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玉嫻被打

  一場春雨過後，大地才算真正的化透了。等土略幹了些，雲松就開始領著孩子們翻園子。這菜園子已經好多年沒種了，就和荒地一樣，上面長滿了蒿草。大家先把草都割倒，然後一把火燒掉，這才開始翻土。三畝多大的園子，用鐵鍬一點點的翻，大概翻了十多天，這才弄完。之後，雲松就用鎬頭開始刨壟，今年第一年，什麼都得種些，所以一邊刨一邊就規劃好哪裡要種些什麼。

  早在土剛化的時候，玉嫻就讓雲松用木板做了好幾個方盤。裡面裝好了土，然後種進去黃瓜、茄子、辣椒、芹菜，豆角等作物的種子。白天搬到外面，晚上搬進屋裡。現在這些種子已經都冒頭了，再有一段時間，就可以移到園子裡了。方氏自然也明白提前育苗，將來菜結的早，所以都幫著玉嫻侍弄那些小苗。小苗在大家的精心侍弄下，長得非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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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松把壟刨好，第一樣要種的就是早土豆，把土豆頂端芽多的地方用刀切成一塊一塊的，然後直接把這些小塊種到地里就行了。土豆地的壟溝里，還要撒上一些茼蒿，生菜，菠菜的種子，用耙子在壟上面輕輕一推，就把壟溝里的小菜種子蓋住了。另外在弄幾個寬壟，撒上小白菜，水蘿蔔，蔥等菜籽，這些小菜都長得很快，用不了多久就能吃了。

  家裡自從有了四隻小豬以後，孩子們都會抽空去挖些野菜，這時地里的薺菜和蒲公英都長起來了，而且非常多。玉嫻一手拎筐，一手拿著個小鏟子，看到野菜就挖起來。這兩種菜現在還很嫩，回去洗洗蘸醬吃就很好，薺菜還可以做湯、包餃子，玉嫻一想起薺菜餃子，就饞的流口水。玉嫻手疾眼快的往籃子裡一勁的挖著，忽然，眼前出現了一雙鞋，玉嫻抬頭一看，是一個小男孩，大概有八九歲的樣子。後面還跟了兩個，比前面的要小些。

  「把你挖的菜給我。」那男孩沉著臉說。

  「啥？你說啥，我沒聽見。」玉嫻不想理他。

  「我說讓你把野菜給我。」那男孩重複了一遍，有些不耐煩。

  玉嫻其實是認識這個男孩的，他就是那個被虎傷了的李家的孩子，後面兩個有一個是劉家的。另一個不認識。前陣子挖小根菜的時候就見到他們欺負別的孩子，佟家孩子多，他們才沒敢惹。想來今天是看到哥哥們不在，所以才來欺負她。「憑啥啊？這是我挖的。」

  「就憑這地是我家的，趕緊給我，少廢話。」男孩有些不耐煩起來。

  「你說是你家的，誰能證明？再說了，這些菜不挖，到時候就成了雜草了。就是你家的，我挖菜也沒什麼不對，誰規定別人家的地里不能挖菜了？」玉嫻才懶得理他。

  男孩見玉嫻不肯把菜給他，伸出手就來搶那籃子。其實他今天就是藉機會欺負人罷了，之前他跟著奶奶去過佟家，讓小三給攆出來了，所以一直都想找佟家的麻煩。佟家的孩子太多，每次都一起出來，他想找麻煩卻不敢，今天正好看見玉嫻一個人落了單，那會放過機會。

  玉嫻把籃子往邊上一閃，男孩就沒抓著。他再次伸手，這次玉嫻沒躲開，讓他把籃子握住了。「鬆手，再不鬆手小心我不客氣。」

  「就不松，你能咋地？把菜給我，我就不揍你。」男孩我著一隻拳頭，對著玉嫻比量著。

  「這是你不松的，可不怪我。」玉嫻手裡一隻握著小鏟子，這下，鏟子直接朝著男孩的手就划去。玉嫻為了挖菜快當，把鏟子的邊抹的很鋒利。

  男孩的手一下子被劃了個口子，疼的他趕緊縮回手，捂著傷口，對身後那倆孩子說：「一起上，揍她。」那兩個孩子就上前來，握起拳頭就要揍玉嫻。

  多虧玉嫻這一冬天都跟著哥哥們一起練武，雖說學的不怎麼樣，但身子還算靈活，一下子閃過了。那倆孩子看見玉嫻閃過去了，連忙又一拳。玉嫻人小，再厲害也比不上兩個比她大的男孩，慌忙中挨了一拳，身子一踉蹌，手裡的小鏟子一揚，就劃到了劉家孩子的胳膊上，雖說有衣服隔著，可也挺疼的。兩個男孩都急眼了，像瘋了似的就往前撲，玉嫻左躲右閃的，又挨了好幾下。可把玉嫻氣壞了，籃子扔了，抓著小鏟子直接奔著一個男孩去了。小鏟子一揮，正好劃到了他的手上，趁著他疼的時候，伸腿踢了他的小腿骨上。後面那個男孩輪著拳頭，打到了玉嫻的背上，玉嫻此刻完全不管，只對著前面的男孩使勁。拽過他的胳膊，上去就是狠狠的一口，任他們怎麼打就是不鬆口。

