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6 攝政王與狗皇帝47

  「這……」

  

  春生撓了撓頭，不知道該如何對沈離說。他不敢撒謊騙沈離，但看沈離如此在乎九王爺的樣子，說了，他顯然會更難過。

  「呵……我知道了。」

  看春生的表情，沈離哪裡還會看不懂。

  他啞聲自嘲一笑，「去端飯菜吧，我餓了。」

  春生驚喜地「哎」了一聲，趕忙跑去端了。

  「殿下，飯菜我端來啦，您是在——殿下？殿下您去哪了？！殿下？」

  春生端著飯菜，望著空蕩蕩的床鋪傻眼。

  愣了半晌，他放下托盤，轉身就朝幽離殿外跑。

  夜色已深，沈祚躺在床上，出神的望著坐在床畔，手中執著一卷書垂眼認真夜讀的人。她容貌俊美，如九天之上的神祇。

  就連多看一眼，似乎都是高攀。

  「皇叔，您不必陪著我，早些回去歇息吧。」

  「無妨，你先睡。」

  蘇胭在他額上輕點，「今夜做個好夢，睡吧。」

  眉間的手指散發著暖烘烘的溫度，輕柔的拂過他的發。

  沈祚不由自主地閉上雙眼，心跳漏了半拍。

  「皇叔，你為什麼會……對我這麼好？」他忍不住問。

  至少他覺得，自己並沒有什麼值得引起皇叔注意的。

  「因為——」

  蘇胭勾唇，微微停頓後低語，「看你順眼。」

  沈祚閉著眼睛，鴉黑的眼睫眨的飛快。

  一抹紅暈悄悄浮上耳垂。

  「皇叔……」

  -

  看著沈祚睡著，蘇胭靜靜地注視著他，良久，才起身離去。

  年後便是春天了，乍暖還寒。

  昨日下了一場雨，如今地上濕漉漉的，空氣中瀰漫著潮濕陰冷的味道。

  慘白的月光映下來，在這樣的季節，越發顯得寂寥。

  僕從安靜的垂首跟在她的身後，蘇胭住在偏殿。若要回去，便要從門口路過。

  她目不斜視，倒是身邊的僕從嚇了一跳。

  他驚叫，顫聲問：「誰？誰在外面？！」

  東宮的朱紅大門半開著，風吹得門來回晃動，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音。

  昏暗的角落裡，站著一道瘦削頎長的身影。

  那影子被無盡的黑暗包裹、吞噬。從周身散發出的氣息，十分的冷。

  「是誰？再不說話我便要叫人了！」

  僕從大著膽子過去，準備關門。

  蘇胭笑了，「好了，你先去歇著罷。」

  「主子？」

  蘇胭揮揮手，站在原地沒動。

  僕從點點頭，擔憂的看了一眼門外，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周圍很快安靜下來。

  沈離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一時衝動跑過來。到底想驗證什麼？

  「不進來？」

  沈離心中一震，他抬起頭去，黑暗中，其實並不能看清她的眉眼。

  但他依舊偏執的看著那道身影，嗓音沙啞，「皇叔……」

  「深更半夜，不在你殿內好好養病，跑東宮來做什麼？就不怕被膽小的宮人們撞見，以為自己見到了幽魂？」

  她開了個不咸不淡的玩笑。

  沈離扯了扯唇，輕輕吐出一口氣，抬步跟上她的身影。

  他腳步緩慢，每走一步，身上的傷以及心口，都像是被拉扯一般的鈍痛。

  就在他低著頭慢走著的時候，身邊的味道忽然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