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 當年冤案
2024-05-26 14:36:15
作者: 悠哉依然
初五這天,連玥接到了蕭曉的電話,她過年前一個星期就回了鄉下去陪趙嬌過年,除夕那天她給連玥發了兩條拜年信息,期間兩人也並沒有聯繫過,蕭曉這麼一露面,她倒是想到了一件事情。
因為容業是伴郎的緣故,連玥倒是想過讓溫妃過來做伴娘,但是對方貌似義正言辭的拒絕了,並且給她推介了一個十分中肯的人選,蕭曉,按照溫妃的想法,蕭曉和容業,是真的挺配的。
因為婚禮的情況,蘇落英昨晚上也念叨了,說是讓秦重也過去給權璟霆湊個伴郎的人數,不知道什麼緣故老爺子也跟著歡天喜地的附和起來,她手邊能上的了那麼嚴肅台面的姑娘倒是不少,只不過聯想到要配容業,她想著還是得把蕭曉也給拖過去。
大早上蘇落英就起的挺早的,因為馬上就是婚禮了,所以權家特地找的風水大師說了,過年期間家裡頭該有的禮數一點也不能少,並且在初五這天,得弄個轉運的風水小法事,當然這運轉的可是權家這三個孩子的,姻緣。
讓這幾個孩子最好能夠在新的一年之內,就把自己的終身大事給解決掉了。
正好今天迎財神,所以她帶著傭人一大早就忙活起來了。
因為前幾次的經驗教訓,所以這次蘇落英格外的虔誠,這兒媳婦是她滿意的了,兒子也格外喜歡了,日子各種也全部都定下來了,這要是還出一次問題,她真的就快瘋了。
連玥和娜婭也是外來人,對這個習俗還是格外好奇的,所以跟著站在蘇落英的身邊好奇的看著這一系列的動作,權雨琳昨晚上睡得晚,這會兒不斷的打著哈欠。
娜婭站在連玥身邊,探頭問了句,「老大,你真的要讓秦先生做你的伴郎嗎?」
這要是傳回基地裡頭,恐怕大部分的哥哥姐姐都驚呆了吧,不是她說什麼,自己喜歡的女人出嫁,他做伴郎,怎麼聽著就有種很慘的感覺。
連玥伸手摸摸耳垂,默不作聲的看著邊上的男人,「這個,不是我決定的。」
其實昨晚上老爺子已經拍板釘釘定下來了,一旁的秦重聽到老爺子的說法也是驚呆了,還沒來及的拒絕,就被秦尚林一口給答應下來了,所以現在是趕鴨子上架,不去不行了。
但是貌似權璟霆沒那麼多在意的,聽到老爺子的提議什麼話都沒說,最後定下來了,她自己都有種玄幻的感覺。
「要不然我給你做伴娘怎麼樣?」娜婭興高采烈的開口。
她還從來沒參加婚禮當過伴娘的,肯定很好玩。
「你別鬧了,讓你做的事情都做的差不多了?」連玥沒明確拒絕。
但是其實已經拒絕了,娜婭當伴娘,不得把現場鬧得雞飛狗跳的,到時候還得問問溫妃和熊妮誰願意過來搭秦重的,過來湊個人數先。
「您放心吧,今天他們約我見面了。」娜婭笑呵呵的說。
她早上已經拿到了權璟霆的文件,按照他們的規定將那份文件送到清家人的手上去,在順便聽聽,這些人在婚禮的時候有什麼計劃。
現在她就是打入敵人內部的間諜一枚。
「你們兩說什麼呢。」權雨琳好奇的湊過來。
「沒什麼,雨琳姐你最好拜的虔誠一點,否則的話明年你還是嫁不出去。」娜婭提醒道。
這要是都不靈的話,權媽媽估計得瘋了。
「這東西就是給自己一個心理慰藉,你還真的以為磕頭點香灰就能夠找到終身伴侶啊。」權雨琳不以為然。
這就是蘇落英給自己的一個心理安慰而已,不過她還真的不忙著結婚,有句話怎麼說的,寧願高質量的單身,不願意低質量的婚姻,她就是那樣的人。
「看看我們家權小弟對清玥多好,以後找丈夫就得照這樣的找,要是找不到的話,還不如不嫁了。」她哼唧道。
站在大師面前的蘇落英轉身,眯眼看著權雨琳,注意到自己母親的視線,她默默低頭不說話,剛才那眼神,真的有種要掐死她的感覺。
連玥輕笑出聲,這權雨琳這麼多年不結婚不清楚是什麼理由,就連男朋友都沒有談一個的,有段時間因為外界傳聞權璟霆不舉的事情,連帶著蘇落英都懷疑了這權雨琳是不是不喜歡男人。
所以導致前幾年蘇落英連著做了好幾個月的噩夢,要不是權豐開導了幾天的話,她這會兒估計都抑鬱了。
這三個孩子沒少讓她操心操力的,這會兒權璟霆的婚事是定下了,可是權家還有兩個釘子戶沒著落呢,這風水大師也是老爺子同意請過來的。
