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人心最可怕

  宮殿安靜。

  皇上站起身，俯視著霏大人，全身冰冷：「我一心栽培你和高大人兩人，朕手中的天下，是曾經你們兩人並肩作戰，一點點替朕打回來的的！現在你做了什麼，你不僅僅殺害了你的兄弟，還想以下犯上，奪我皇位！霏大人，你該當何罪！」

  「皇上！」證據面前，他還想辯駁：「微臣為了江山付出了多少皇上不是不知道，就因為這點過錯，難不成皇上就要處死微臣嘛，微臣不服！」

  

  他非但不知道悔改，還一心認為別人錯了。這樣的人，又怎麼能再次給機會。皇上穩固好情緒，重新坐回了龍椅：「霏大人，朕要是饒了你，朕應該如何和天下交代。你殺了高大人，搶了他的地圖，光是這條殺人的罪名，我都能將你現在處死！」

  傳聞皇帝無情，不是皇上無情，而是百官太濫。在這些證據沒有確鑿的擺在他的面前，他是不願意相信，他一些認為可以信賴的人，會要把他逼到絕境。

  霏大人繃著臉，後背也繃直。既然要死，那倒不如死的尊嚴。把頭上的烏紗帽拿了下來輕輕放在了地上，隨後脫掉身上的官服，也放在了地上，他磕頭，強調平緩：「請皇上贖罪。」

  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殺死高大人的殺人兇手是霏大人的事實在明間流傳。沒過多久，小翠也被官府的人抓走了，劉夫人就此也知道了事情的起承轉合。她身邊的人竟然一個個都想要她死，她難以接受這個事實，暈倒了。

  一暈，就是兩日。

  這兩日，夏如煙一直都在身邊照料她。

  她醒過來第一個就去找了歐陽軒，拜託他讓她去看霏大人。耐不住他再三哀求，歐陽軒給了她腰牌。

  幾日不見，霏大人削瘦了很多。蹲在角落，濃密的黑髮遮住了面龐。

  劉夫人忍不住紅了眼眶：「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聽見她的聲音，霏大人逐漸抬起了頭，露出了那張蒼白的臉。空洞的眼睛在看到劉夫人的那刻，湧入了溫柔。

  劉夫人抓著鐵門使勁晃動，嘎吱嘎吱的刺耳聲響在陰冷的監獄中突兀響起。「你說啊，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面對她聲嘶力竭地質問，霏大人垂眸，緘默。

  劉夫人近乎崩潰：「我那麼相信你！就連如煙姑娘和於公子都已經那麼提醒我了，說兇手就是你，可是我還是不相信！你對的起我，你對的起他嘛！他到死的時候還把你當成兄弟，他到死時候都不敢相信，是你殺死他的！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一行行的淚順著眼角滑出，劉夫人抬手抹乾淨，低著頭，沉默了兩秒。再次抬頭，她看著霏大人的眼中毫無感情：「你這樣的人，就應該下地獄，就不應該活著！」

  已然不想在見他，劉夫人扭頭就走。走了兩步她突然停住，把拎著的飯菜扔在了地上。

  「給你的。」

  砰的一聲響的落地，代表的是兩個人的徹底結束。

  再也看不見她了……

  霏大人像是七魂六魄都回了本體，瘋了一樣的爬到監獄門口，任憑著鐵門劃傷他的手，也一定要把飯菜拿進來。

  事與願違。

  他最後還是沒吃到。

  裝著飯菜的飯盒被他抓開，裡面的盤子撒了出來，飯菜也都和塵土融為了一體。

  劉夫人給他拿來的，是烤魚。是一年前他們初遇，因為下雨而被困在山洞中不得已而吃的烤魚。

  他鼻子直發酸，腦袋中的畫面一幀幀的閃過他和劉夫人相處的所有畫面。

  他和高大人一同看見她的那一次，並不是他們的第一次的見面。他們的第一次見面，是那時候他和高大人還不相識，他上山打獵，在山上遇見被餓狼追趕的她。

  又遇上大雨，他們兩個人被困在山洞裡。劉夫人掏出來她竹筐里釣上來的魚，明明很害怕他，可是還要強撐著要跟他一起分享。那樣膽怯的像是剛剛出去森林的幼鳥，讓人抑制不住的想要呵護。

  她烙印在了他的心裡，她自己卻不知道。

  殺死高大人並不是他真正願意的，可當他看著他和劉夫人同進同出恩恩愛愛的模樣，他就很是嫉妒。機緣巧合下他知道了高大人手中竟然還握著寶藏的地圖，他想，也許只要他死了，寶藏地圖是他的，他招兵買馬搶奪皇位，他就能讓劉夫人不懼怕別人的謠言而能嫁給他了。

  他沒有想過，劉夫人到底愛不愛他，沒有想過，他在她的心裡是什麼位置。直到生命即將被終結的最後這一刻，他才清楚，他才明了。

  原來她自始至終都只愛高大人一個……

  從霏大人的監獄出來，劉夫人又去看了小翠。小翠心思狠毒，比霏大人還要危險萬倍，這次是夏如煙跟著她進去的。

  小翠看見她一點愧疚都沒有，昂著頭還略為得意：「才來？」

  看見他這副嘴角夏如煙都想衝上去把她給撕了。

  劉夫人倒是異常平靜：「為什麼要害我。」

  好像是聽到了什麼特別好笑的笑話，小翠「呵」的一聲笑了出來：「我為什麼要害你，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在這又裝啊。霏大人喜歡你，你不知道嘛！他那麼愛你，你為什麼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他啊！」

  「你愛他？」劉夫人瞬間明白：「一年前我認識了霏大人，後來又認識了你。你是不是從一開始接近我，就是為了想要殺害我，你從來沒有想過和我好好相處，你就是有目的的是不是。」

  話都已經說到了這份上，在瞞著也沒什麼意義。小翠聳肩，肋骨諂笑：「對，從一開始接近你我就就是為了讓你死的，誰讓你勾引霏大人，誰讓你讓他那麼難過！你都已經有了高大人了，為什麼還要勾引霏大人！」

  她此刻的面目神情分外猙獰。

  劉夫人冷笑，覺得這一年多她都是瞎了眼了：「小翠，我怎麼對你的，難不成你心裡一點兒數都沒有！這一年多我會相信你，真是我自己瞎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