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 番外

  他輕咳一聲：「您方便讓我拍張照片嗎？你知道，林九矜她……」

  

  付耀南嘴唇微顫，半晌無語。他不知道自己的出現會不會對女兒帶來傷害，畢竟這個病毒疫苗讓他失去了太多太多。

  「一切都過去了，病毒疫苗也研製成功，並且有了柏氏推廣，您擔心的都結束了。」

  付耀南有一瞬間的迷茫，真的都過去了嗎？他被追殺多年，逃到國外後才倖免於難，適應了顛沛流離的生活，他都快忘了平安喜樂的日子是什麼樣？

  現在有人跟他說，一切都過去了，他感覺那麼的不真實。

  「我……」他聲音嘶啞，深呼吸幾口才平順心情：「我對不起林九矜，對不起你們。」

  「您是個偉大的父親。」雲亦淼由衷地說。畢竟沒有哪個父親能為科研奉獻一生，至死不悔。並且按捺深沉的父愛逃亡在外，只希望家人能夠善待自己唯一的女兒。

  雖然不能盡如人意，卻不能說他不是一個好父親。

  雲亦淼向前探身，將手肘撐在膝頭，真誠說道：「岳父，您沒有對不起任何人，唯一虧欠的是林九矜。但形勢所迫，非您本心，一切都可以理解，如果這邊工作不開心，那就回去吧，我們一直在等你。」

  「你……」好容易平復一些的心，又因雲亦淼的話狂跳。

  他真的還可以回去嗎？

  「回家吧。」

  「我考慮一下。」他鄭重點頭，對於面前這個器宇軒昂的年輕人的稱呼，他始終沒有正面回應，他感覺自己不配。

  雲亦淼沒有勉強他，看了眼手錶，時間不早，他站起身，準備告辭離開。

  「你不是要拍照……」付耀南跟著站起身囁嚅道。

  雲亦淼微微一笑，拿出手機，映著夕陽的餘暉，拍了一張付耀南的半身照。合適的機會，他會交給林九矜，也算是了卻她對親人的孺慕之情。

  「那我告辭了。」他微微頷首，轉身朝著大門走去。

  「你等等……」身後的付耀南急忙喊住他，沖回臥室取出一盒試管，試管裡面是翡翠色液體。

  「……」他一蹙眉，科學家的禮物總是這麼奇奇怪怪，但他聰明的沒有動，等在原地。

  「這個……」付耀南老臉微紅，有些不好意思：「你們受孕肯定非常困難，我這邊會抓緊實驗，你們也要多努力，這個有助於你們……你們……」

  老男人沒說完的話，雲亦淼表示，他懂。

  慌忙接過試管放進兜里。

  「上面有用法，你交給林九矜，她會看懂。」付耀南看著他麻利的動作，緩緩道。

  「謝謝您。」雲亦淼拉開大門：「那我先走了，您留步。」

  正當他要邁步離開的時候，突然想到了什麼，轉回身，對著身後的老者道：「對了，病毒疫苗的商品名叫林付疫苗，為了紀念您跟岳母。」

  雲亦淼說完後禮貌離開，留下呆立當場的付耀南。

  這是他努力了一輩子，卻沒有得到，反而還險些被殺害的榮耀。如今竟然被女兒獲得，並轉贈給了自己。

  多麼好的孩子，他愧對於她啊！

  點燃第八根煙的阿坤終於等到雲亦淼下樓，急忙迎了上去。

  「雲爺。」

  「辛苦了。」他道謝，如今阿坤也是小有名氣的道上大哥，卻要在他這邊當開車小弟，有些屈就。

  「您說哪裡話，事情辦完了？」阿坤拉開車門，將雲亦淼請上車。

  「嗯。」

  「那咱們吃飯去。」身為人下屬，他非常清楚什麼應該問，什麼不應該問，只要確定大老闆沒有事了，那就可以好好放鬆，讓他儘儘地主之誼。

  雲亦淼心情很好的摸了摸口袋中的試管，忍不住嘴角上翹。

  自從結婚後，看著林九矜小心翼翼搜集各種數據，還總是躲著他的時候，他就知道，缺少親情的她想要一個孩子。

  可是她清楚自己被注射過生物試劑，這種潛在的病毒讓她很難受孕，即便是受孕孩子健康程度也堪憂。

  作為愛人，他怎麼忍心讓她獨自面臨這種焦慮。於是，他在確定了付耀南的行蹤後，就讓阿坤他們保護起來他，直到這次出差才找到機會來拜訪。

  不過，岳父大人給的回禮，倒是深得他心，畢竟這種運動，還是親力親為更容易出效果。

  身在寧氏的徐柔又一次被送上風口浪尖。

  還好從小就在街坊的議論中長大的她，有著強悍的心理素質，壓根不在乎這些不切實際的流言蜚語，反而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分毫不亂。

