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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8 下跪(一更)

2024-05-26 21:39:01 作者: 暖笑無殤

  「陛下說地沒錯,老臣也不信怪力亂神之說,但老臣信因果輪迴。彼時一念之間種下的因,總有一日會親口品嘗到結出的果子,是酸是甜,是苦是辣,半點不由人。」

  「膠州戰役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這不僅僅是關乎已故亡魂的歸宿,也不僅僅是關乎顧大人的心結,更關乎我大成數百年的榮耀。老臣懇請陛下……徹查此事!」

  說著,撩著袍角疾步走到顧辭身後,跪了。

  太傅始終未起身,此刻匍匐於地,依言高聲喚道,「老臣懇請陛下徹查此事!」

  朝中元老已經所剩不多,大多雖有官身,卻已經不上朝了,平日裡也見不到幾面。除了離開帝都養老的,朝中也只剩下了時、謝兩位老爺子最有威望追隨者甚多。

  畢竟年輕時候也是曾叱吒風雲的人物,自不是旁人能比得了的,如今朝野上下還傳著這兩位年輕時候的豐功偉業,多少熱血年輕的官員都是以他們為標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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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這兩位一道跪了,其中一位還是見王不跪的帝王恩師,多少年來沒見過對方彎一下膝蓋。當下半數以上的官員便紛紛起立,沉默著走到殿中,排著隊,跪下,叩首,「懇請陛下徹查此事!」

  跪了濟濟一堂。

  常公公偷偷對著無所適從瑟瑟發抖的舞娘戲子使了個顏色,對方瞬間心領神會,偷偷矮著身子悄無聲息地離開了——真的是如蒙大赦。但凡有點腦子的都知道,皇家秘辛知道地多了,很可能會直接被滅口的!

  幸好,這會兒皇帝顧不上她們。

  他掃視了一圈跪著的,又掃視了一圈雖然沒有站起來,但明顯也是如坐針氈在站起和坐著之間徘徊猶豫的,咬著牙沒說話。

  稱帝幾十載,他何時面對過這種被一眾臣子脅迫到舉步維艱的場面?

  膠州戰役不僅僅是顧辭的禁忌,也是皇室的。

  當真相大白於天下的那一天,被釘在恥辱柱上被千夫所指的,不是顧言耀一個人,而是整個皇室,包括他顧言晟!憤怒之下的百姓不會剩下一丁點理智,他們只會咒罵整個大成顧氏皇族背棄子民。

  可這一點,顧言晟不懂。

  他還年輕,做事憑熱血、講良心、求大義。可……當皇帝卻是要權衡。此刻的他不會知道這一番熱血和大義帶來的後果會影響大成國運多少年……皇帝看著一眾「悲天憫人不達目的不惜以身赴死」表情的大臣,咬著牙,問,「還有要站起來跪著的嗎?嗯?一起來吧……省地一會兒一個一會兒一個的,鬧心!」

  視線落在時家那一桌,嗤笑一聲,「右相?可要站?」如果說太傅引領了老臣的半壁江山,那麼現在,在沒有了左相制衡的情況下,時相就幾乎統領了整個年輕一黨的臣子。

  若他起身,剩下還坐著的……怕是便坐不住了。

  「回陛下。微臣只是個文臣。眾所周知,文臣擅權衡……」他低頭笑了笑,似苦笑,又似無奈,自己端了茶杯抿了一口,眾目睽睽之下才道,「現如今場中跪著的兩個年輕人,太子自是不必說,就說顧大人……父親這些年每每說起顧大人,都唏噓良久,道可惜。是以,今日他這一跪,是為膠州亡魂,是為得意門生,也是為他自己放不下的執念。」

  「莫說只是這一跪,便是刀山火海,但凡能為他的學生討回一點公道,便是拼著這花甲之年的身子骨,他也是要去闖一闖的。為人子,攔不住,也不能攔……但微臣卻要顧忌這時家滿門上下,權衡利弊之後,這熱血……便涼了。」

  他只說自己熱血已涼,並不提任何人。但這樣的自嘲,卻又將跪著的那些人高高托起。一時間,看著右相不動自己便也不動的官員們,愈發坐立難安。

  時家家大業大,時大人位高權重,便是他說自己冷清寡淡,往後也不會有人尋了他的錯處給他穿小鞋……可他們這樣的小門小戶,便危險了……

  皇帝卻挺滿意,這時家,到底是有拎得清的。

  正準備欣慰地說上兩句,卻見一旁時歡站了起來。年輕好看的姑娘,一舉一動都跟一幅畫似的,攏著衣襟彎腰站起來像幅畫,放下裙擺抬起下頜像幅畫,款步走到顧辭身邊站著,仍然像一幅畫。

  郎才女貌的畫,美極了。

  可皇帝這會兒卻沒有心思欣賞這幅畫。他盯著時歡的眼神,帶著殺氣,「怎麼?丫頭……你一個姑娘家,也對這種打打殺殺的事情,感興趣?」

  「不是的,陛下。」她跪著,抬著下頜,表情有些溫柔,眼角都帶著笑,「陛下為臣女和師兄賜婚,雖然還未行大婚之禮,但聖旨既下,臣女便已有為人婦的自覺,出嫁從夫,臣女這一跪,便是如此。」

  這一個個的,都只說自己,偏偏總能讓人對號入座了去。

  皇帝擺擺手,「你回去,既然未行大婚之禮,那這一紙詔書便也不必如此較真,只要你願意,明日朕就為你解了這婚約,另謀佳婿!我泱泱大國還愁沒幾個青年才俊?」

  顧辭豁然抬頭,「陛下……」

  時歡悄悄拉了他一把,仰頭衝著皇帝輕笑,「陛下是氣糊塗了,這明旨詔書,加蓋了玉璽的,怎能說廢就廢?何況,這天下青年才俊何其多,可師兄只有一個,臣女既認定了他,便是黃泉碧落,也誓死隨著,不會有半點怨言。」

  「你!」皇帝一噎,只道,「你且先下去!戰場的事情,姑娘家莫要摻和!」

  談均瑤正要起身,卻見使喚背在身後的手豎起,搖了搖。她微微遲疑,到底是又跌坐了回去。

  「陛下。」時歡余光中見談均瑤又靠了回去,這才開口說道,「陛下。臣女一介女流之輩,不懂那些家國大義,眼光淺薄亦看不到遙遠的未來。臣女只知道,親疏遠近。」

  皇帝一噎,這話……聽著,怎麼像是自己這邊的。他神情微微一緩,道,「你繼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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