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6:復仇
2024-05-27 04:41:36
作者: 顧輕狂
「皇妹,你輸了。」南皇冷冷看著自己的皇妹,曾幾何時,他們雖不是一母同胞,卻關係良好。
她的皇妹也喜歡纏著他,可是現在……他們卻比仇人還要仇人。
他最感恩他的皇妹,將陳林送給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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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此一條,無論如何,他都不會殺她,可是現在……
現在她既來殺他,他也沒有必要留著她了。
留下了她,才讓楊楚南多活了那麼多久,才讓月相惜能夠平安躲過必死一劫,她也活得夠久了。
現在……
她居然還敢利用江黎墨,那個跟小林兒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哼,敗了就敗了,只怪我自己沒有本事,不過,就算我死,也不會讓你好過的。」
南清兒冷冷一笑,狹長的鳳眸里滿是算計。
南皇一怔,隨即想到什麼,忽然臉色大變。
緊接著,外面傳來大軍廝殺的慘叫聲以及千軍萬馬奔騰的踐踏聲。
「陛下……陛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楚國,月國,冰國……三國聯軍,攻入帝都城,如今已經快要打到皇宮了,陛下……」
一個太監急急忙忙踉踉蹌蹌的進來,遠遠的就把所有的話都說了,來到寢宮後,看到地上密密麻麻數十具屍體,不禁嚇了一跳。
再看陛下與清兒公主對峙的模樣,稍微一想,也嗅到了不同尋常的味道,身子一哆嗦,就想離開這裡。
在這裡,比在外面戰亂的場面還要危險。
「你竟然……竟然放他們進來,你知道你在做些什麼嗎?」南皇說不怒是假的。
南國面對他們,本來就是背水一戰了,可現在,他的好皇妹竟然雙手打開城門,把敵人都引到帝都來。
真是他的好皇妹啊。
南清兒滿意一笑,似乎很享受南皇如今的模樣。
「你沒有那麼大的本事,說,還有誰?還有誰跟你一起合謀的?」南皇忽然想到什麼,瞪著南清兒。
打開城門,必須要有他的令牌才可以,她怎麼知道他的令牌在哪兒,又怎麼拿到他的令牌的?
忽然想到什麼,南皇怒瞪柳妃寢宮的方向。
這些日子以來,只有柳妃靠近過他,也只有柳妃進過他的書房……
一定是她,一定是那個賤人跟清兒聯合起來,他們裡應外合,盜了他的令牌,雙手打開城門……
「你想的沒錯,就是我跟與柳妃聯合的,你以為柳妃真的喜歡你,我告訴你,你想太多了,柳妃早已有了意中人,是你強行奪了她的清白,她早就想殺你了,這些年來,呆在你的身邊,不過是想尋找機會罷了。」
儘管身上的毒隱隱開始發作起來,南皇還是動了殺機,一劍過去,攜著滾滾怒火刺入南清兒的心臟。
「公主小心…」一聲大喝,卻是張震替南清兒擋了一劍,這一劍擋下去後,張震饒是再怎麼想要保護南清兒,也力不從心,極是不甘心的說了一句,「公主……快走……快走……」
說罷,身子頹然倒下,一命歸來。
「啊……」一聲驚恐聲傳來,卻是江黎墨嚇得全身顫抖。
剛剛南皇陛下殺了那麼多人,他早就嚇到了,現在又看到一個活生生的人死在他面前,他怎能不害怕。
他從來都沒有殺過人啊,除了剛剛捅了一刀給南皇……
會不會……會不會這些人都死了,然後就……就淪到他了……
南清兒淡淡看了一眼忠心耿耿的張震,沒有喜,也沒有怒,似乎早已料到這一切。
淒涼的看了一眼巍峨的皇宮,吐出一句,「我真後悔,真後悔把陳林送給你,我就算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說罷,狠狠瞪了一眼南皇,心裡是解不開的恨意,隨即,往前衝去,碰的一聲,撞在石柱上,鮮血瞬間順著她的額角流下,模糊了她的視線……
楚南……
楚南……
楊楚南……
就算你不愛我……我也愛你……
對不起……
我沒有辦法對你報仇雪恨了……
我……真的盡力了,九泉之下,你可會恨我……
南清兒淒涼一笑,緩緩閉上眼睛,最後一刻,心裡想的全是楊楚南。
南皇心情複雜。
他到現在都不知道,事情為什麼會發展到這一步……
他也實在不明白,楊楚南到底有什麼好,值得他的皇妹,用一生來等他……他無非,就是長得比較好看一些,無非……就是打仗厲害了些……
可是長得好看的,打仗厲害的,多得是,南莫離不就是其中一個嗎?