不管怎麼樣給這兩個孩子辦場法事開個光什麼的,能把他們的姻緣給招來也是好事。
「已經結束了,兩位請帶上這個,相信明年就能夠找到另一半。」前面的大師從自己寬大的袖子裡頭掏出來兩道黃色的符遞了過去。
「多謝大師。」
蘇落英接過來一個遞給了權雨琳一個遞給了權璟琛。
大師視線落在了站在自己斜對面的兩個人,上前一步站在兩人面前,「兩位的姻緣是上上緣,隨前路曲折,但是後期美滿幸福最難得的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心中無疑。」
連玥挑眉,仰頭看了看邊上面色未動的權璟霆,男人低頭,對著她莞爾一笑。
「這樣啊,那大師我大兒子和女兒什麼時候能尋到另一半?」蘇落英跟著發問。
她心裡頭掛著的還是權璟琛和權雨琳的婚事,一個三十五了,一個都快三十了,還是不著調,她真的是快急死了。
大師看了眼這邊面色冷淡的權璟琛,他邊上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一個小姑娘,神色好奇的盯著他手上的符看個不停。
「大公子的姻緣運是寡淡一些,不過好事多磨,也總算是等到了。」
蘇落英臉上大喜,「真的嗎。」
娜婭聽了大師的話,小手扯了扯權璟琛的衣角,「聽到了沒,大師說你快結婚了。」
那麼這符是不是能借她玩玩,看上去挺奇怪的。
權璟琛低頭看了眼身邊的女孩子,嘴角輕輕扯動,仍由她扒開自己的五指將那塊三角的明黃色符給拿走了。
連玥將兩人這一幕看在眼中,大哥心裡頭的姑娘,莫不是真的是娜婭吧,這兩人雖然前兩天她是挺好奇的,但是這會兒,事實明晃晃的擺在她眼前,好像還真的是這麼回事啊。
「那我女兒呢?」蘇落英可沒忘記還有一個大麻煩。
「小姐的姻緣的確是有些弱,所以需要多方的干涉介入,否則的話很容易一生孤獨,權夫人可以多加干涉,年後也能夠多物色一些對象供小姐挑選。」
所以最終還是所有人都能夠結婚了,是這個道理的沒錯,不過權雨琳需要多經歷一些坎坷而已。
「多謝大師。」蘇落英開口道。
權雨琳聽了大師的話臉色直接變成了豬肝色,這不是意味著年後蘇落英會開始瘋狂的給她安排相親了,這不是折騰嗎。
蘇落英滿懷虔誠的將大師送出了門口,臨走的時候還遞給了大師一個紅包,看上去挺厚實的。
大師走了兩步之後轉身回來,站在權璟霆和連玥面前。
「兩位應當珍惜這份姻緣,攜手共度苦難,劫後重生,方為光明。」
這樣意味深長的話聽的連玥一滯,她拉了拉權璟霆的袖子,「什麼意思啊?」
她從小在T國長大,這樣說的高深莫測的話,自然是聽不太懂的。
男人低頭,湊到她耳邊說了句,「意思就是你得更加愛我。」
她手上扯了扯他掌心的肉,聽著就不是這個意思,還能夠胡編亂造的嗎。
大師走了之後這一邊被折磨的人也能夠解放了,權雨琳歡天喜地的轉身準備出門的事情,傭人將院子裡清理乾淨。
連玥看著對面娜婭和權璟琛還在說話的樣子,男人低著頭,看著自己身邊鬧騰的小姑娘,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不知道什麼時候剛才那道明黃色的符已經被娜婭拆開了,已經看到了裡頭包裹的香灰。
她翻看著手上的東西,也沒什麼奇特的啊,用這個就能夠找到另一半了,裡頭就是灰塵啊。
「呀!」蘇落英的驚叫聲傳過來,緊跟著她走到娜婭身邊,拉著女孩的手,「你怎麼給拆開了呢。」
這可是給權璟琛戴上的,拿過來手都該沒捂熱呢就給拆了,這丫頭這手腳也太快了些,剛才大師也說了要戴著這個給權璟琛轉轉姻緣運的,可是這丫頭,活生生的就給拆開了。
現在可怎麼辦,再去找大師求一個,會不會不靈了。
「娜婭啊,你讓權媽媽怎麼說你,這可是給璟琛招姻緣的,讓你給拆了,現在你說說怎麼辦。」蘇落英看著她,面色惋惜。
娜婭好像也意識到了自己的不對,兩手指尖戳著,眨眨眼睛道歉,「對不起啊權媽媽,我就是好奇。」
