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五章 抓住眼前

  湛藍的星空，四周除了風嘯外，沒有一絲聲音。

  洛玉透過瓶口看了一眼外面的環境，金霸漂浮在她身側，沖她點頭：「看不出問題。」

  「如今我依約將你放出，我的女兒呢？」鳳曄懸在半空中，鬆開葫蘆，沉聲喝問。

  「父親，我在，你等一會。」不等金霸回應，鳳瑤便沖外面大喊，一邊伸手去攙扶楚揚，但被一隻手擋住了。

  鳳瑤抬手怒視手的主人，自知這會打不洛玉，便用言語激她：「楚大哥說了要跟我回鳳靈山，你就是想留下他，也要看他樂意不樂意。」

  「放我離開。」楚揚這時撐在葫蘆壁站起身，目光盯著洛玉，聲音黯啞卻透著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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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說過，我會放你走，不過得等一兩個月，你就這麼等不及嗎？」洛玉直視他的目光，從那墨黑的眼瞳中看到自己蒼白的臉，僵硬的笑容，眉頭一蹙，怎麼這麼難看？

  在她蹙眉的剎那，楚揚的心顫了一下，他差點想要就此留下來，不去管以後，哪怕只是相伴相依數年……可是，他不能這麼自私，他不能用這十年來的甜蜜來換取她數百數千年的痛苦，更不能因此毀了她的仙途。

  「世事無常，瞬息萬變，我只能抓住眼前。」他張開口，緩緩說著，心卻好似開了一個口。

  「聽到了吧，楚大哥要和我一塊離開，你趕緊讓開。」伸手猛然一推洛玉，鳳瑤眸中閃過欣喜和得意。

  她從未想過楚揚會站在她這邊說話，就算他說的是假的又如何？她等了兩百年，等到這麼一句假話，再等兩百年，她就會讓這句假話變成真話。不過，想要得到這兩百年，必須儘快將楚大哥的傷治好，讓他不要成為廢人，這還得去求父親……

  楚揚望見洛玉被鳳瑤推得身體一晃，手一伸，卻在半路僵住，一個轉彎，將手遞到鳳瑤身前。鳳眸自是歡喜的抓住，不忘得意的瞥了一眼剛剛穩住身形的洛玉。

  「瑤兒，為何還不出來？」瓶外傳來鳳曄催促之聲。

  「馬上就來！」鳳瑤立即扯著嗓子應了父親一聲，旋即得意地沖洛玉道，「紫……不對，是黃道友，麻煩你送我們上去。」

  目光掃過鳳瑤得意忘形的臉，落在楚揚淡漠的俊顏上，洛玉輕笑一聲：「倒也不麻煩。」

  說著，一手抓住一人的後頸衣領，聚起體內元力，嗖的直衝而上……

  楚揚偏頭，望著洛玉側臉，眉若遠山，杏眸微挑，瓊鼻挺立，唇角緊抿，便是隱含怒火卻也讓人挪不開視線，這或許是他最後一次看她的機會了，他希望這葫蘆瓶頸永遠沒有盡頭……

  「楚大哥，你放心，我們馬上就能回鳳靈山了，父親一定能給你治好傷。」鳳瑤望見楚揚的眼神，心中一堵，卻笑顏如花越過洛玉沖他說道。

  楚揚轉過頭，看向鳳瑤：「暗黑森林相伴數十年，你沒變，而我同樣不會變。」

  此言一出，鳳瑤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當初兩進暗黑森林，她都哀求楚揚陪她回鳳靈山，但他無一不是拒絕。他現在提起此事是要告訴她，他不會去鳳靈山，也不願她陪在他身邊嗎？

  洛玉聽到楚揚這句話，臉上露出一絲嘲諷，不是早就知道了嗎，便是再多的話也傷不了她！

  「楚大哥，我知道，我都知道。」鳳瑤眸底閃過一道光，臉上笑容更甚，好似得到戀人保證一般，她伸手越過洛玉，夠住楚揚的手，「到了，我們走……啊——」

  猝不及防，一股大力拍向後背，手擦過楚揚焦黑的手腕，人卻被拍出葫蘆口，鳳瑤頓時尖叫，離了葫蘆，元力恢復，她立即反撲：「楚大哥——」

  「瑤兒！」鳳曄卻及時抓住她的胳膊，猛力一拽，但她卻奮力掙扎，伸長手夠向葫蘆。

  「父親，楚大哥還在裡面呢！」

  「放我走！」楚揚扭頭沖拽著他的洛玉厲喝，蒼白的臉因為情緒激動而顯得猙獰。

  洛玉卻根本沒有理會他，也沒有理會外面鳳瑤的尖叫，只朝金霸吩咐一句：「立即走！」

  話落，葫蘆嗖的朝遠處躥去，鳳瑤的尖叫越來越遠，但還未等到鬆口氣，外面的星空忽然出現一團烈焰，朝葫蘆直卷而來。

  「該死的，是九陽！」金霸大怒，葫蘆倒飛閃避。

  「父親，這是怎麼回事，不是說好放他們走的嗎？」鳳瑤原本看到葫蘆飛遠，心中雖暴怒，但也知道洛玉不會傷害楚揚，但若是葫蘆被別人搶走，那就無法保證了。不對，是必定要殺了他的！

  「我只答應過不設計他們，但是九陽追上來可不在我承諾範圍內。」鳳曄盯著鳳瑤冷笑，「他們，他們是誰？除了你的心上人，還有誰在裡面？」

  「父親，快去救他，這些事我以後再跟你說。」

  「那就不用說了。」鳳曄忽地一笑，抬手將鳳瑤砍暈，收進介子空間中，身形一晃，消失在夜空之中。

  而同一時刻，四面八方出現十幾道身影，誰都在意消失的鳳曄，齊齊朝葫蘆奔去……

  「丫頭，怎麼辦？」金霸一邊指揮葫蘆躲避，一邊著急問計，好在眾人爭搶，便是自己得不到，也不能讓旁人得到，所以葫蘆才能在漫天靈光中掙扎一時，但不是長久之計。

  「你帶著她走，我斷後。」敵人出現出現後，他便安靜下來，此時卻忽然搶在洛玉前面開口。

  「就你，半死不活的，如何斷後？自爆嗎？」金霸一語道破楚揚的心思，又轉向洛玉，目中充滿希翼。

  「你能捨棄葫蘆嗎？」洛玉沉聲問道。

  「不能。」金霸的回答斬釘截鐵。

  「那就讓葫蘆飛出包圍圈，快！」

  見洛玉胸有成竹，金霸放了心，立即依令行事，葫蘆忽然青光大放，夜空被染成一片青色，倒也真的讓它暫時抵住了四周修士的爭搶，衝出包圍圈。

  「接下來呢？」脫離包圍，但四周之人下一瞬就要追上，金霸急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