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求而不得

  周璇從聽到工農兵大學生名額這件事後，就失控了。

  潘迎冬勸半天都不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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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周璇就發了電報回去，讓以前同學幫忙，給她在當地登報與父母脫離子女關係。

  並在次日的小會上，主動將自己父母被打為反動份子的事說了出來。

  周璇說的慷慨激昂，大義滅親，將自己父母說成了社會主義的毒瘤，她堅決與他們劃清干係……

  蘇白默默的看著，眼前這一幕漸漸與原主記憶里的一幕重合，周璇的選擇一樣。

  秦少齡面無表情的看著，並未聽多久就離開了村委。

  夜裡涼風習習，蛙叫聲一片。

  遠在京都的大院裡，秦姝來回看了電報好幾次，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怎麼了？」邵家成合上報紙問道。

  「王放說少齡在鄉下看上了一個女知青。」秦姝揉著鼻樑操心道。

  「他都20歲了，看上一個小姑娘不也正常嗎？」邵家成不在意的說道。

  「少齡是我大哥的老來子，又是他唯一的兒子，他怎麼能隨隨便便的找個人結婚？」秦姝不滿的說道。

  「這事大哥知道嗎？」邵家成倒並不怎麼重視，談戀愛和結婚是兩碼事。

  「大哥也沒跟我聯繫，王放那邊也沒發現少齡跟他父親聯繫。」秦姝說到大哥，一臉的憂心，也不知道大哥現在身體怎麼樣了。

  「這事你跟少齡多提提，總要讓我們這些做家人的知道大哥在哪，不然怎麼放的下心？」邵家成放下了報紙，喝了一口茶，潤了潤嗓子，又道：「大哥離開的時候身體就已經不好了，醫生下了幾次病危通知……不是我嚇你，我懷疑大哥現在……」

  「你別說了！」秦姝又急又煩的站了起來，「這種話以後別在我面前說。」

  「我這也是擔心大哥的身體。」邵家成扶了扶了鏡框道。

  秦姝臉色難看，也沒心思再說秦少齡看上女知青的事，一臉憂愁的靠在沙發上。

  「少齡沒跟你提過一點大哥的事？」邵家成問道。

  「要是提過我也就不擔心了。」秦姝在沙發前來回走動。

  大哥在，她就是督軍的妹妹，就是大哥不刻意幫她照拂家人，旁人看在大哥的面子上，也會照拂幾分。

  大哥要是不在了，那情分什麼的就不同了。

  「少齡有說過什麼時候回來一趟嗎？」邵家成比秦姝更明白家裡有個大哥是督軍的便利，他更擔心秦督軍是不是真的已經不在了。

  秦姝無奈道：「他總是說他很忙，很忙，沒時間回來。」

  「基層哪裡有那麼多事忙？他不就是一個小支書？」邵家成一定要弄清楚秦昭然究竟還是不是活著，就算死了，他安排唯一的老來子去梅隴省的裕華縣做什麼？

  是因為那裡的軍工廠？

  還是因為那裡有被下放的某些人？

  「夫人！明部長來了！」保姆徐紅過來說道。

  「她肯定又是來打聽我大哥的消息！」秦姝無奈的說道。

  「你跟她好好說說，我先上樓了。」邵家成起身，拿上了剛才沒看完的報紙，說道。

  秦姝點了點頭，等明心竹來的時候，邵家成已經上了樓。

  「心竹，你來就來，怎麼還帶了東西？」秦姝親自接過了明心竹的禮盒。

  已經年過六旬的明心竹短到耳邊的頭髮依舊烏黑，穿著一身筆挺淡綠軍裝，即使臉上的皮膚深深印上了歲月的痕跡，也沒讓她的氣質損耗半分，反而因為時間的沉澱，讓她在同齡人中顯得更加出眾。

  「給你孫女的衣服，老李親手做的。」明心竹坐下後方道。

  秦姝很驚喜，明心竹口中的老李可不是一般人，祖輩可是尚衣局出生，給皇上妃子那些人做衣服的。

  「這都三個月了，我孫女盼星星盼月亮終於盼來了！」秦姝高興的說道。

  明心竹坐下，等上茶的人退下去了，才道：「阿姝，你今天老實告訴我……你大哥是不是……」

  「心竹！我大哥還活著！你不要亂想。」秦姝見她一臉悲愴，趕緊說道。

  「真的？」明心竹用了一切能用的手段，找了這麼久，也沒找到半點有關秦昭然的行蹤。

  「真的。」秦姝保證道。

  「他跟你們聯繫了嗎？」明心竹鬆了一口氣，接過了秦姝遞過來的帕子，按了按眼角。

  「沒有，你也知道我大哥離開時身體就不好，現在肯定在外養身體，他為國家操心了幾十年，好不容易有點時間休息休息，我也不好太緊逼著他出來。」秦姝說道。

  「如果他跟你們聯繫了，你一定告訴我。」明心竹懇求道。

  「你還不相信我？有關我大哥的事，我什麼事情沒告訴過你？」秦姝反問道。

  明心竹沒待多久就離開了，秦姝嘆了一口氣，她大哥因為未婚妻的死自責了一輩子，一輩子沒成家。

  而明心竹中意她大哥，因為她大哥，她也是一輩子沒成家，只領養了一個兒子。

  這兩人真是冤孽啊！

  明心竹回家之後，在秦家時的精氣神就散了一大半，臉上露出濃濃的疲倦之色。

  「奶奶，您又去了秦家？」她的孫女明月歸從樓上下來，上前給她在額上按摩了起來。

  「他如果是自己離開的，不可能不聯繫秦家。」明心竹話中充滿了擔憂，還有懷疑。

  明月歸眼中划過一些迷茫，在她心裡美麗堅強睿智的奶奶是完美女人的化身，但是這樣的女人在感情上卻是一敗塗地。

  明心竹和秦昭然的事情，不少人都知道，明心竹因為秦昭然一輩子沒結婚，她感動了所有人，包括她自己，但就是沒有感動秦昭然。

  連到老做個伴的要求，秦昭然都拒絕了她。

  「明月，你年紀也不小了，有心上人嗎？」明心竹閉上眼享受著孫女的按摩，有些凌厲的眉眼完全柔和了下來。

  「沒有。」明月歸一心放在科研上，她對愛情沒有一絲的憧憬，除了親手養大她的奶奶，她對任何人都沒有什麼感情，包括她的親生父母。

  「我讓你和秦家聯姻，你同意嗎？」明心竹睜開眼，看著她問道。

  猶如實質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重若千鈞，明月歸心臟陡然一陣亂跳，但很快又沉靜下來。

  「奶奶想讓我和秦家的誰聯姻？」明月歸問道，她沒有什麼喜歡的人，跟誰結婚都一樣。

  重點是奶奶口裡說的是讓她和秦家聯姻，而不是和邵家聯姻。

  「秦少齡。」明心竹說出這個名字，眼中是含而不露的冷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