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應該有這份榮譽
2024-04-30 07:34:58
作者: 美人與骨
皇帝坐在御案前,若非燕臨國出爾反爾,裴殊瑾就能再晉一級。可惜,只能功過相抵了。
皇帝倒是十分滿意裴殊瑾救拓城的法子。
這女子兵,他曾經聽寧安侯說過。
當時覺得不堪大用。
女子應當相夫教子,管理內宅,溫柔賢惠,或是做一朵善解人意,嬌媚可人的解語花。
他從未想過,女子可以提起刀劍衝殺。
只可惜,金湛的奏摺上並沒有替她們說話。
宋公公從外頭走進來,小聲問道:「陛下,陸昭儀親自下廚,帶來了紅棗糕,您要嘗一嘗嗎?」
「哦?」皇帝記得,她已經很久沒下過廚了。
「讓她進來。」皇帝寵愛陸雲珠,除了和皇后打擂台,還是因為她懂分寸,是個識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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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他為了穩住衛丞相,立了太子。
她一點爭的苗頭都沒有,只吃了幾回醋。
陸雲珠端著紅棗糕進來,先給陛下請安。她服侍了陛下這麼久,多少知道一點陛下的性子。
榮貴妃為什麼沒有榮寵,卻也不會被人欺負。
占的就是一個不爭。
自然,家世也要足一些。
陸雲珠如今和榮貴妃接觸多了,發現她是個有孩子萬事足的性子,對陛下是一點不關心。
這樣的人,會成為她的助力。
而不是敵人。
「陛下,臣妾給您做了紅棗糕。」
陸雲珠站在皇帝旁邊,將紅棗糕放在御案上。
皇子成年後,就要外放到縣郡的封地上去。只有過年時回來述職,才能見到一回。
陸雲珠想的,自然不是一年到頭,見不著幾回兒子。而是她本就有野心,不願最後做太妃。
太子定了又如何,還可以廢。
只要讓她稍微捉到點錯處,就一定有辦法。
「難得見你下廚,是有什麼事?」皇帝吃了一口紅棗糕,看她這副樣子,就是有求於他。
「還是陛下懂臣妾的心,臣妾久不見二妹妹,聽說她病了好久,心裡憂慮,又不能出宮看望。」
陸雲珠打定主意要攀上寧安侯府,唯一的突破口,就是母親送去當了續弦的二妹妹。
皇帝聽她這麼說,似乎是許久沒見過寧安侯老夫人了。這倒是個聰明人,會躲懶的很。
雅桑費盡心思想將人請進宮,敘住在寧安侯府的情,想多一個依靠,她卻稱病去了鄉下。
皇帝後來讓宋公公查了玲瓏酒樓,發現陸三郎就是寧安侯老夫人,倒是不知為何換了名字。
裴殊瑾在拓余市集鼓搗的東西,多半都是她的手筆。既然能換個名字身份,難免不會跟去。
若是男子,就職戶部,就好了。
陸雲珠一盤糕點,就讓皇帝下了旨。
召寧安侯老夫人中秋入宮宴。
病了沒關係,宮裡有最好的御醫。
陸珍珠哪裡敢讓自己再繼續病著。
聖旨來的時候,裴殊瑾已經在南余鄉住了一晚上。他是找了一個獵戶,給了些銀子留宿的。
鄉下人閒來無事,就會聚在一起閒聊。
正好裴殊瑾聽說了陸珍珠要回京的事情。
裴殊瑾昨天仔細探過了,這裡一定藏著一支訓練有素的軍隊。且穿著精良,武器充沛。
真要造反,羽林軍和金吾衛可未必是對手。
主要是人家會出其不意,暗中下手。再有拓余市集那種,悄無聲息的潛入,就更麻煩了。
裴殊瑾覺得京中未必有鄉下安全。
陸珍珠讓雙菱再收拾一遍箱籠,裴殊瑾就是在這個時候翻牆進來,往窗外頭喵了一聲。
陸珍珠想著鄉下地方,有貓也正常。
裴殊瑾只好連續喵了好幾聲。
雙菱道:「奴婢去轟走它。」