  正當那個大點的男孩也要上來動手的時候，遠遠地有人喊道：「住手，誰叫你們欺負人的。」是村裡的大人路過看到，趕緊跑過來。三個男孩不敢再動手，玉嫻咬著那男孩的胳膊還不撒口，來人把玉嫻拉開，只見咬住的地方已經都出血了。玉嫻也沒好到哪去，身上挨了不少下，頭髮也扯亂了，臉上也挨了一下，嘴角有血，也不知是自己的還是人家的。

  「你們三個臭小子，怎麼能欺負小姑娘呢？還不趕緊滾回家去，以後再欺負人，就告訴你爹娘，看不揍死你們。」來人一頓呵斥，三個男孩撒腿跑了。

  「呦，玉嫻，看你弄得，咋會惹上他們三個皮小子呢？來，叔送你回家。」玉嫻這才認出這人正是趙奶奶家的兒子。「謝謝叔叔。」玉嫻彎腰撿起籃子，這時才感覺到身上有挺多地方都疼。

  趙家的兒子幫著玉嫻拎著籃子，然後扯著她，把她送回家去。一到家，方氏就看到了女兒的樣子。「玉嫻，你這是怎麼了？誰欺負你了？」玉嫻把今天的事講給母親聽。

  「春桃春蘭，你倆在家看家，我去問問，這老李家想要幹啥？他家孩子憑啥欺負玉嫻。她趙叔，謝謝你把玉嫻送回來。」方氏拉著玉嫻就往外走，春桃連忙跟上。「我也去，這是誰這麼大的膽子，連玉嫻小姐也敢欺負。」

  幾個人剛走到門口，還沒出大門呢，就見到李家媳婦領著孩子往佟家這邊來了。老遠的看見了方氏，就喊：「姓方的，你看你養的好閨女，把我兒子給劃的，還把我家老二給咬了。」原來那兩個都是李家的孩子。

  方氏本來看見女兒受了欺負就挺生氣的，一看他們娘們這麼喊，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你個死婆娘，不管好自己的兒子，讓他們出去欺負人。三個男孩子，欺負我姑娘，你還來找我，我正要找你呢。」

  這時李家媳婦正好到了跟前，把兩個兒子往前一推，「你看，你家姑娘給傷的。我看你怎麼說，今天你要是沒個說法，咱就去找找村長評理去。」

  「說法？你也好意思要說法？三個男孩打我閨女，你還要說法？好啊，咱就去找村長評評理，看是誰有理。」方氏也不幹了。

  「你閨女沒傷著，我兒子可受傷了。」李家媳婦看見玉嫻的樣子，硬是咬著玉嫻沒受傷。

  「屁話，誰說我們小姐沒受傷的？你看她的嘴角，都出血了，身上也好不了。你家三個孩子打不過一個女孩，還有臉來？我要是你，早就臊死了。」春桃挺潑辣的，看見方氏和人吵架也那麼文縐縐的，就忍不住上前來幫忙了。

  「你算哪一個，這輪不到你說話，方氏，你今天要是不給我個說法，咱們就去找村長，我家孩子這都流血了。」

  「我是佟家的人，怎麼就說不著？你要說法，好啊，我給你說法。」春桃回身進院拿著一把掃帚就出來了，掄起掃帚向李家的幾個人打去。「這就是給你們的說法。」

  「唉呀媽呀，打人啦，快來人啊，佟家欺負人啊。」李家媳婦殺豬似的在那喊。

  「識相的就快滾，再不滾，等少爺們回來，把你兒子的腿打折，你信不信？」春桃使勁的掄著掃帚，往李家人身上招呼，一直攆出好遠去，這才氣呼呼的回來。「太太，您就是太好性了，人家都上門來鬧了，還跟她講什麼理，直接打出去。」

  「春桃姐姐，乾的漂亮，娘，春桃姐姐說的對，以後遇上事，不用跟他們講理，直接打出去，看他們還敢不敢上門訛人？」玉嫻拍手叫好。

  「先別叫好了，趕緊回家換件衣裳吧，也不知道身上又沒有傷。」方氏看見李家人被狼狽的打跑了，心裡也暢快了些，把女兒拽進了屋裡，找出衣裳給玉嫻換上。

  沒想到玉嫻的衣裳脫下來，卻看到身上那麼多的紅痕，有的都變紫了，應該是玉嫻咬住李家二小子時被打的。方氏一看眼淚就下來了，「嫻兒，你不疼嗎？你看你，這身上都成啥色了？春桃，快點拿點藥酒來，我給玉嫻搓搓。」

  春桃拿來藥酒，方氏倒在手心裡一些，在玉嫻身上搓了起來。玉嫻疼得齜牙咧嘴的。「這回知道疼了，剛才不還挺高興的嗎？」方氏說著，手下卻沒停。「忍著點，我把淤青給你揉開。」玉嫻咬牙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