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魚兒竟然才咬鉤

2024-04-30 07:33:20 作者: 美人與骨

  季管家是寧安侯留下的人,侯爺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後,便同他說過,護住老夫人性命即可。

  她若是盡心照顧世子兄妹,便能掌權。

  若是有歪心思,留下一條命,也是侯爺心善。

  季管家並沒有把手伸進內宅來,而陸珍珠的小九九,恰好是在上房同雙桂她們說的。

  雙桂看老夫人唉聲嘆氣,怕她是擔心世子。

  「老夫人,世子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

  「哼,雙桂,你怕是忘了,當初世子是怎麼對咱們和老夫人的。」雙桐還記得世子要老夫人死。

  他若是殘了,癱了,就威脅不到老夫人了。

  「孩子叛逆,做娘親的,哪能真計較。」

  陸珍珠用筆頭點了磨墨的雙桐一下。

  

  「你們都是為我好,我知道的。」

  陸珍珠琢磨著,她若是離開了,紀寧承應該不會怪罪她們,但最好還是給她們找個依靠。

  她給裴殊瑾那封信,他也沒回。

  可這一封,總是要送出去的。

  等裴殊瑾收到信的時候,已經是六月份了。

  燕臨國才消停了一陣兒。

  他大殺四方,有勇有謀,功績累累,如今已經和紀寧承一樣,升了正六品校尉。

  裴殊瑾有了自己的專屬軍帳。

  梁副將被調過來,給裴校尉打下手,今兒瞧見校尉盯著一封信愁眉苦臉,他有些奇怪。

  「裴夫人就在瑤城,這是哪裡的信?」

  「寧安侯府送來的。」裴殊瑾捏著信,好在梁副將只是哦了一聲,並沒有要看的打算。

  經過邊關戰場的磨練,裴殊瑾渾身充滿了肅殺之氣。打鬥時,更如閻王索命一般讓人恐懼。

  哪怕現在脫下了盔甲,換上長袍。

  也沒有昔日的儒雅了。

  梁副將以為是世子送來的信,必然是和元毅大將軍有關的事情。他這個腦子,更適合聽話。

  真讓他琢磨什麼兵法,不如去打架痛快。

  梁副將又出去了,裴殊瑾下意識鬆了一口氣。

  乾淨整潔的信上,透著幾分女兒香。

  他幾乎可以想像到陸珍珠在書房寫信的樣子。

  多久沒有見到她了?

  一日不見,如三月兮。

  他從前覺得這句話誇張,如今卻感同身受了。

  想見她。

  迫不及待的想見她。

  甚至,希望她再來一次。

  可邊關不安全。

  燕臨國虎視眈眈,那個扎德陰險狡詐。

  裴殊瑾的目光落在信上,溫柔眷戀。

  只是看到她寫的內容,裴殊瑾又一陣兒失落。

  滿篇的感謝,仿佛她是承之的親娘。

  多餘的,一個字也不提。

  是因為承之已經回去,用不上他傳遞消息了。

  還是覺得梁小郎君更好,打算搶親了。

  「梁副將。」裴殊瑾叫道。

  梁副將本在外頭站崗,掀開帘子走了進來。

  「校尉,怎麼了?」

  「幫我去告訴阿生,給梁小郎君備禮。」

  「什麼禮?」

  「新婚賀禮。」

  阿生就是裴殊瑾留在邊關的人。

  梁副將帶了消息出去,回來給了校尉一封信。

  「阿生說之前寧安侯府還送了一封信來,但您那個時候在瑤城被困,所以他沒來得及給您。」

  梁副將肯定不會打開信看內容,但他拿到信的一瞬間,感覺信上有一些淡淡的香味兒。

  這寧安侯府送一封信,都這麼講究啊。

  還要給信薰香。

  裴殊瑾接過來,恩了一聲,並不打算拆開,梁副將看沒自己的事了,就繼續出去站崗了。

  等梁副將出去,裴殊瑾拆開信,發現這封也是陸珍珠寫的。而且,信有被撕過的痕跡。

  「這是生氣了?」

  裴殊瑾仔細回想,那個時候,發生了什麼。

  似乎是他讓錢家給母親送信,但錢員外卻讓管家帶人直奔京城,去迎母親來瑤城的時候。

  母親能去寧安侯府求助,必然是和陸珍珠說了信的內容。她是因此生氣,甚至吃醋了。

  裴殊瑾為自己的猜測而高興。

  又怕自己會錯意。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陸珍珠聽說他和錢枕朵定親的消息,已經打算做事業型女強人了。