「你忙,我去吧。」陸珍珠突然想起來,她以前去找裴殊瑾時,就這麼幹過,總不會是他吧。
陸珍珠看到裴殊瑾,還是有點意外的。
他不回京向陛下復命,不回府讓裴夫人安心。
怎麼會想到來南余鄉見她的。
「你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咱們一定勝利了吧。」
「其他人回來了嗎?」
陸珍珠怕被人看到,還特意拉著裴殊瑾到了一個隱秘的角落,一臉擔憂又緊張的看著他。
一連串的問題,都蹦了出來。
「我沒事,沒有受傷,咱們勝利了。其他人要等陛下下旨召回,論功行賞,應該也快了。」裴殊瑾看她實在可愛,忍不住摸了摸她的頭髮。
軍中有八百里加急,寧安應該在來的路上了。
兩個人縮在槐樹下,彼此的距離越發近了。
就在這個時候,秦氏往這邊走過來。
她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被騙了。
這種算帳的事,何必她親自去對。派一個或者幾個信任又會算帳的丫鬟,哪裡還用她煩心。
而且,能被人眾星捧月似的叫寧安侯老夫人。
秦氏覺得這算帳,也不是不能接受。
宮裡傳了聖旨,讓陸珍珠去中秋宮宴。秦氏琢磨著,她是不是可以跟著陸珍珠一起去。
才走到門口,就看到一個鬼祟的身影離去。再就是陸珍珠出現了,揚著微笑叫她二弟妹。
「大嫂,你這是……」
私會外男?
偷挪寧安侯府的財產?
不是想殺了她吧?
秦氏只覺得脖子上一涼,早知道就不聽那位夫人的了,她是真的鬥不過陸珍珠。
這幾日算帳,只覺得頭暈眼花。
但秦氏還沒忘她來的目的。
「我是想著來京城也有些久了,老宅沒有我,還不知道亂成什麼樣,幾個孩子就留下來吧。」
小兒子和外孫子還有外孫女肯定不能回去。
她一個老婦人,回去也就回去了。
總比在這裡被陸珍珠殺了強。
陸珍珠沒想到不過算幾天帳,她就想開了。
「也好,一會兒跟著車回去,為你餞別。」
裴殊瑾還沒來得及阻止,秦氏就來了。他晚上還要去再探周邊,又不能被認出身份。他只好躲在樹上,等秦氏離開,再和陸珍珠說。
但秦氏跟狗皮膏藥似的,一直到陸珍珠離開南余鄉,她還要和陸珍珠坐在一輛馬車上。
「大嫂,你看,我都要走了,要不你帶我入宮見見世面?」秦氏比陸珍珠大那麼多歲,此刻臉上儘是些討好,生怕陸珍珠不答應,就差發誓。
陸珍珠這才明白。
原來是在這裡等著給她下套呢。
陸珍珠道:「你若是想去,也可以。但我樹敵頗多,跟著我受苦的話,可別說我沒告訴你。」
此番進宮,不會太平安的。
秦氏哪裡想的通這些彎彎繞繞,看陸珍珠答應下來,也就放心了,不枉費她放低自己。
宮裡為中秋宴緊鑼密鼓的張羅起來,邊關紀寧承抓到了刺殺雅允的兇手,此人正是譚叢。
那日刺殺之事發生時,他來的最晚。
以譚叢的身手和敏銳,不應該會是最後一個。
紀寧承就吩咐人暗中注意他。
路上有幾次,譚叢都想對雅允下手。都被紀寧承機制化解,但紀寧承並沒有聲張出去。
他沒事人似的,交接了雅允,帶金吾衛回去。
邊關不是個暴露譚叢的好地方。
他敢這樣做,一定有人授意。
當初雷松挨板子的事,就有他延遲。
莫非是轉投到了衛丞相門下?
衛皇后和金湛聯姻,怕是已經勾結上了。
紀寧承也不打算在路上說,這些金吾衛雖然不全是譚叢帶的兵,但人數上紀寧承也沒優勢。
他也不能私下處刑。
至少現在敵人在明,他在暗處。
寧安接到聖旨後,請唐宓瑟她們跟著去京城。
唐宓瑟本是要拒絕的。
她們習武保衛邊關,也不是求名聲的。
但寧安覺得,她應該有這份榮譽。
這是屬於女子兵的。
誰都不能掠奪。
即便是金湛也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