她的國家也沒見過這樣的東西啊,所以才想著拿過來看看的,看著摺疊起來的擋住的一部分文字,她就想著拆開看看是什麼字。
「你說說,好好的怎麼就給拆了呢。」蘇落英低頭責備道。
權璟琛站在一旁,看著小丫頭被責備的樣子於心不忍,張口對著蘇落英語氣平淡的說,「不過是個沒用的東西而已,是我給她的,拆了就拆了。」
娜婭跟著小雞啄米一樣的點頭,還真的是權璟琛給她的。
「你這孩子,這事兒不能這麼看,這可是......」
這東西都說了是轉運的,就算她病急亂投醫也好,這家裡頭指不定就是那塊的風水擺位沒對,才導致了三個孩子都這麼大年紀了,一個都沒結婚的。
「媽,您這不是瞎操心嗎,實在不行讓娜婭給我哥做媳婦兒,不是比這東西要靈的多了。」那邊的權雨琳說了句。
放著這麼好的小姑娘不要,寄希望於一個死物,什麼時候蘇落英也變得這麼墨跡了。
「亂說什麼呢你這孩子。」蘇落英瞪了她一眼。
娜婭聽了蘇落英的話,感覺自己好像做錯了什麼事情了,她低頭看著手上的符,這要是權璟琛真的因為這個結不了婚了,她要怎麼辦。
莫名的有種做了罪人的感覺,怎麼辦。
最後小丫頭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踮起腳,爪子勉強勾上了權璟琛的肩膀,中氣十足的說了句,「你放心,要是你真的找不到老婆的我,我賠給你。」
蘇落英愣愣的看著她行雲流水的動作,伸手敲了敲她的小腦袋瓜子,「不許胡說。」
小姑娘家家的說話這麼沒收斂,要是璟琛當真了要怎麼辦,她這是真的要賠給璟琛當媳婦的嗎,他們兩可是差了整整十五歲的,他們家璟琛總不能娶這麼個小祖宗回來供著吧。
這跟女兒差不多啊。
權雨琳樂不可支,轉頭過去拉著門口的老爺子,「爺爺,你滿意不?」
娜婭做她大嫂,雖然不是那麼的配得上,但是好歹也是一個能蹦能跳精神十足的小姑娘,況且爺爺可是挺喜歡這個活潑的小丫頭的,想來也不會有什麼意見。
老爺子眉頭一挑,「我看不錯。」
璟琛那冷性子,可不就是得配這麼個活蹦亂跳的小姑娘才是嗎,要真的找了個悶葫蘆的話,指不定以後怎麼辦,他看著可是要比蘇家那位配多了,最起碼這姑娘沒那麼多的心眼,也不會算計人。
挺好的。
娜婭笑呵呵的對著權璟琛眨眨眼,「你看爺爺都同意了。」
所以啊,這符撕了就撕了,也不用太難過了。
權璟霆低頭,指腹摸上小姑娘光滑細膩的下巴,眸色暗沉,張口說的明白,「這可是你說的,我沒逼你。」
所以最後他要人的時候,可不能在亂說一通了。
小丫頭拍拍胸口,「對沒錯,我說的,你放心吧,要是你真的找不到媳婦了,我嫁給你。」
權璟琛抬手,五指落在她毛茸茸的腦袋上,這是她自己說的,一字一句,他從來沒有逼過。
蘇落英嘆氣,這小丫頭腦袋裡頭明白嫁,這個字是什麼意思嗎,或者說是,結婚是什麼意思,可不是隨隨便便一個人就能夠找另外一個人結婚的,這個可是要看緣分的。
再說了,這丫頭知道什麼是愛情嗎,每天跟瘋了一樣,看著就不是那麼懂感情的女孩子,是不是真的喜歡璟琛的。
「我看娜婭啊,是得折在這裡了。」連玥視線落在權璟琛臉上,她前兩天是沒怎麼發現兩人有這個傾向的,但是發現娜婭好像這段時間十分喜歡纏著權璟琛。
按照權雨琳的話來說,就是這丫頭由被迫轉為主動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好事兒。
權璟霆摟著她的肩膀,「老大有老大的考量,要是真的不喜歡,這丫頭就是賠十個給他都沒用。」
所以啊,這事兒還得看緣分和權璟琛心裡頭是怎麼樣的,要是真的不喜歡,估計也不會仍由她這麼放肆了。
不過看樣子,這次是真的栽在了這個小丫頭手上了,權璟琛的性子,還從來沒見過他這麼對一個女孩子上心的。
遠處秦尚林看著這邊的情況,臉上帶著笑意,「娜婭這孩子,現在還沒定性呢,這樣的話都能胡說,前幾次還說要嫁給白熊,現在就變了。」
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種可能性,娜婭和權璟琛的緣分,不會比連玥和權璟霆的更加奇特的了。
......
