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羅甜根

  「啊……」羅佳樹抱頭，「為了我的帳房先生，只能拼了，清荷我也跟你認字唄，跟小叔我實在是，直犯困。」

  「二哥，你這話就有些討打了。」羅佳禾笑著說道。

  「為了你二哥不被小叔打，給我保密吧。」羅佳樹一本正經的朝著羅佳禾鞠躬逗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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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香香幾人都樂開了。

  到了申正，羅清荷幾人都放下手裡的活計，起身活動身子了。

  這刺繡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這需要非常強大的耐心，一個白天的時間過去了，羅清荷完成了兩個荷包，劉香香等人差不多也快做完一個荷包的刺繡了。

  羅佳樹直接雙手叉腰，一陣唉呼，「我這腰啊，蹲了大半天了，都快直不起來了，不止身體累，頭也疼，我這可是用功了大半天了，肚子都快餓得沒感覺了，也不知道爺奶他們什麼時候能回來，如果跟上次一樣晚，我怕我會堅持不住。」

  羅佳樹故作虛弱的話，讓羅清荷笑不可支，這人可真是活寶啊，放在現代的學校里，妥妥的班級氛圍帶動者。

  「爺、奶他們應該在回來的路上了，沒準很快就到了，上次在天豐樓吃了中飯，做了菜，還去了錦繡布莊，費了不少時間，這次就賣蓮藕，買些糧食、吃食，快的。」羅清荷笑著說道。

  「清荷說的話，二哥是很相信的。」羅佳樹笑道，「那我們去挖幾根萵筍，晚上吃餃子，當配菜。」

  本以為在回家路上的羅老田和王桂花一行人，此時仍在鎮上，因為在出了天豐樓的大門後，看到了躺在驢車上，蓋著厚棉被的羅甜根。

  「當，當家的。」王桂花看著驢車，顫著手一把抓住一旁的羅老田，「那，那驢車上的人，我瞧著怎麼有些像我們阿甜啊，是我看錯了吧。」

  不止王桂花看到了，羅老田、田翠竹等人也都看到了，驢車跑得不快，上面的人都看得清楚。

  「快，快，跟上去，是阿甜啊，邊上坐著的是田壯，錯不了。」羅老田直接拉著王桂花的手往前快步走去。

  羅長根幾人都跟上了。

  王桂花一時之間有些腿軟，羅甜根大著肚子，這個月就要生了，一般人誰不是在自家讓產婆接生的，只有產婆沒辦法處理的才會往鎮上送，如果鎮上也……

  當年老二媳婦和自己在山上出事那會兒，就是這樣用驢車直接送出村子，來了鎮上的，大夫還是治不了，給簡單止血後直接送縣城了。

  佳安那孩子體弱，也是因為路上耽擱的時間長了，當時縣裡的大夫還說這孩子命硬，不然早沒了。

  羅老田緊拉著王桂花的手，能感受到她不自覺的顫抖，低聲安慰道，「先別自己嚇自己。」

  王桂花聞言稍微振作了些，一行人疾步追趕著驢車。

  遠處的驢車停住了，正好是惠仁堂門口。

  「大夫，大夫，快看看我婆娘，肚子今早發動了，可產婆說胎位不正，現在孩子還沒下來。」田壯一把掀開棉被，把羅甜根抱下來，滿臉的焦急，一頭衝進惠仁堂。

  「快，抱到裡屋來。」惠仁堂的老大夫一看羅甜根被血浸濕的裙子，忙讓田壯把人抱進屋。

  羅老田一行人也快步進了惠仁堂。

  「阿甜，阿甜。」王桂花直接跟著田壯進屋了。

  「娘？」田壯看到王桂花很是意外，但沒來由的心裡有了主心骨的感覺，「娘，阿甜，阿甜她都痛暈過去了。」

  田壯，人如其名，長得非常壯實，此時這個農家漢子，看到王桂花，滿眼通紅，腳上還沒穿草鞋，褲腿還一隻高一隻低，足以見得他有多心急。

  田壯把羅甜根放到墊了稻草和床單的門板上，大夫馬上過來給把脈。

  「這人也太虛弱了。」大夫眉頭緊皺，看著那高高凸起的肚子，立馬讓小學徒去請鎮上的產婆。

  「我想辦法讓她恢復意識，等產婆來了，再接著生。」大夫親自去配藥。

  王桂花坐在門板邊上，拉著自家大閨女的手。

  劉蘭和田翠竹也進屋了，抱著剛剛驢車上的厚棉被，給羅甜根蓋上。

  田壯在屋裡打轉，時不時去門口張望，嘴裡自言自語，「怎麼還沒來，怎麼還不來……」

  一刻鐘後，產婆到了，田壯忙把人迎進來，「大娘，大娘，你快看看我婆娘。」

  產婆是被小學徒拉著跑來的，正有些上氣不接下氣，不過人命關天的大事，急忙進去。

  王桂花讓開位置，讓產婆檢查。

  「胎位不正，不過我能調不過來，但人怎麼是暈的，得醒啊，不然怎麼生孩子。」產婆說道。

  「藥來了，藥來了。」老大夫端著一碗藥進屋，「這麼短的時間，藥效雖然不足，但只要人醒來就好。」

  王桂花忙把羅甜根扶起來，老大夫捏開羅甜根的下巴，灌藥，但藥沿著嘴角直接溢出了。

  「不能吞咽了。」老大夫有些心驚。

  「怎麼辦，怎麼辦。」田壯急切催促。

  王桂花心驚膽戰，努力保持冷靜和清醒，「大夫，人參，用人參啊，含人參，然後你把人扎醒。」

  當初老二媳婦田翠竹那般兇險就是這麼挺過來的。

  「對，對，人參，人參，吃了人參就好了。」田壯雙眼一亮，忙符合道。

  「人參，你當人參是大白菜啊。」老大夫咕囔道，但還是放下碗，親自去拿了，「很貴的，你們要有心理準備，我這裡是醫館，不是善堂，而且也只有參須，一小段，二兩。」

  「大夫，多貴我們都用。」田壯急忙跟上大夫，懇切說道，「我，我現在雖然沒帶這麼多，但我會還上的。」

  「什麼，呼……人參，二兩銀子。」屋外傳來一陣高昂的斷斷續續的怒罵聲，「連個帶柄的都生不出來，還好意思吃人參，吃不死她，不准用。」

  「田壯，你聽到沒有，家裡哪有二兩銀子，你這是要逼死你娘我啊。」

  屋裡的王桂花一聽這個聲音就知道，是自己的親家，羅甜根的婆母方阿草，聽到她口中的話，心裡那個火冒三丈，叮囑劉蘭和田翠竹看好羅甜根，自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