  一切的起因源自於老闆出差的外帶人選。

  公司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個有後台的花瓶，雖然被老闆青眼有加，但本人並沒有什麼真才實學。

  也就是說，花瓶也是個塑料花瓶。

  剛開始全公司以為她是老闆的大殺傷性武器，屬於國之重器，不輕易示人。

  可是後來慢慢發現，徐柔的能力稀鬆平常。於是，再傳她是因家世好才被老闆相中。

  可她幾百塊一件的衣服真心讓人看出家底殷實，再來就是態度，她跑腿小妹的殷勤樣，真是高門大小姐嗎？

  徐柔的身份成謎，讓眾人都陷入猜測之中。

  不過老闆對於她的偏愛有目共睹，就連出差也帶上她。

  以往出差，寧子遇為了避免麻煩只會帶著方特助，就連國外出差也不帶外語相對更好一些的琳達，而這次，卻帶了徐柔。

  一個生活助理，對談判沒有絲毫幫助，難不成帶著卻熨衣服嗎？

  眾人惡意滿滿的猜測。

  接到出差消息的徐柔也驚呆了。

  「方特助，您確定是要我跟著去？」她看著通知郵件上的消息，一個星期後，由她跟隨大老闆出差。

  去一個她都沒有聽說過的小地方，說是寧氏集團想要開發旅遊業，先過去考察。

  這都也沒什麼，唯一讓她尷尬的就是，這次出差，總公司這邊只有她跟大老闆寧子遇兩個人過去。

  博陽市分公司肖經理一早就跟司機守候在接機口，生怕錯過大老闆的御駕親臨。

  「老闆。」

  見到寧最出來，急忙揮舞幾下手臂，快步迎上來接過寧子遇手中的行李箱。

  「辛苦了。」寧子遇也沒有跟肖經理客氣，順勢放開握著行李箱的手。

  身後的徐柔暗吐下舌，她還真沒有當助理的自覺，一直都是寧子遇自己拖著行李箱，甚至幾度想把她的也接過去。

  肖經理掃了一眼寧子遇身後的徐柔，目光帶著幾分審視。能熬到經理級別的人都屬於人精，自然知道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

  能跟著董事長一起出差的人，自然是心腹。肖建民十分不解，老闆從不帶女人的習慣是從什麼時候打破的規矩呢？

  在他印象里，除了琳達是因為能力卓著留在特助室，其他的都是跟隨寧總多年的老員工了。

  當時徐柔進公司，曾有過瘋傳，這恐怕是寧家特意為寧子遇培養的未來主母，畢竟當時進公司的時候非常高調。可是通過一段時間的觀察，大家發現，這位當家主母並沒有特殊才能，拿著高工資每天就是給老闆送個飯，泡個茶，列印個文件，純粹賞心悅目用。

  但是，……他看了眼清湯寡水的徐柔，貌似也沒有什麼姿色啊。

  這樣一份長著手就能幹的活，非要擠出一個職位來，難不成是他們安排這麼個人故意勾引老闆？據說有不少「忠臣」上奏，要免去這個特助職位，但都被方特助和琳達給擋回去。雌雄雙煞這麼維護一個小助理？好耐人尋味。

  雖然迄今為止徐柔的身份和作用還沒有準確定位，但是從總公司到分公司所有人都認為，這就是個塑料花瓶，不值錢的塑料花瓶。也對老闆的審美產生質疑。

  見寧子遇沒有要介紹的意思，肖經理寒暄了幾句，就引著他們走向守候在一旁的黑色邁巴赫商務車。

  車子平穩的匯入車河，坐在前座的肖經理偷偷從後視鏡中發現，老闆攥著小助理的手慢慢摩挲，小助理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憋屈樣。還別說，老闆真有昏君潛質，生意美色兩不誤。