跟著蕭曉發過來的地址,連玥出門去到了她住的小區,在五環內,一個半舊不新的地方,她站在小區裡頭看著聳立的樓房,蕭曉在她那裡上班上了這麼長時間,她還從來都沒有來過蕭曉家裡頭。
這次過來也是因為她說的,有人要見她,而且說得話不方面在外頭說,所以才讓她過來家裡頭,詳談。
抱著疑惑連玥上了樓,對比了門牌號之後按下了門鈴,門上貼著紅色喜慶的對聯,中間一個福字倒著貼起來,有著過年的獨特氣氛。
裡頭很快有了動靜,腳步聲停在了門口,跟著門就被從裡頭拉開了,蕭曉穿著家居服站在玄關處,腳上踩著毛茸茸的雪白拖鞋。
看到連玥的時候臉上滿是笑意,「來了,快進來吧。」
說著她從抽屜裡頭取了一雙拖鞋出來放在了地上,連玥換了鞋子,將帶過來的禮盒遞給她。
「你什麼時候也這麼懂禮數了,過來要帶東西?」蕭曉看著她手上的東西有些好笑。
「這是家裡頭長輩給我準備的,說是過年到人家家裡頭得帶禮物。」連玥老實巴交的回答。
這個還真的不是她自己買的,是出門的時候蘇落英塞給她的,說是過年的時候不能空手上人家家裡頭,因為蕭曉說了希望她一個人過來,所以她也就沒讓權璟霆跟著。
男人也忙,這會兒估計已經在北部營地裡頭了。
蕭曉笑了笑,拎著禮盒走了進去,「媽,清玥來了。」
連玥好奇的看著房間裡頭的陳設,這地方雖然小,但是卻布置的很有家的感覺,這會兒暖氣開的很足,十分溫馨,牆上掛了一個紅色的編結,垂下來的流蘇微微擺動,餐桌上鋪著的桌布也是紅色的,不知道是不是為了襯托這過年的氣氛。
玻璃茶几上滿滿當當的放著新鮮水果和瓜子點心,茶几上堆了一堆的瓜子殼,電視機上還放著重播的聯歡晚會。
蕭曉將禮盒放在了茶几上,領著她坐下,連玥四下打量了四周,麻雀雖小五臟俱全,蕭曉一個人住這樣的地方,也挺合適的。
趙嬌從房間裡頭走出來,身上穿著一件深藍色的毛衣,一副居家打扮,看上去十分柔和,絲毫不像從前商場上叱吒風雲的女強人,褪去了從前的浮華,她心中一片安寧,現在在鄉下種種地也不錯,過的十分平靜。
「阿姨。」連玥開口叫了聲。
趙嬌目光愣愣的看著她,蕭曉回家之後將帝京發生的事情告訴了她,她才知道,原來這姑娘,是清建國的女兒,當年以為已經死了的,清建國的女兒。
雖然聽蕭曉說的雲裡霧裡的,也沒太明白,可是她就記住了一句話,清玥回來了。
她捂著嘴,帶著笑意,蕭林在天上看到清建國的血脈尚存,不知道得多高興,要是他能夠再親眼看看就好了。
看著她驚訝和喜悅的樣子,連玥有些愣,這樣看到她的時候喜悅的神色,她從不少人眼中看到了,權家人,蘇萍姚臉上,都是這樣的表情。
她是清楚蕭林和清建國有交情的,並且在容業母親蘇萍姚的口中也知道了,蕭林和清建國的關係不亞於當年權豐和清建國的關係,所以關係這麼深厚的嗎。
趙嬌看到她,真的是很高興。
「對不起啊,我太高興了。」趙嬌收斂了自己的情緒,走過來坐在了連玥的對面,看著她小心翼翼的問了句,「你真的是清玥嗎?」
連玥點頭,「我是。」
趙嬌長須一口氣,「老蕭啊,你看到了嗎,清玥回來了,她還活著。」
你心裡也不用那麼愧疚了,在那邊面對清建國的時候也不用太自責了。
當年清建國家裡的案子是蕭林一輩子的痛苦,清家一個都沒能活下來,連同四月大的孩子也一起死去了,蕭林愧疚了一輩子,為沒能夠幫上好友而自責,可是現在。
清玥還活著,她還活著。
「媽您別激動,你不是說過來有事情要告訴清玥嗎,這麼激動反倒是會嚇到她的。」蕭曉從那邊倒了兩杯果汁過來。
