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被人傳閒話

  房間門「砰」的一聲被關上，隔絕了夏如煙和房間內的於君竹所有的聯繫。站在門口好一會兒，她這才轉身朝著外走。她一步三回頭，臉上的神情異常愧疚。

  黃氏氣呼呼地坐在椅子上喝著水，看著床上面色蒼白的於君竹，她更是惱火。啪的把被子摔在桌子上，杯子裡的水撒了一桌子。

  「這個夏如煙還真是一個賤女人，都把君竹給神魂顛倒程什麼樣子了。」她用力一拍桌子，嚇得坐在床邊照顧著於君竹的於英樂一激靈。

  放下給於君竹擦身子的濕抹布，她轉頭看向黃氏，附和說：「要不是村子裡有人特意跑去城裡告訴咱們的話，咱們還不知道三哥出了這樣的事情呢，都是那個夏如煙，要不是她的話，三哥也不至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整個於家上下大部分的經濟來源都是來自於君竹，他這麼一倒下，幾乎令整個於家都沸騰了。他讀過書，掙錢的法子多，要是他真的醒不過來了，難不成於家就要靠莊稼地里的那一畝三分地了嗎？

  黃氏只覺得一口氣堵在胸口，要怎麼憋屈就有多憋屈。

  「大嫂，要是三哥真醒不過來，那咱們就真的這麼饒了夏如煙啊。」於英樂瀝乾毛巾，站起身子走到一邊掛在了繩子上。

  黃氏哼笑，咬牙切齒道：「饒了她？要是君竹真的再也醒不過來，我不讓她賠的傾家蕩產！」

  說著，她心裡又愛護悄悄算著要是一個月於君竹都不能醒過來，於家這段時間得不進帳大約多少錢。

  越算銀兩越多，她就愈發煩躁！

  

  瞪著床上的人，她恨鐵不成鋼：「也不知道你是被那個小賤人灌了什麼迷魂湯了，竟然還為了豁出性命！你自己死了沒事兒，但於家這麼多張嘴等著吃飯呢，你怎麼這麼自私啊！」

  急促喘著氣，就差恨不得衝上去把於君竹打一頓了。

  已經是傍晚，沒了大正午的悶熱，徐徐的秋風擦過身子，夏如煙圍繞著村莊來回溜達。

  劉氏是在正午於君竹救她而昏迷的那棵樹下找到的。

  她癱坐在地上，腦袋埋在大腿里，遠遠一看就能看見她肩膀顫抖著像是在哭。

  輕手輕腳走過去，劉氏坐在她身邊輕拍著她的後背，輕聲哄著：「煙兒啊，你放心吧。君竹那孩子福大命大，什麼事情都會沒有的。」

  「娘。」聽見劉氏溫柔的聲音，夏如煙哭的更是凶了。一頭撲到劉氏的懷裡，她抽搭著說：「要是君竹一直都醒不過來的話那怎麼辦啊，都是我不好。」

  別看平時夏如煙這個性子大大咧咧的好像什麼事兒都不放在心上，可這心裡卻是比誰都細膩。於君竹是她無意間穿越到這裡對她第一個那麼好的人，也是讓她徹底動了心的人，要是他因為救自己而再也不能醒過來了，她怕是要愧疚一輩子了。

  劉氏無奈嘆氣，一下又一下的輕拍著她的後背：「咱就放心吧，君竹這孩子有福相，不會出事的。」

  「都是我不好。」

  一點都聽不進去黃氏說的，她滿心的內疚。想起來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似是植物人的於君竹的模樣，夏如煙就心臟一陣的絞痛。

  要是他真的一輩子都醒不過來呢，她怎麼辦……

  劉氏見此也不知道還能在說什麼，只能一個勁兒的拍著她的後背藉此安慰著她。

  哭了很長的時間，夏如煙眼睛都哭的腫了一片。小臉躲在劉氏的懷裡，她抽搭著眼淚有氣無力地說：「娘，你說於君竹是不是會真的醒不過來了。」

  按照目前為止於君竹的這個狀況，他醒不過來的概率也真的很高。固然是夏如煙不想去於君竹會這樣，但目前為止的確是更加傾向這一方面。

  劉氏說：「別胡思亂想了，於家出了這檔子事肯定是亂套了，你聽娘的一句勸，要是君竹醒過來了看你因為他這麼傷心，你讓他心裡怎麼舒服啊。」

  這一通話果然是起到了作用，夏如煙聽完，當時就止住了哭聲。抬起頭，眨巴著淚眼惺忪，她說：「真的，他會醒？」

  劉氏點頭，回答的篤定：「會的。」

  人在絕境中，只要接收到隨便其他一個人的認同，就會萌發出異常的決心。就好比是夏如煙真的相信了劉氏安慰她的話，她堅信於君竹一定會醒過來。所以她即便是再不想吃飯也還要要強迫著自己吃兩口，再怎麼不想微笑可還是強迫著自己嘴角上揚，至少外人看起來沒有絲毫的悲傷。

  知道這兩天於家的情況不是太好，夏如煙本來做飯的時候特意多做出來一些給於家的老老少少端過來。連續了兩天，不同的大夫從於家進去，然後在皆是失望的出來。

  黃氏也每一次都沒有出來，最後還是小鬼費了不少心機才躲開於家的人偷偷溜出來安慰了她兩句，拿著飯菜回去的。

  最後他們吃沒吃，夏如煙也不清楚。

  最近這段時間村裡面對夏如煙的議論很多，很多的都是在說於君竹為了救她都已經生命垂為奄奄一息了，她還什麼事情都沒有的過的這麼好，該吃吃該喝喝的一點都沒看出來難受，說的都是夏如煙狼心狗吠，於君竹就不應該救她。

  很多時候他們好像是故意的，看見夏如煙過來就特意提高聲音扯著說。俗話說要是想在人前威風，那就必定背後受罪。夏如煙不想讓村裡的這群八婆看笑話，每一次都故意偽裝著不在乎。到了家，關上門，貓進被窩，抓著被子哭的一塌糊塗。

  這天她又和平時一樣去給於家的人送飯，唯一不同的，是這一次黃氏竟然出來了。

  「夏如煙我真的沒想到我們君竹救你救得這麼不值啊，他為了你都已經這樣了，你都不覺得你虧欠的？」

  聽這意思，應該是村裡面耳朵流言蜚語八卦議論她沒少聽。

  夏如煙雙手伸出把端來的飯菜遞給她：「這是我做的一些小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