  接風宴在當地最大的酒店舉行，分公司主管以上的領導悉數前來，畢竟是集團公司大老闆，能見到的機會不多，只能在尾牙時候遠遠從大屏幕上看一眼，就算是得見天顏了。

  這次能在接風宴中見到活的，可以說是滿足了下屬的好奇心。

  寧子遇一改在總部時候的淡漠高傲，顯得平易近人，基本每個下屬來敬酒，他都能含笑喝下。

  這樣的態度讓他在下屬面前的好感度衝上頂峰。

  肖經理很會調動氣氛，甚至請了一幫當地有名的演出團隊增加宴會效果。

  此時，台上一名十八線歌手正在賣力的吼著：「愛你在心口難開……」

  徐柔尷尬地坐在寧子遇身側，看著面色緋紅的老闆欲言又止。

  這次出差，只有她跟老闆兩個人，如果老闆喝醉了，她要怎麼才能把老闆送回酒店呢？

  不得不說他想多了，想給大老闆獻殷勤的人大有人在。

  「徐助理，感謝您能來我們博陽，我敬您。」

  見大老闆雙目迷離，萌生醉意，這些人很有眼力地轉移敬酒目標，紛紛對著徐柔端起酒杯。

  「唐經理，還是我來替徐助理喝吧。」人精肖經理生怕自己的下屬不懂分寸，得罪了老闆身邊的紅人，急忙站起身，端著酒杯走過來。

  唐經理哪敢讓自己的上峰領導代勞，端著酒杯尷尬地站在當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徐柔看了看一旁已經沉下臉的寧子遇，也站起身，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然後對著眾人展顏一笑：「感謝肖總，唐總各位同仁的辛勞，應該是我敬諸位才對，失禮之處還請見諒，我自罰三杯。」

  眾人面面相覷，誰也想不到不聲不響，幾乎感覺不到存在的小助理居然能說出這麼冠冕堂皇的話。難怪人家說強將手下無弱兵，看來這位小助理也不是個簡單人物。

  寧子遇坐在位置上，低垂著頭，微微勾起唇角。

  剛剛他甚至想起身代替徐柔喝酒，但轉念一想，又回憶起他們初相識的時候，徐柔一人喝掉他兩瓶酒的壯舉，才隱忍下來，想看看她如何處理這種針對。

  雖然說他有能力保護她，但徐柔要是內心不夠堅強的話，他們以後的路會變得艱難。

  而徐柔出乎他意料的鎮定，甚至很有魄力的回敬三杯，讓蠢蠢欲動的下屬瞬間偃旗息鼓。

  「徐助理不愧是巾幗英雄，女中豪傑，讓人佩服，佩服。」肖經理見徐柔漂亮反擊，不由得開口稱讚。

  人家能混到老闆身邊自然不會是簡單人物，這些沒有眼色的傢伙還以為人家是軟柿子，這下踢到鐵板了吧。

  他橫了唐經理一眼，心中冷哼。

  唐經理乾笑了幾聲，灰溜溜回到自己的座位，直到宴會散場，再也沒出過風頭。

  徐柔迷茫的眨眨眼，她做錯了什麼嗎？剛剛不是還有很多人等著跟她喝酒，一回頭怎麼沒人了。

  她坐下身，看向一旁嘴角揚起的寧子遇納悶道：「不是說要喝酒嗎？」

  「喜歡喝？」寧子遇轉頭看她，酒香味從他身上飄蕩開來。

  「……」這個貌似不是她能選擇的好吧。

  「等不忙了，我陪你喝。」

  「你酒櫃裡那些嗎？」徐柔眼睛一亮，笑道。

  寧子遇僵了一下：「喝別的行嗎？」

  真讓他欲哭無淚，裝點門面的孤品，喝一瓶少一瓶，有些市面上根本找不到第二瓶。

  徐柔噗嗤一笑：「逗你呢，不喝那些。」

  「……」

  宴席最後，以寧子遇敬了杯滿堂紅結束，心滿意足的下屬紛紛告辭離開。

  車下談笑風生的寧子遇，上車後不久臉色蒼白，一手捂在腹部低頭不語。

  「老闆，你不舒服？」難不成喝到了假酒？徐柔惡意猜測著。

  「胃痛。」寧子遇單手握拳，抵在胃的位置。

  徐柔從一側車載水壺中倒了杯溫水遞給他。

  「先喝杯溫水，一會兒路過藥店我給去買藥。」

  「嗯。」

  不知道是被關心著，還是萬試萬靈的溫水確實有效，寧子遇感覺舒服了許多。

  「老闆，你是不是不能喝酒？」徐柔後知後覺地問。

  「嗯。」寧子遇看她一眼，點頭。

  年輕時候，為了得到寧家的認可，他也曾豁出命去做業務，成績出來了，身體也垮了。

  從那以後，他不能喝酒，也不能吃刺激性食品。

  車子停靠在一家24小時藥房門口，徐柔飛快推開車門，衝進去買了解酒藥、止痛藥和胃藥。

  「這個吃一粒，這個三粒。」打開包裝，將藥放在寧子遇手中，徐柔不放心的囑咐。

  就著她手中熱水，將藥吃下。

  不知道是心理願意，還是藥效發揮作用。他感覺舒服了許多。

  轉頭看向一旁嘟著唇的徐柔，笑著身後揉了揉她的小腦袋：「怎麼，心疼了？」

  「老闆，你也太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了。」徐柔小聲抱怨，明明不能喝酒，還來者不拒。

