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大夢初醒蒼雲嶺

  「什麼他娘的精銳，我就不信這個邪，老子打的就是精銳……」

  這道聲音在耳邊縈繞，迷迷糊糊中的韓征緩緩睜開眼，這聲音似乎又在不遠處響起，那個大腦袋正滿臉不屑地喊著。

  耳邊炮火聲轟鳴不止，耳膜被震的生疼，炮彈掀飛的塵土不時砸落在韓征有些黝黑的臉上，他舉目四望而去，硝煙瀰漫，那綠的黃的灰的身影正混亂地交戰著。

  一地殘肢斷臂，滿目死屍累累，鮮血染紅了蒼穹，悲壯遮掩著大地。

  這一幕幕太真實了，讓目睹這一切的韓征目瞪口呆。

  這樣的場景可不會是在拍戲，記憶迅速融合，韓征明白自己是穿越了。

  韓征之前正在看電視，李雲龍血戰蒼雲嶺，畢竟對於一個退役軍人來說，大概也就這些經典抗戰劇還能看一看了，可突然眼前一黑就到了這裡。

  醒來時，就連不遠處的那個大腦袋喊出的話語居然都和影視劇中的台詞一模一樣，也不曉得這李雲龍與李幼斌老師可有幾分相似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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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不同的是，韓征很明白，這裡卻是一個有血有肉的活生生的平行世界。

  【叮：無限軍功系統鎖定宿主，啟動中……】

  韓征稍怔，耳邊一道驚喜聲響起，「韓征，韓征，你沒事兒吧？太好了，俺就知道你不會這麼容易就死的。」

  「班長，韓征這小子沒死呢，被俺給晃醒過來了。」

  一個大黑臉映入眼帘，滿是歡喜地搖晃著韓征。

  韓征心道，看來是和自己比較親近的戰友了。

  不遠處傳來大罵聲：「他嘛的，沒死透就趕緊給老子爬起來繼續參加戰鬥，團長已經下了命令，咱們準備從正面突圍出去。」

  「是！」牛蛋應了一聲，連忙拽著韓征道：「韓征，俺們得跟上點兒了，你是新兵同志，不曉得俺們班長的脾氣，那可是一急眼兒就會踹人的。」

  韓征瞭然地點了點頭，很快理清了思路，原來自己還只是個新入團不到一周的新兵蛋子。

  「這是什麼地方？」

  「蒼雲嶺啊，韓征，你該不會是讓鬼子的炮彈給炸壞了腦子吧？」望著韓征臉頰上的血痕，牛蛋一臉擔憂道。

  韓征搖了搖頭，「我沒事兒」，心底卻恍然大悟，看來自己的確是穿越到了亮劍世界不假，且時間正好在李雲龍率領新一團血戰蒼雲嶺這段兒。

  那麼按照劇情，接下來李雲龍發表完「老子打的就是精銳之後」，就該下令全團從正面向坂田聯隊發起反衝鋒，然後掩護王承柱帶著迫擊炮推進到迫擊炮射程之內，兩炮幹掉坂田聯隊指揮部了。

  【叮：無限軍功系統啟動完畢。

  註解：無限軍功系統以獲取軍功為主，宿主穿越亮劍劇本，將以日偽軍為敵。

  斬殺日偽軍，即可以獲取相應軍功。】

  【提示：軍功有兩大用途，第一，積累軍功可以提升宿主在系統內部的軍銜等級，從而提升相應系統權限。

  備註：軍功累積只計累積獲取數量，消耗值忽略不計。】

  【第二，軍功可以在系統界面進行一次性消費使用。】

  【叮，本系統旨在激發宿主各項潛在能力，以殺敵為主，任務為輔，力爭成為兵王之王。】

  看來這就是自己的金手指，系統大腿了，韓征內視，果然看到三大系統界面，他不動聲色地暗自詢問道：「那麼具體是如何計算軍功的？」

  【按照殺敵的數量，按照殺敵的軍銜等級，例如宿主親手殺死1名日軍新兵，就可以獲取1軍功，如果殺死10個新兵，就可以獲取10軍功，倘若殺的10個日軍是二等兵，就可以一共獲取20軍功。】

