

  

  皇后區郊外的廢棄工廠，一群人走進荒置已久的廠房，這裡曾經是作為化工生產的工業用地，早在上個世紀之初的經濟危機中倒閉，由於地理位置偏僻，平日裡人煙罕至，經常被黑幫當做處理麻煩的好地方，偶爾還會進行一些見不得光的非法工作。

  「老大，你說那小子會不會害怕得不敢來了？」

  中年男人站在廠房的樓頂上，身邊一個手下輕聲詢問，他們好歹也是幫派里的中堅分子，大晚上不去夜總會狂歡，或者跟著老大談生意，來這個鬼地方等一個高中生，難免會有一肚子火氣。

  「不會的，那小子是個聰明人，他知道自己逃不到哪裡去，一個沒有家人朋友的高中生，剛好適合吸收到幫派里來。」

  作為老大的中年男人很有耐心，他的老闆弗蘭克-達米科是西海岸的大毒梟，表面上經營著一家規模不小的貿易公司，實際上從事走私毒品的非法買賣，最近幫派在和地獄廚房的愛爾蘭黑幫，以及日本人搶占地盤，三方都死了不少人，正是急缺人手的時候。

  剛好這個時候，肖恩進入了他的視線里，一個高中生能把好幾個街頭混混打得住進醫院，這讓中年男人有些感興趣，所以準備把對方吸收進幫派里來，一個老大總是需要一些做事得力的手下。至於肖恩本人的意願，那就不再他的考慮範圍之內，如果對方不識抬舉的話，他不介意讓那個高中生提前體驗一下這個世界的黑暗和殘酷。

  「幾點了？」中年男人皺著眉問道。

  「快到指定的時間了，老大，等下一定要給那小子一點教訓！他算是什麼東西，也敢叫我們在這乾等著！」

  一個魁梧的大漢捏著手掌，其餘人也附和著，個個都期待著用拳頭好好問候一下那位新人。

  「下手要有分寸，那個小傢伙還得給我去賺大把的鈔票呢。」

  中年男人淡淡的笑著，在他看來，那些為他兜售販賣毒品的小嘍囉，都是自己的賺錢機器。

  除了進行大批次的毒品交易，一些散貨都會流入到像他這樣的頭目手裡，然後發放給手下去鋪貨，其中的百分之三十到五十之間的利潤都要上交給他，那些小嘍囉冒著被警察抓去坐牢的風險去兜售，大部分的錢其實都落進了幫派上層的口袋裡。

  「老大，那小子來了。」

  一個放哨的手下喊道，借著朦朧的月光，中年男人看見一道黑影顯現，穿著一身休閒服裝的肖恩，不緊不慢地走進了廢棄的廠房，似乎一點都不著急，就像是踏著夜色出來散步一樣。

  「看來是得給這小子一點顏色瞧瞧。」

  肖恩悠閒的態度讓中年男人感到很不滿，決心等下要讓這個不知好歹的高中生吃點苦頭。

  「你還真會踩著點到。」中年男人冷笑道，「以前有個傢伙在約定的時間沒來，讓我多等了兩分鐘，你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麼嗎？我用刀子切掉了他兩根手指頭！只有這樣才能讓他記住教訓，下一次就不會犯同樣的錯誤了。」

