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3章 大結局(8)
2024-05-26 15:35:46
作者: 半壺月
如今蜂后的卵在鳳繁星的體內,她已然感受到那些被困的公蜂正處於焦燥的狀態。
賀錦年的大腦以極快地速度計算著安全救出鳳繁星的機率,若鳳繁星單純被縛,那就算不動用影衛相助,以她和顧城風聯手,就足夠奪人。
但,站台之下的毒蜂一旦被釋放出,恐怕無論鳳繁星躲多遠,這些毒蜂都是如影相隨,而後,密密麻麻地包圍住她,不懼死亡,爭先恐後地從鳳繁星的嘴、耳朵、鼻子、眼睛湧入,最後,撐破鳳繁星的身體,將蜂后的卵救出。
再強大的高手也無法阻止這一群瘋狂小個體的自殺式的襲擊,這是生物界的繁衍定律,是誰也改變不了的遺傳密碼。
「怎麼,別人認不出,攝政王殿下也跟著眼拙?」秦河捕捉著賀錦年臉上每一分的變化,雖然這少年神情很專注,眼波無一絲的變化,甚至唇角拉著淡淡笑意,但那迫人的氣勢已不在。
「攝政王殿下,是在想救人的機率麼?或是,想棄卒?」秦河輕搖紙扇,勝券在握,眉眼舒展,「既然如此,那本王就當做處理家事!」
「傅王,請稍候!」賀錦年雙眼微眯,強自鎮定地上前幾步,壓低聲音,「傅王叔想怎樣才肯放人?」
如此委屈求全的賀錦年讓秦河看得心情舒暢,志得意滿般地呵呵一笑,端出素日的一派風流倜儻之姿,刷地一聲收合了紙扇,嘴角淡淡彎出兩抹的笑意,略俯下身子,曖昧地靠近,一字一句,「很簡單,交出墨龍鑰!」
「那……鳳繁星呢?」賀錦年有些沉不住氣地緊問一句,看向恥辱柱上的眸光溢出焦灼。
秦河看到賀錦年唇色倏地蒼白,皓眸里隱隱閃過無措,如此近地距離,他甚至清清楚楚地看到她額間起了一層細細密密的汗,原來,方才的從容全是假相,只不是,是離得遠些,他瞧不見而已。
秦河霎時心生一種,眼前的少女雖美貌,到底年輕了些,與之交手,比起鳳繁星來,可真是無味得緊,他堂堂一個王爺,豈會自降身份,與一個孩子計較。
他索然無味的挺起腰,傲視著賀錦年,輕描淡寫道,「自然是免她一死,但人……。卻不可能放!」
賀錦年雙頰盛滿怒意,氣咻咻地責問,「世間哪有這種交易,秦河,你就不怕小爺棄卒?」
秦河臉上諷意更甚至,他退開幾步,收回眸光時,卻看到,艷陽下,顧城風負手佇立,路邊繁密的樹枝擋住了強光,斑駁光影在他的的臉側投下淡淡的朦朧,他的唇微微上挑,勾起淺淺弧線,那般寧靜,從容得讓人感覺到周遭的一切盡在他的掌握之中!
秦河心頭一絲疑慮升起,但棋局已開,且時間無多,這一盤必需要分出個勝負。他並不作答,施施然吐出一句,「攝政王殿下,天氣熱得很,本王可不想在這裡多呆一刻,早做決定吧!」
「這……」賀錦年轉首看了顧城風一眼,象是主意全無的模樣,猶豫中,突然跨前一步,緩緩伸出手朝著秦河揚了揚,似乎示意他靠前些,她有話要單獨對他說。
秦河略顯不耐地上前附耳傾身,賀錦年的手突然在他面前一收,握成拳狀。
眾人一怔,正不知賀錦年這是唱的一出什麼戲時,眾人的耳畔已然響起少女極為得意挑釁的聲音,「小爺的演技如何,傅王叔方才是不是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呢?」
「什……麼?」秦河失怔中本能地開口,雖然知道不同尋常,但還是一時之間消化不了賀錦年的突然改變,在大庭廣眾之中,象個小地痞朝他揮拳不說,還用這怪聲怪調的口吻公然嘲笑他,難道,她就完全不顧鳳繁星的安全?
「哦,沒明白?腦袋卡殼了?小爺到底年少?好欺負?傅王叔還是挺會意淫的嘛,甚至還很婉惜,小爺比起鳳繁星來,段數差了幾級?想來,傅王叔還是比較鍾愛……」言未畢,倏地,一根中指就從拳頭中央冒了出來,白白嫩嫩,指甲修得乾乾淨淨,粉紅晶瑩的指甲在陽光下散發出健康的光澤!
遠處的人既使聽不到賀錦年的聲音,但那豎起中指的動作,卻讓所有人的安靜了下來。
田敏麗一臉激動著看著,仿佛看到多年前,在申府中,被她故意冷落,卻依然頑皮,每天生龍活虎的小鑰兒。
顧城風桃花眸瀲出一抹無奈,撫額,一轉首,看到身邊一群的大臣齊齊地轉開首,有的故意欣賞著天上的太陽,有的故意裝著被枝頭一對打架的麻雀所吸引,還有的顧左右而言他!
似乎都沒看到他們的攝政王殿下正氣勢洶洶地朝大魏傅王叔豎中指。
賀錦年笑得極為明艷,可就是這樣美麗朝氣的笑容,卻讓人有著心驚肉跳的恐懼,果然,賀錦年的聲音慢了下來,語聲上揚,帶有絲絲的愉悅,「被亞竹倌的伶人爆……ju!」
這話,象是平地驚雷,連秦河身後的一群大臣都抽氣出聲!
難道,幾個月前,傅王叔秦河突然抄了喻夫人之母親的亞竹倌是因為這個原因?
大魏男風盛行,但被壓在下面的男子地位卻是隨上位者而定的,上位者高,則受者亦有幾分地位,婉如大魏先帝和古衛揚。
上位者低,那受者賤——
賀錦年的話雖簡短,但無人不明,她透出了一個駭人的消息,堂堂的傅王叔秦河成了一個伶人身下的承受者!
那就是……眾人尚未從腦里提煉出一個答案,賀錦年已經瞭然地從口中緩緩吐出四個字:「至、賤、無、敵!」
精確!
轟地一聲,這四個字在秦河耳畔爆炸,如同在大庭廣眾之下,被人當眾剝光衣袍,一時之間血液澀阻!視聽全部褪化——
諾大的地方,人山人海,卻安靜得如同空巷,揚州橋下發出清晰的涓涓流水之聲,承裁著盛夏的陽光,泛出粼粼金光。
此情、此景、在秦河的夢中曾數度出現,每回醒來,慶幸皆是一場惡夢,可今日,甚至還來不及讓他冷靜下來,賀錦年已然展開新一輪的炮轟,聲音朗朗,如日月乾坤:「蒼月從不受任何人,以任何形式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