  男人哪裡有金錢香。

  陸珍珠受邀來參加梁小郎君的婚宴,帶著紀寧袖給梁夫人祝賀,各自送了新婚賀禮。

  「我那兒媳婦與您的兒媳婦是手帕交,今兒她去了那邊添妝,就不能跟我過來了。」

  陸珍珠解釋了一番,梁夫人自是不會怪罪。

  倒是陸珍珠頭一次參加古代的婚禮,滿臉都是好奇。因著身份,她受到的局限太多。

  她現在來的點,正是新郎接新娘回來的時候。

  聽著外頭吹吹打打,應是迎親的回來了。

  丞相夫人也在這裡,神情卻不見喜色。

  往年這時候,剛到省郡的秋闈。今年卻提前了科舉的日期,八月份考生便要進京。

  陛下已經迫不及待的培植天子門生。

  好在科舉的考官,還是老爺安排。

  梁府有一個在中書省任職的郎君又如何,她家老爺現在可還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

  前不久,老爺收到消息。

  說寧安侯世子成了逃兵。

  看陸珍珠這模樣,也不像啊。

  沒事人似的,還來參加婚宴。

  「我聽說,寧安侯老夫人捐了一大筆錢,才讓紀二娘子得了鄉君的稱號,真是了不起。」

  丞相夫人說話,旁人自然要給幾分薄面。

  但她這意思,明顯是紀二娘子沒真本事,還要靠自家捐銀子,才能得這樣的稱號。

  這不是純找茬。

  「邊關苦寒,你我這樣在富貴窩裡長大的人。自然是不會明白,他們有多不容易。」

  「我也是收到了承哥兒的信,他是個不怕苦,也不怕累的,不說這些,總是報喜不報憂啊。」

  「我心裡擔憂,只能讓人去打聽。心疼那些以命相博的孩子們,我少吃一頓,又能怎麼樣。」

  「捐銀子,也是順水推舟。至於袖姐兒得來的稱號,那也是陛下覺得她可堪,才賜下的。」

  「怎麼,丞相府如今,囂張成這樣了。」

  「連陛下的稱讚,都要一駁?」

  丞相夫人沒料到陸珍珠如此的牙尖嘴利。

  她看向陸夫人,示意陸夫人管一管。

  陸夫人表示孩子大了,不聽話了,愛莫能助。

  你家女兒還在後宮壓著我女兒一頭。

  不過聽幾句話而已,有什麼不能承受的。

  陸夫人此時,倒是有種與有榮焉的感覺。

  「既然你都派人去打聽了,那你應該也知道,在邊關,若是成了逃兵,要被處以死刑的吧。」

  「軍令如山,自是不能違背。戰場逃跑,也非大丈夫所為,丞相夫人是得了什麼消息嗎?」

  「今兒是梁小郎君成親,說那些有意思嗎?」

  薛伯公夫人和梁夫人最親近,身份又在這裡擺著,丞相夫人才沒繼續針對陸珍珠。

  鋪墊了這麼久,魚兒竟然才咬鉤。

  陸珍珠心裡不免覺得可惜。

  紀寧承的餘毒已清,但他一點沒閒著。

  紀寧袖怕失去兄長,哭著不肯讓他再去。

  尤氏好不容易穩固了自己的心,被袖姐兒這麼一哭,也希望他不要去刀劍無眼的邊關。

  說起來,也是讓紀寧承慣的。

  關鍵是,他還真聽話了。

  還要參加科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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