「陛下……陛下……大事不好了……他們……他們打到皇宮來了,皇宮……都被他們給包圍了……何……何將軍已經率軍去抵擋了,但是……但是恐怕……擋不了,陛下……求陛下先離開皇宮。」
一個太監慌慌張張的跑來,臉上儘是惶恐,怎麼也沒有想到兵強馬壯的南國,竟然也會有敗的一天。
「想走,來得及嗎?」一聲厲喝響起,三道強大的威波襲來,那些剛剛擊退敵人,趕過來保護南皇的人皆被一一殺死。
南皇定晴一看,這才看到,氣勢洶洶而來的,可不正是楊楚若,月相惜,楚宇晨三人嗎……
他們好快的速度……竟然這麼快就趕過來了。
想殺他了嗎?
哼……
沒那麼容易……
「就算你們打進來帝都,你們也拿不下南國。」南皇忽然笑了,笑得殘忍,似乎也知道自己敗了,敗在他們手上了……
這裡人人都想殺了南皇,特別是楊楚若與月相惜,恨不得將南皇千刀萬刮。他們的親人全部都死在他的手上……
那麼那麼多條的鮮活的性命……
他真的該慶幸,只有一條命。
南皇心中冷然,面上卻是不懼反笑,反手龍紋玉掌在身邊早已嚇的腿軟腳軟的江黎墨脖頸處摸索、撫摸,全然不顧此刻江黎墨瑟縮而緊張的身子,只微微眯起眼角輕嘆道,「小林兒,這一日終是來了,你終回到我身邊,當日誓言,你說此生不會負我,不會獨留我一人於世,你可曾忘記?只要今後你日日與我牽絆,我便一生守你身邊左右,這些宵小之輩,我也讓他們都魂飛魄散,你說好不好?」
這話只對眼前這「陳林」說所,氣焰囂張,全然不將在場眾人放在眼中。
「事到如今,你還肖想著活著離開這裡嗎?」月相惜冷斥一聲,手下九部天龍與楊楚若,楚宇晨安排的高手,齊齊將這座寢宮圍住,連一隻蒼蠅也飛不下去。
惜月公主本就氣質卓越,加之此刻周身靈力凝聚,身上白衫在月夜下翻飛,一張傾城容顏上染上悲愴卻綺麗美絕。
「這不是驚艷四方的惜月公主嗎?兩軍交戰這麼多年這算是我們第一次碰面,當日就不該饒你一命,讓你現在在我的面前猖狂……」南皇每多說一個字,惜月公主的雙眼之中的怒火便盛了三分。
南皇就是要看到惜月公主憤怒,情緒失控…
「你是來為了那楊家三少來報仇的吧?」
南皇冷哼了一聲,眼波流過陰狠,連撫在江黎墨脖頸上的手都不自覺地加重了兩分,江黎墨早已在驚恐之際忘記了疼痛,只是全身還是不爭氣地抖動著,瑟縮著。
「他是不是被你囚禁……才至那般……」殘破不堪,不成人樣,惜月公主艱難啟口,心中仿佛萬劍穿過,千瘡百孔。
一聲狂肆的大笑從南皇的胸腔處爆發出來,笑聲氣壯山河,卻疏忽而過,轉而眼中陰狠閃爍,嘴角勾起狠辣,一張臉早已猙獰,「是又怎麼樣?當日他害我林兒死於非命,莫說是囚禁他,他恨不能讓他下去給我小林兒陪葬,不過……就這般饒恕了他,是不是太便宜了他,以我要慢慢的,一點一點的,一日一日的折磨他,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夠了。」楊楚若怒道。
南皇到底能一統南國多年,必是有兩把斧子,熟摸人心,輕輕鬆鬆便抓住了人的軟肋。
「怎麼了?惜月公主不是熱血女兒嗎?心痛了?難受了?這便是他該受的,讓我小林兒死,他便也死不足惜,讓他這樣死了,便是便宜了他。」南皇的聲音突然拔高,脖頸處青筋畢露。
他的亢奮卻也徹底點燃了惜月公主和楊楚若的怒火。
楊三少是兩人最親近之人,南皇此刻的每一句話對死者的不敬的話對兩人的打擊都是巨大的。
楊三少是月相惜此生無法淡忘的痛楚,此刻卻被南皇三言兩語挑撥,挖掘……重新血淋淋地擺在了眼前,猶如將她的一顆心給撕裂了開來,她眼中頓時就炸起紅淚。
「你活得夠久了。」惜月公主高呵了一聲,便聚了全身的靈力於手中的長劍之上,捲起冷風,朝著南皇呼嘯而去。
南皇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左掌抵擋惜月公主的攻擊,右手運氣將長劍刺入惜月公主的身體。
「惜月公主,當心!」楊楚若擔憂叫喊道,想幫忙已經來不及了,只能奮力擋過去。
三哥死了,她不能讓惜月公主出事。
