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覺醒

  「咦？這不是譚良嗎？」李狗娃叼著一根野草，本來是不打算管的，但是忽然想起譚大娘今天幹的事情，就頓時改變主意，朝譚良走了過去。

  「譚良，你在這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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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譚良看是他，沒有吱聲。

  畢竟，是這個傢伙搶了他的練車名額，要不然……

  「怎麼了？你怎麼那麼看著我，感覺跟我搶了你什麼東西似的？」李狗娃說道，「你不會真的覺得，是我搶了你練車的名額吧？」

  譚良還是沒吱聲。

  「你娘今天去壩子上鬧的事，你知道沒？」李狗娃一點也不覺得譚良不說話有什麼不對，自說自話道，「看你的樣子，肯定是不知道了。哎喲，你娘那脾氣，我還真是服了，差點跟葛隊長吵起來……」

  「你說你娘到底是怎麼想的？當初是你自己不去練車的，現在葛隊長把名額給了別人，都過去大半個月了，之前你娘沒去鬧，怎麼突然現在又想著跑去鬧了？」

  「你娘一開口就要十斤米，一斤肉，這些東西跟大水趟來似的，誰家東西是趟來的？」

  「誰家都不是啊。這年頭，哪家容易了？哪家都不容易。」

  ……

  巴拉巴拉，李狗娃說了一大堆，還邀請譚良去自己家做客。

  其實說白了，就是李狗娃話興正起，不想那麼早結束話題。

  他忽悠著譚良上他們家的時候，完全沒想到，其實譚良也正愁沒地方落腳，想要找一個地方先混一晚了。

  因此……

  一拍即合。

  ……

  這邊李狗娃抓著譚家牆角的時候，那邊高老四正在等消息。

  原以為譚大娘能夠大殺四方，狠穩鬧上一場，給村裡的學車隊伍找點麻煩，沒想到才聽到點動靜，就消停了。

  所有人都在那裡討論：「譚大娘太過份了！這學車的名額又不是他們家的，這可是村集體的，誰表現好，誰就去。」

  「就是，這可是村裡的名額，怎麼就成了她家的？她家譚良學車不守時，怪誰啊？還不是怪她自己？她要不給她家譚良找那麼多事情，她家譚良至於……」

  「譚大娘敢去鬧，老娘揭了她的皮。」

  ……

  高老四吐血。

  他謀劃了那么半天，都白謀劃了嗎？

  確實是白謀劃了，不僅沒讓譚大娘製造成混亂，替他找回場子，反倒是一悶棍下去把譚良給拍醒了。譚良在李狗娃的「洗腦」下，終於搞清楚了——那個家裡，沒有他的容身之處，他要真想有一個出路，就得跟那邊劃清界線。

  回去後，譚良大鬧了一場，要分家。

  譚大娘又哭又鬧，說憑什麼啊，父母還健在呢，他要死了啊，居然想分家？

  大罵譚良不孝，說要去哪哪哪舉報報，當初生下來時，就應該直接弄死。

  也是在這個時候，譚良終於搞清楚了，他娘為什麼不喜歡，那麼偏心大哥——因為他娘生他的時候，差點難產。

  後來命到是保下來了，卻不能生了。

  這對譚大娘的打擊多大啊，她才生了兩個孩子，居然就不能生了？！

  性格要強的她，直接恨上了譚良。

  譚良：「……」

  村里人：「……」

  你不能生了，怎麼能怪到孩子頭上？那不是你自己身體的問題嗎？

  我們要是沒記錯，當初你生譚良的時候，好像剛和你婆婆吵了一架吧？

  要不是你自己折騰，你會難產？

  譚良沒有因為你早產死了就不錯了，居然還好意思怪到譚良身上。

  大概出於這種同情，再加上是譚大娘把譚良學車的機會給弄沒的，譚良本人態度堅決，寧願淨身出戶也要分家，上河村隊長葛志業讓村里人「投票」時，大部分人投了贊成票。

  可憐的譚良分家成功——淨身出戶。

  譚大娘也不是一般的狠，說「淨身出戶」就是淨身出戶，要不是村里人盯著，怕是連譚良身上的衣服髒了都想扒掉。

  後來李狗娃還怕譚良蠢，既然要分家，那就提前藏些東西啊。

  現在好了，除了一身衣服啥都沒有。

  譚良笑道：「那也比分不了家好吧？」

  李狗娃：「……」

  那個家到底有多恐怖，居然讓譚良為了擺脫他們，什麼都顧不上了？

  「那……你以後準備住哪裡？」

  譚良說道：「你那裡不是有住的地方嗎？我先去你那裡湊和幾天。」

  李狗娃：「……」

  所以，從一開始，你打的就是我的主意？

  李狗娃突然有些懷疑，當初他邀請譚良來家裡做客，不會是譚良算計好的吧？

  ……

  李翠玉有點懵，她不過是帶著老大莫富貴、徒弟白華飛去修了一趟車，怎麼回來就聽到譚家分家了？

  李狗娃也是一個厚道的，人家把譚良帶到李翠玉面前，做了一個介紹。

  「莫大娘，這就是譚良，本來我的名額是他的，不過他娘……」巴拉巴拉，李狗娃將譚家那點齷齪全部給說了出來，以博取李翠玉的同情，「就是這麼回事，他現在被淨身出戶了，也沒啥去處，以後也不知道幹什麼，想要問問莫大娘，看看你這邊有沒有什麼門路。」

  「李狗娃，你說這幹啥？咱不是說好了，只是來看看莫大娘嘛……」譚良還以為李狗娃是介紹他給李翠玉認識，混個熟臉，沒想到說到後面，居然是想讓莫大娘介紹活干。

  譚良急了。

  他本來就給莫大娘留下了不好的印象，這要是再讓人家以為他是奔著活計兒來的，那豈不是更沒好印象了？

  譚良的拉拉扯扯，還是沒能阻止李狗娃，讓李狗娃給說完了。

  李翠玉挑眉，沒想到人家因為搶名額的事議論紛紛，反到是搶名額和被搶名額的人，他倆混到一塊兒去了。

  和李狗娃的的接觸了那麼久，李翠玉對他多少有些了解，要不是取得了李狗娃的信任，李狗娃這種人精，根本不可能主動替譚良說好話。

  看來，這個譚良要麼是真善良，憑性格取勝，要麼就是有真本事，收服了李狗娃。

  老大莫富貴：「……」

  我的活都還沒解決，憑什麼輪到你啊？

  白華飛：「……」

  我拜了師都還在打下手，干白工，你怎麼好意思開這個口？

  李翠玉說道：「我能有什麼活計兒？我自己也是東接一個，西接一個的，哪裡有活計兒就往哪裡跑。」

  李狗娃、譚良失落。

  李狗娃說道：「那……行吧，莫大娘記著就是，以後有活的時候記著想著點譚良，要是沒有就算了，我再給譚良找找，看有沒有別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