  「老闆的懦弱不能在員工面前顯露。」寧子遇道。

  前面的司機儘量將車開平穩，心裡想著，我不是員工，我不是人。

  徐柔也很尷尬，她也是員工，還是特助呢，要不要這麼忽略她。

  「過來。」

  「……」徐柔頓了頓，但還是小心翼翼向著他的方向蠕動。

  車內溫涼的空氣因為兩人之間的曖昧瞬間升溫。

  寧子遇饒有興致地看著她慢吞吞的動作，突然出手，將她攬在懷中。

  徐柔嚇了一跳，剛要掙扎，就聽寧子遇道。

  「別動，讓我抱會兒，胃痛。」

  他的聲音有些無力，因為痛楚，寬厚的胸膛微微汗濕。

  徐柔抿抿唇，放棄了掙扎。

  算了，他們所謂的曖昧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就算是被人誤會也無所謂。

  司機暗暗叫苦，他真的不想知道大老闆這麼多秘密啊喂！

  心驚膽戰地將大老闆送回酒店，他甚至沒敢送老闆上樓，就開著車瘋狂逃竄。

  留徐柔在大堂欲哭無淚，此時的寧子遇因為酒精麻醉，已經半睡夢狀態，她只好請服務生將人抬回了房間。

  分公司的人恐怕也沒想到司機會這麼不靠譜，但對於這種小時，徐柔還是決定不告狀計較了。

  都是打工人，每個人都有無奈，她何必多此一舉呢？

  不過，這個大老闆是真重。

  她騎在寧子遇身上，費勁地扒開他的外衣。

  醉酒的人真如一灘爛泥樣死沉，她纖弱的小身板搬動起來確實費事。

  氣喘吁吁地將人擺正，她就去洗手間拿了濕毛巾給寧子遇擦臉，卻不想被寧子遇一把攥住胳膊大力拉扯，她站立不穩撲到他的懷中，堅實的胸膛用力加壓在她傲人的高聳之上，鑽心疼痛襲來，讓她忍不住呻吟出聲。

  寧子遇像是被打開某個開關，直接將她壓在身下，狂烈的吻鋪天蓋地。

  「老闆，你放開我。」

  徐柔奮力掙扎，小手拖住他的臉用力向上頂，寧子遇不為所動，繼續下壓。眼看就要被他得逞，徐柔舉手為刀，敲在寧子遇的腦後。

  原本歡騰的人身軀一頓，倒在一旁。

  徐柔齜牙咧嘴活動著手腕，翻身下床，狠狠瞪了床上的寧子遇一眼，才氣呼呼摔門離開。

  床上的寧子遇渾然不知，完全陷入黑甜夢境。

  第二天一早，徐柔下樓吃早飯，就看到眼眶黑青的老闆坐在靠窗位置上往外看著風景。她笑著上前跟對方打招呼，寧子遇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抬手揉了揉昨天被她砍的位置。

  徐柔乾笑：「老闆早上好，老闆再見。」

  說完，快速溜到取餐區。

  匆匆趕到的肖經理大步來到餐廳，看著相協用餐的大老闆和小助理，一挑眉。原來這位徐助理果然是老闆的小妖精啊，別看清湯寡水的一張臉，還真做到其他大美女都沒做到的事，將這麼大個的老闆玩弄股掌之中。

  我們英明神武的董事長就這樣被吃干抹淨……

  見到肖經理，徐柔剛要打招呼，可是鑑於肖經理盯著她的眼神越發詭異，她拿著自己的早餐，默默轉身，找了一張桌子坐下。

  沒一會兒，發現肖經理的寧子遇站起身，整理了下身上筆挺的西裝轉身出去，路過徐柔時，眼神都沒給一個。徐柔抬頭看了眼，他這樣子有種昨天晚上差點霸王硬上弓的那個人的是自己臆想出來的錯覺。

  她飛快吃完自己的早餐，追著老闆跟肖經理跑出去。

  今天的行程主要是去考察肖經理他們看上的幾個地塊。都是已經談到差不多等著老闆定的階段，只有其中一塊的地主並不想出手，而這個位置還在開發的中心，如果不拿下，這個旅遊區也沒有開發的意義。