  「明白了，數量和敵人的軍銜等級是影響軍功數量的重要因素，對了，系統哥，那我要是乾死一個日軍少將呢？」

  【一名日軍少將，將獲取5000軍功】

  「我去，直接比得上弄死5000個日軍新兵了！」韓征樂了，「那我要是把日軍天皇也宰了呢？」

  系統：【幾個菜啊，喝成這樣？】

  韓征：「……」

  【註解：宿主指揮戰役所殺日偽軍，屬於間接殺敵，獲取軍功在宿主軍銜抵達軍士之前，只有相應直接擊殺敵人所獲軍功的二十分之一。】

  【提示：隨著宿主系統軍銜提升，這個間接軍功轉換比值將逐漸增大。】

  「意思是，如果我的系統軍銜達到軍士，這個比值會變成多少？」

  【十分之一】

  「尉官呢？」

  【五分之一】

  「五分之一，也就是說，我要是指揮一個排的人馬殺了一百個鬼子新兵，算到我頭上就能獲取20軍功？若是現在的話，我只有二十分之一，5個軍功？」

  【正解，額外提示：殺死同等級偽軍，只能獲得日軍相應軍功的二分之一。】

  「二鬼子果然不值錢，哦，是不值軍功。」

  「韓征，你沒事了吧？俺們得趕緊跟上班長了，不然班長真要踹人了。」牛蛋的話語打斷了韓征的思緒。

  韓征點了點頭，麻溜地爬起身，端著那杆老套筒就往前沖，跟在身後的牛蛋撓了撓頭，一時詫異，這倒霉到連一天時間都沒來得及訓練的新兵蛋子，原本聽到炮響嚇得兩腿都直哆嗦，這會兒咋突然利索起來了？

  難不成真是被炮彈炸壞了腦袋，反倒是不知道啥叫害怕了？

  「韓征，你等等俺！」

  「班長。」韓征終於跟上暫時隱蔽在土坡後的一營三連六班的班長趙吉。

  趙吉扭過頭望了韓征一眼，見韓征的腦門子上還有血跡，沉聲道：「你小子還真是命大，鬼子的炮彈就在你身邊兒炸開了，咋樣，沒事兒吧？」

  韓征咧嘴道：「班長放心，腦袋掉了也不過碗大個疤，還死不了。」

  趙吉微怔，也顧不得多想，低喝道：「好樣的，這才像老子帶出來的兵，團長已經下命令了，咱們等待命令隨時向日軍發起正面衝鋒，你小子記住了，這一仗打完你要是還活著，那就是我新一團的老兵了。」

  「是，班長。」

  韓征應了一聲，牛蛋後續跟了上來，跑得氣喘吁吁的，「韓征，你跑的還真快。」

  趙吉喝道：「少廢話，一會兒衝鋒的時候你倆跟在老子後面。」

  牛蛋瞪眼道：「班長，你讓俺沖前面吧！」

  「他嘛的，你是班長老子是班長？你執行命令就是了，再廢話老子踹你。」趙吉急眼大罵。

  牛蛋腦袋一縮，再不敢開口，趙吉的聲音又緩和了幾分，「咱們六班打到現在沒剩下幾個喘氣兒的了，都他嘛是好樣的，沒給老子丟臉，這話就是見了團長老子也敢這麼說，可我不想咱們六班都死絕了，一會兒你倆都機靈點，見了鬼子的機槍都躲著點兒，別傻不拉幾地就往前送死。」

  「不過咱們不送死，也不當怕死的孬種，牛蛋，一會兒老子要是先犧牲了，你就是六班的班長，你犧牲了韓征這小子就是班長，咱們六班只要還剩一個弟兄，還有一個喘氣的，就決不能倒下。」

  「是。」牛蛋紅著眼睛應道。

  不遠處機槍咆哮，炮火轟鳴，團長李雲龍還沒有下令衝鋒，漸漸平定了心神的牛蛋畢竟是個上過幾次戰場的老兵，疑惑道：「班長，鬼子人多，咱們咋還要從正面突圍呢？」

  「你問我，老子問誰去？這是團長的命令，老子就知道一條，只要聽咱們團長的，就沒有打不贏的仗。」

  這時趙吉聽到一旁的韓征道：「師部和醫院已經成功撤離，團長現在放開了手腳，班長你看，咱們團的那門迫擊炮被抬到團長那邊兒去了，我看團長的意思是，咱們一會兒發起反衝鋒，掩護這門迫擊炮推進，團長八成兒是想利用這門迫擊炮干把大的，然後再趁機突圍出去。」

  「啥大的？」

  「直奔鬼子的指揮部。」

  趙吉愕然道：「咦，你小子咋知道這些的？」

  韓征面不改色道：「憑藉眼前的情形猜的。」

  韓征說的認真，趙吉愣了愣，拽著蓬亂的頭髮琢磨道：「還別說，你小子估計還真蒙對了，那五班班長王承柱是老子的老戰友了，那小子的炮打得不錯，剛才團長叫他過去，還把那門迫擊炮調了過去，說不準兒還真是這個意思。」

