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章 相遇,今宵剩把銀釭照(1)
2024-05-26 15:33:14
作者: 半壺月
公子無血曾經在通州行苑監視過賀錦年,查覺到賀錦年武功很可能已在他之上,但可笑的是賀錦年的輕功實屬二流。
所以,他今日原本計劃先行調虎離山之計,引開賀錦年後,以自已絕佳的輕功,帶著賀錦年繞開軍營,然後,其餘的人馬上按著他制訂的計劃,直接擄走鳳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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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沒想到,賀錦年的輕功一點也不差,雖然與他相比還有略微的差距,但她那詭異的感覺,始終在叉道口,準確地判斷出他的方向。
一個十八歲的少年居然如此難纏,不需要過三年五載,只怕再過一年,他見到賀錦年就要繞道走。難怪顧城風駕崩之後,敢將如此重任交託在他的身上,以攝政王之尊,統領蒼月的三軍。
「瘸了腿的狗還想跑?」賀錦年幾個騰身便到了公子無血的腳邊,居高臨下,凝神凝神一瞥,觸到了一雙仇恨如霜,鋒利似刃的雙眸。
「豎子狡猾多端!」公子無血能夠進入蒼月殺手榜第三,決非泛泛之輩,右手一揮,整個手掌連著手臂就多出一隻墨色網狀的手套,網鉤密密麻麻分布著倒刺。
賀錦年一眼就認出,這是令武林聞風喪膽的七步奪魂手。
當年的申鑰兒能從公子無血的手中救走顧城風,很大的一個原因,就是公子無血太輕敵,若當時公子無血一開始就使用七步奪魂手,恐怕也沒有今日的顧城風和賀錦年。
賀錦年知道那倒刺上餵滿了各種巨毒,雖然她常年服用蓮丹,對世間許多毒都有一定的免疫,但也不敢有絲毫的輕敵。
她迅速騰身躍起三丈之高,同時弦弓拉滿,頭俯衝而下之時,長箭破空而出,公子無血忙用右手一擋,火樹銀花般的光芒一閃,虎口處霎時傳來抽蓄般的疼痛,若非是奪魂手是戴在手上,否則,憑何兵器在手,也會被震飛出去。
在如此短的距離,如此轉瞬之間,如此詭異的姿勢,卻能射出如此霸道的箭,讓公子無血神色充滿難以置信。
可以斷定,他之前在通州行苑中窺視到地賀錦年是在隱藏了自已的實力!
這樣想法一起,他便有一種滅頂的惶恐之感!
他無心戀戰,可他的膝蓋已被賀錦年的箭穿透,此時想逃也晚了,眼下,惟有近身對抗方為上策,一是可以發揮七步奪魂手的作用,二是讓賀錦年無法施展箭術。
「納命來!」公子無血未等賀錦年落穩,欺身而上,心中抱著一個同歸於盡之心,只攻不守,招招拼命。
「為什麼江湖中人,總喜歡這一句呢?」賀錦年接了一句,迅速矮下身子,攻向他受傷的膝蓋。她的動作流暢,靈敏得如水中游戈的小丑魚。
而公子無血因為腿部受傷,身體靈敏度明顯下降,加上幾次施展出的絕招,賀錦年都象料准了他每一步的動作般,及時避開。
不到五十招的糾纏下來,賀錦年那修長潔白的雙手已經開始頻頻得手,次次輕彈在他的身上的關節之處,引起全身的骨頭竟象齊聲合唱般,一根一根地在賀錦年的指尖下發出歡快的關節磨擦聲。
昔日的夢魘重來,公子無血大驚失色,避無可避之際,大聲喊:「申鑰兒,你要殺就殺,再卸本公子的骨,本公子發誓,追殺你一萬年!」
「這牛皮可是吹到外太空了,你能不能活到今天還是個未知數,還想追本王一萬年,你夠格麼?」賀錦年哈哈暢笑一聲,那十指數倍於當年的靈敏,幾乎如游蛇般穿行著,「麼」字剛落音,一聲「咯嚓」在小腿踝關節處終止。
霎時,公子無血再一次如沙漠中風乾了千年的塑像般——坍塌!
「申鑰兒,本公子發誓,這一輩子與你不死不休——」
公子無血一句狠話剛脫出口,下頜關節處便傳來「咯嚓」一聲,頓時失了聲。
這已經無關疼痛、無關生死的問題,他是殺手早想到有一天會死在刀刃之下,可沒想到,賀錦年居然如此羞辱他!
士可殺不可辱!
偏生,下頜被脫節,一句話也說不出口,惟獨,瞪得如銅鈴般的眼晴里盛著光芒,如帶著尖利的刺,喉嚨處輕顫中,聲音象從腹部擠出來一般,含含糊糊地罵著,「申鑰兒,本公子既然落到你的手上,決不會求饒,要殺要剮隨便你!」
「嗯,很江湖,就是這詞俗了點,沒新意,該打!」言畢,手一揚,乾脆利落地狠狠地煽了一巴掌後,神情又是一柔,摸了摸他的臉,安慰著:「挨個巴掌而已,別哭哈,出來混總是要還,本王就發點慈悲,給你處理一下箭頭!」
公子無血被她又摸又打又諷刺,只覺喉中一股腥甜之氣上涌,壓抑得幾乎背過氣。
心中叫囂著:忍!忍!忍!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若說之前還對賀錦年就是申鑰兒有一些疑慮,現在,完完全全地信了。
多年前的他,就是因為被那十一歲的少年又唱又跳給氣得分了心,結果被她一招得手卸了膝骨,失去平衡之際,彼時的小少年竟象一隻靈猴般攀上他的後背,十指戳戳戳地,從肩到髖部,只在一瞬間就垮了下去!
「咳咳,這箭刺的準頭太好了,居然直接穿過你膝蓋骨上的血管,看來是不能撥,否則,你會失血而死!」她狀似很認真地擺動著箭頭,仿佛在驗傷,只疼得公子無血兩條腿控不住地直打顫,偏生,除了有些灰諧的下頷外,眉眼依然保持著淡漠。
笑嘻嘻地將他身上的箭留在外面的折斷,雖然沒撥出來,也疼得無血頻頻翻著白眼,卻生生忍著,不肯哼出聲。
「小爺呢,不殺無名小卒,但僅僅是卸了骨,小爺又覺得非常地不爽!」賀錦年拍了拍他青白交錯的臉,伸了伸懶腰,「小爺不殺你,不——爽!所以,小爺要把你脫光了,今晚花好月圓,先讓你賞舒服地賞一晚的月亮,然後到了明天,曝曬一天,把你最後一層皮也曬沒了!」
她斜睨了一下他臉上的表情,從靴里撥出短刀,挑開他的衣襟,這才發覺公子無血臉色雖淡定,但早已汗濕重衣,冰冷如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