他們誰也沒有料到,南皇中了毒,受了重傷,還能這般厲害。
楚宇晨一直冷眼旁觀,等著南皇的動作,雖然也沒有料到他的武功還能有這麼高,可他卻一刻也沒有放鬆過。
一招排山倒海,夾著天雷轟的一聲,攻向南皇。
楚定宇晨武功高強,在這世上,沒有幾個人是對他的對手,除非像宮玉秀,南莫離以及楊七少那樣的變態外。
這一招下去,威力自然不了,南皇中毒,月相惜武功又高,這一招下去,南皇饒是再麼厲害,也吐血倒飛而去。
南皇深深地眯起了眸子,胸口內翻滾,再一次重新審視楚宇晨。
他一直知道楚宇晨武功高強,可從未對戰,他並不知,如今……
他的武功,竟然不比楊三少低。
環首看了一眼自己的處境,他早已被團團包圍,想要脫困,極是困難。
若是今日他未曾受傷,也未曾中毒,或許還能逃出去,但現在……他與這些人硬拼實在是划不來。
「以多敵少原來是你們三國風範,到是讓我大開眼界!」南皇的嘴角染上了譏諷的嘲笑,金絲盤踞龍紋長袍鼓動,竟是讓人移動不開的王者風範。
「暗衛,給朕攔下他們。」南皇突然一聲厲喝。
隨著這一聲厲喝出來,三人也知道他打什麼主意,立即命人攔住出口。
可他們快,南皇的暗衛更快,瞬間全部出動,眨眼間殺出一條血路。
更重要的是,這些暗衛個個抱著必死的決心,很有默契的攔住楚宇晨,楊楚若以及月相惜。
而南皇身子一閃,速度之快,早已在眨眼之間隱匿於月色之上,化作黑點消失於月夜之中。
當然一併消失在眾人視野之中的還有那江黎墨。
水凌追了兩步知道毫無可能追上了,沉著臉猛跺腳,「該死,讓他就這麼跑了……」一聲低咒從他的口中傾瀉而出。
「追。」楊楚若冷著眼,從牙縫裡蹦出一句。
「來人,馬上尋找月神令。」月相惜也是一陣憤怒,安排了那麼多高手,還是讓他給逃跑了,真是氣人。
隨著南皇敗走,南國正式失敗,南國皇帝也被三國聯軍給占有了。
南國不少城池皆落入三國聯軍的手上。
打了這麼多年的仗,尋了那麼多的仇,只待捉到南皇,一切便告一段落了。
陰暗的洞穴之內,溪澗清冷的水珠滴答,江黎墨不會武功,更是半點內力皆無,被南皇冷在了這山間濕洞之中實在是陰冷而難捱。
而幾步開外的南皇正盤腿坐在地上閉目療傷,他身上的龍袍早已被鮮血染紅,當然是他自己的鮮血。
剛才他刺了他一劍?這南國的皇上將他擄來,不會是想要折磨於他吧?
這裡四下無人,他又手無縛雞之力的,若真的被折磨致死,也無人知曉吧。
江黎墨的腦子裡突然又浮現了那些傳聞,似是警鐘一下一下地重重地敲擊著他。
傳說他一夜之間血洗整個村莊,從鬢髮斑白的垂暮老者,到呱呱墜地的無知嬰孩,無一倖免,無一生還……
傳說他所到之處,滿山遍野鮮血成海,屍骨遍地堆積如山,竟至於無處掩埋。
傳說他……
不可不可,他定然要逃出去,不然這傳聞之中的暴君還不知要怎辦的對待他呢?何況他剛才還重傷了他。
江黎墨越想越是害怕,越想越是擔心,腦中思量著要趕快離開這裡。
見南皇此刻還低垂著雙目盤腿坐在石階之上,江黎墨從那石床上慢慢地縮起了脖子笑意盈盈地爬下了石床,一步一步。
江黎墨將自己的呼吸都收斂了起來,屏氣凝神,好像這樣南皇就不會知道他要逃跑了,殊不知,這又與掩耳盜鈴有何異議呢?
從岩洞到洞口不過是十幾米的距離,卻生生是讓江黎墨用盡了全身的氣力,一直踱步到門口,他早已全身脫力,氣喘吁吁,只是看到這洞口的一抹清朗晨曦,他才知原來已不知何時早已天明了,不過卻也給了江黎墨希望。
至少現在已出了岩洞,離逃出去已不是難事了?
江黎墨相當容易滿足的吧唧了下嘴巴,撩起長衫打算徹底撒開腳丫子往山下跑去。突然腰身上一緊。
「啊……不要!」不要重新抓我回去了!
江黎墨來不及驚呼了一口氣,便跟一隻小雞似地被提了回去,這次幾乎是毫無憐惜之情的將他砸在了岩洞的石床之上,下面只有一層乾乾的稻草,此刻也因岩洞常年的陰冷而變得潮濕而刺人,但這些帶來的不適都不及這岩洞石床的堅硬,他這副弱不禁風的小身子骨就這樣砸在了這堅硬的石床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