  「韓征，我還真是沒瞧出來，你小子還有這眼力呢！不過你小子也別胡咧咧，咱們執行命令就是了。」

  正說著，不遠處傳來一道大嗓門：「兄弟們，都說對面是什麼坂田聯隊，號稱鬼子精銳，可在我看來，什麼狗屁的精銳，老子打的就是他娘的精銳。」

  「老子就是要讓坂田這個老鬼子知道，遇到了我新一團，那就是遇到一群野狼，一群嗷嗷叫著要從他身上撕下一塊肉來的野狼。」

  「聽我命令，新一團全體都有，進攻——」

  三連長跟著吼道：「三連發起衝鋒，殺--」

  「上。」班長趙吉端著漢陽造就往前躥，牛蛋連忙跟上，韓征有些憂心地望了望那門迫擊炮的方向，那個大腦袋的傢伙似乎還在咆哮著，他咬了咬牙，一道跟著衝鋒起來。

  坂田這個老鬼子是個軍事人才，構築的防禦工事幾乎毫無破綻，所有的局部制高點全用機槍火力架設著，一旦有八路軍戰士衝鋒，立馬便會進行殘酷的火力掃射。

  就連被坂田特意挖出來的溝壑縱橫的衝鋒路徑，每一道轉角口，幾挺日軍的強機槍也都嚴陣以待著。

  新一團新一輪衝鋒艱難地推進了幾百米，遠的傷亡情況韓征不清楚，就自己眼前這支三連隊伍，眼見著已經傷亡過半。

  帶頭衝鋒的連長被轉角處的機槍打的血肉模糊，壯烈犧牲前只是來得及一把將身後的戰士推回去，同時發出死前的最後一聲嘶吼，「隱蔽——」

  聲音戛然而止。

  「連長——，他媽的，兄弟們沖啊，給連長報仇。」

  目睹這一幕的韓征痛苦地攥了攥拳頭，這樣盲目的衝鋒，血性，卻太不明智了。

  但不得不說，正是在這樣一幕幕壯烈的交織下，日軍主力的注意力盡數被吸引。

  「隱蔽，隱蔽，先不要衝鋒。」眼見盲目地衝鋒只是徒增傷亡，難不成要用人命耗盡鬼子的子彈嗎？上過演習戰場的韓征暴怒中忘我地訓斥著，他強行將最前方準備繼續發起衝鋒的幾個戰士按倒，這瞬間，周圍的一群戰士都傻眼了，下意識地選擇了聽從韓征的命令。

  「他媽的，愣什麼，把你們的手榴彈都給老子拿來。」軍隊裡髒話好使，韓征深有體會，被他按倒的中年戰士被罵懵了，愣愣中把自己腰上的幾顆手榴彈扯下來遞給韓征，周圍的人跟著照做。

  韓征暴力地從中年戰士本就捉襟見肘的破衫上撕扯下來一縷布條，不顧對方愕然的眼神，快速地將接過來的七八顆手榴彈迅速地裹在一起，然後拽掉其中一顆手榴彈的導火環，身體原地急速旋轉了一圈，借著這巨大的離心力，足有近二十斤重的集束手榴彈，倏地被他丟了出去。

  轟——

  一聲巨響過後，那轉角口十幾米外的日軍工事，連同鬼子和機槍一起被炸得七零八落。

  一個輕機槍的零件哐當一聲砸落在眾戰士們面前，轉角口幾道噴涌著的機槍聲同時熄火。

  【叮：擊殺日軍新兵3名，二等兵2名，一等兵1名，共獲取12軍功。】

  四下震撼之中，聽著系統提示聲而大感爽快的韓征拍了拍眼前這高喊著「為連長報仇」的中年戰士的肩膀道，「兄弟，看到了吧？仗，就得這麼打才行，別他娘就知道傻乎乎的衝鋒，知道唄？」

  班長趙吉不知何時趕到中年戰士身旁，咽了口唾沫，「排……排長。」

  韓征：「？？？」

  老臉瞬間就尷尬了，還搭在排長吳辛肩膀上的右手一時不知何處安放才好。

  吳辛瞪了韓征一眼，重新端起槍，帶頭衝鋒起來，「同志們，殺--」

  隊伍再次發起衝鋒。

  趙吉經過韓征身邊，豎起了大拇指，「你小子，還真有你的，力氣可真不小，反應更是夠快的，這下子真是長臉了，你放心，咱排長不是小氣人兒，不會罵你的。」

  趙吉說著話，韓征自顧自地回首望見那大腦袋臉上露出的冷峻，他知道，如果沒有其他的變數的話，就在這些戰士們悍不畏死的衝鋒掩護下，李雲龍的計劃就要成功了。

  轟隆——

  一聲炮響在日軍的後方陣營孤零零地傳開，這一炮是神炮手王承柱打的，當然，與新一團陣地不斷遭受著的炮轟簡直可以忽略不計。

  韓征聽到李雲龍氣的在罵娘，「柱子，你他娘的打歪啦！」

  來不及解釋，韓征轉身就往王承柱和李雲龍的方向回奔而去，不管如何，王承柱得先救下來再說。

  按照劇本，這小子下一炮打中坂田聯隊指揮部之後，一時欣喜若狂露出身子歡呼，接著就會被流彈給打死。

  傻眼的趙吉發現韓征居然再往回跑，怒道：「韓征，嘛的，你小子要當逃兵不成？給老子回來。」

  可轉念一想，這渾小子方才的表現驚人，一束手榴彈直接炸翻鬼子的機槍工事，更是把排長訓的像個孫子似的，也不像是個怕死的慫蛋啊！

  他到底要幹什麼？

  趙吉想不明白，也暫時顧不得韓征，跟著排長吳辛一行發起了衝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