  肖恩面帶微笑，或許中年男人的血腥故事，對於其他高中生來說很有效，能把他們嚇得臉色發白，可在他這裡毫無作用，因為雙方的力量本身不就是一個層次上的。

  所以對方這種故作冷酷的表現，只會讓肖恩覺得好笑，就像是一個小孩在大人面前裝腔作勢一樣，顯得格外滑稽。

  「遲到的人要被切掉手指，那像我這樣準時的人，你又準備怎麼辦呢？」肖恩好奇的問道。

  「布魯姆，去歡迎一下新人，讓他知道什麼叫做規矩。」中年男人咧開嘴，招呼著旁邊那個魁梧大漢過去。

  體格強壯的魁梧大漢指節捏得咔咔作響，滿是橫肉的臉上，充滿著兇惡的意味，像是一頭直立行走的黑熊，讓人不由自主地感到畏懼。

  「我會很溫柔的，小傢伙。」布魯姆粗聲粗氣的說道，「如果你不反抗的話，我最多只打斷你幾根骨頭好了。」

  站在廠房樓頂的其他人，都像是看熱鬧一樣，大聲鼓譟著為布魯姆加油，他們迫不及待看到那個高中生被揍得跪地求饒。

  魁梧大漢大步走到肖恩的面前，看到對方一言不發，以為是被自己嚇得不敢說話了，他揚起碩大的手掌，準備一擊就把這個傢伙打趴下。

  咔嚓！

  廢棄的廠房裡響起一道清晰的骨裂聲，站在樓頂上的所有人都瞪大眼睛，連一直保持著平靜，像是在看戲一樣的中年男人，都愣住了。

  布魯姆的那隻手掌，呈四十五度彎曲，像是手臂關節被人徹底擰斷一樣，白森森的骨頭茬子刺穿皮膚，看上去分外血腥，極具視覺的衝擊力。

  剛才還不可一世的魁梧大漢，發出震天般的哀嚎，半跪在地上，手臂上噴湧出大量的鮮血，頃刻間便染紅了布滿灰塵的地面。

  「我對男人一向不怎麼溫柔。」

  年輕的高中生笑著說道，誰會想得到，這樣一個斯文清秀的大男孩，就像折斷一根筷子般，擰斷了一個六英尺高的魁梧大漢的粗壯手臂。

  「殺了他！」

  中年男人見到自己損失了一個手下，直接命令其他人開槍射殺肖恩，他已經放棄了收服對方的打算了，這個看似人畜無害的高中生，簡直和惡魔沒有什麼區別，眼睛眨都不眨就掰斷了布魯姆的手臂。

  尤其是對方還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這種冷酷的態度讓人心底發寒，中年男人抽出腰間的手槍，就算肖恩再怎麼能打，但也是人類的血肉之軀，被射成馬蜂窩照樣只有死路一條！

  寂靜的夜空中，一陣激烈的槍聲迴蕩，廢棄無人的廠房裡，槍口冒出的一點點火光，交織成一張密集的大網，仿若一連串的火舌噴吐，向著高速移動的肖恩籠罩而去。

  年輕的高中生身手矯健，如同一頭靈活的獵豹，速度迅捷而多變，不斷利用著各種障礙物躲避著連續的射擊，在強大的火力中穿行閃避。

  肖恩的眼眸深處，細微的金光閃爍，迅速無比的金屬子彈，在他的視界中逐漸慢了下來，足以看清無數條彈道撕裂空氣，形成密集的死亡大網。

  中年男人連續開槍射擊，那個該死的高中生仿若幽靈，化為一道黑影閃避跳躍，不知道什麼時候，衝上了廠房的樓頂，就像是虎入羊群一般，一個個槍手被捏碎了喉嚨，對方像是死神一樣收割著生命，喧鬧嘈雜的廠房慢慢安靜下來，隨著最後一個槍手倒下，雙手沾滿鮮血的肖恩站到了他的面前。

  「不要過來！」

  中年男人聲音顫抖，舉起手槍對著肖恩，不過可惜彈夾已空，無論他怎麼扣動扳機，都無法射出一顆子彈，來殺死眼前這個可怕的惡魔。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哦，我最討厭別人拿槍指著我的頭。」

  肖恩奪過中年男人手裡的槍，用力一握便捏成了廢鐵，這具少年的身體裡，涌動著非人的力量。

  「我是弗蘭克-達米科老大的人，你殺了我會惹上大麻煩的！」

  中年男人失去了以往的鎮定自若，雙腿發軟跪在地上求饒。

  「弗蘭克-達米科……要不了多久，我會去找他的。」

  肖恩語氣平淡，解決麻煩的最好方式，就是一次性把敵人以及未來可能成為敵人的，統統剷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