  從酒店到博陽郊區的路不太好走，還好他們今天開的是越野車，除了顛簸一些，倒也沒有浪費太多時間。

  寧子遇除了面色有些蒼白外，根本看不出昨天因為胃痛死去活來。而今天的司機也不是昨天的毛頭小子，歡換了為老成持重的中年司機。不知道是不是徐柔的錯覺，昨天那個司機向是走關係進的司機隊伍。

  可她聰明的沒有說出來，畢竟她也是關係戶嘛。

  越往郊區走，路上的車越少，路況也更糟。

  肖經理有些不好意思的回頭解釋：「這邊的村長們知道有人要來開發，都等著修路呢。」

  這些小道消息，可是他喝了好幾頓友情酒換來的。

  寧子遇沒說話，看著侃侃而談的肖經理略一頷首，認真聽取他的意見。肖經理能夠混上分公司主管的位置，可見有其獨到之處，他們寧氏能在眾多的房地產公司中取得先機，這些屬下那可是削尖了腦袋想辦法，攀交情。

  「其他公司有心的沒有錢，有錢的呢，又感覺雞肋，其實寧總您不知道，這裡面是那座山頭……」肖經理指了指窗外：「裡面發現了稀有蘭花品種，正在申請保護區，一旦保護區批下來，這邊就禁止開發了，您想啊，保護區的風景和獨特蘭花品種的噱頭。」

  車內顛簸也不影響肖經理的談興，反而讓他有些得意。

  徐柔在一旁小心聽著，也不由得佩服起老油條肖經理，人常說貓有貓道，狗有狗道。他能在博陽混得風生水起，掌握一手信息，讓寧氏比同行先有動作，確實讓這次開發區項目中拔得頭籌。

  「那這個不肯賣的地，是怎麼回事。」寧子遇開口詢問。

  旅遊區的項目基本寧氏已經定向，現在就看能否順利拿地了。

  只要當地居民同意賣地，他們就可以先去博陽政府交納拆遷補償款，啟動項目，那個時候，在有什麼競爭公司，寧氏也不怕。

  「唉，說到這個就有些頭疼了。」肖經理嘆了口氣：「咱們用到的這塊地，正好在幸福村的祖墳上，如果拆遷，就要將他們所有的老祖宗都搬走，其他的還好說，可是他們村祖上有個女將軍，當年抵禦遼兵可是沒少出力，死後被皇帝追封忠勇候，多少代村民守護著這位女將軍的墳，現在咱們要拆，人家可不是要拼命。」

  還有這麼一出？

  徐柔也頭痛了。

  「村長出面也不行嗎？」寧子遇問。

  一般這種情況，只要村長牽頭，村民還是很容易勸服的。

  「不行，村長也是女將軍的後人。」肖經理搖頭：「其實村長還是女將軍的嫡出，不讓遷墳他的喊聲最高。」

  要不然就犯了眾怒了。

  還真是個棘手的問題啊！

  眾人一時陷入沉默。

  也難怪征地的事都需要讓寧子遇出面，還真不是一般的難搞。

  車子很快停在距離較近的地。

  不得不說這裡的風景是真好，比如面前的李家村，村頭有兩條小溪，從東西兩個方向發源，然後交匯在一起奔流遠方。

  村後面是一片連綿起伏的山，山雖然不高，很容易攀爬，但是據說山里野味不少。即便沒有開發，也有聰明的村民將山圈起來，專門給喜歡打獵的遊客提供農家樂，看著周圍來自附近幾個縣市的私家車就能知曉。

  村裡的樹木很多，林蔭小道旁栽種的景觀樹不知道栽了多少年，樹冠都連成一片，正式花開時節，爭奇鬥豔，美麗異常。

  這一瞬間，徐柔認為自己不是來出差，像是跟老闆郊遊。

  雖然怪異，但不影響她心情好，好看的唇畔都微微上揚。

  寧子遇偷眼打量了一下身邊的小姑娘，看來昨晚的孟浪沒有給她留下什麼不好的印象。

  昨夜的酒讓他頭暈目眩，也讓他心中升騰起一種壓抑不住的火，他對於小姑娘的渴求不亞於沙漠中旅人對水的欲望。

  就像是一種本能，他就是莫名想要靠近，想要依賴。要不是對自己強悍的抑制力有了解，他絕對會隨著自己的心，拉小女孩沉淪。

  雖然早就認定了她，但還需要循序漸進。昨天他一番試探，就能看出小女孩對他的要求是拒絕的。

  也罷，現在還不到時候，等他準備好一切，再來求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