一杯放在了清玥面前,一杯給了趙嬌。
她雖然不太清楚到底為什麼趙嬌知道清玥活著的時候這麼高興,但是她清楚,蕭林是為什麼被陷害而死的,無非就是他手上的那些證據。
趙嬌要見清玥,她懷疑是為了蕭林留下的東西。
「阿姨,您是想告訴我些什麼東西嗎?」連玥看著趙嬌。
蕭林留下的文件的確是有關清建業的罪證沒錯,但是卻並沒有涉及到當年的事情,她曾經問過蘇萍姚,蘇萍姚也不清楚清建國當年案子的詳細情況。
就連權豐和蘇落英也不清楚,權老爺子更加是被那些證據給打垮了,不得不信清建國真的做過這樣的事情。
「你很聰明,我見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這孩子能承受的東西很多,你眼睛裡的那份堅毅,和當年的清建國一模一樣,不過當時我卻以為你是清建業的女兒,現在看來,清建業那種東西,生不出你這樣的孩子來。」趙嬌誇獎道。
清玥記得,清建業和趙嬌多多少少曾經也有生意上的往來,趙嬌和蕭林結婚紀念日的時候還曾經邀請過清家。
所以說這麼多年維持的平和表象,也是假的。
「孩子,我聽蕭曉說你是被清建業帶回帝京的,那麼現在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對清建業的看法是什麼?」趙嬌問道。
蕭曉當時說的什麼清妤快死了,清建業也不知道從哪兒就將清玥給帶回來了,然後清玥代替了清妤的位置,最後和權璟霆在一起了,整容成了清玥的清妤又出現了。
亂七八糟的聽的她腦袋都疼的厲害,可是趙嬌心裡只好奇一件事情,為什麼清建業能將清玥帶回來。
難不成這麼多年將清玥藏起來的是清建業不成,她雖然心裡無數次的反駁過這個觀點,清建業那樣的人心狠手辣,怎麼會留下清玥這麼禍患,斬草除根還來不及呢,又怎麼會把她養大呢。
但是她心裡的懷疑不的不讓她往那方面去想去,所以在一切的真相告訴清玥的時候,她不得不好好的深思熟慮,這孩子這些年到底是不是養在清家藏起來的某個地方。
不得不慎重。
「虛與委蛇,他不是個好人。」連玥十分中肯的給出看法。
清建業這樣的人,將自己的真面目藏起來這麼多年,外界帶著偽善的假面具,公益做了一波又一波,背地裡卻干盡了骯髒的事兒,這樣的人,噁心到極點。
「那你當年是被誰帶走的?」
連玥想了想,「清尚林。」
趙嬌想起了這個名字,清風當年收養的孩子,和清建國是兄弟,清家出事的時候出了車禍,很多人都說他已經死了,卻沒人真正的去找他的下落。
沒想到,是他將清玥帶走了。
「阿姨,您要和我說什麼就說吧,我看過了蕭局留給權璟霆的文件,當中的很多東西我不是太清楚,正好想問問您。」
趙嬌這下算是清楚了,這孩子的心思和她是一樣的,有權璟霆護著她,自然是沒人能夠傷的了她。
「孩子,我想告訴你,當年你父親是被冤枉的,陷害他的人就是清建業!」
連玥從飛魚計劃上聯想到了清建國當年案子的可能性,也想過和清建業有關係,但是卻從來沒找到證據支撐這個觀點,權家人也不一點也不清楚,和權豐她也沒聊過。
這是第一個直接了當告訴她父親是冤枉的長輩。
「您說。」連玥動了動身子,坐姿筆直。
一旁的蕭曉被母親這句話也給弄懵了,眨眨眼睛繼續聽下去,這件事情她也很好奇的。
「我丈夫蕭林曾經和你父親是一起走基層的同事,他們兩一見如故,蕭林的性子有些固執,說起來,你爸爸也是一樣的固執的很,兩人是在我們的家鄉認識的,那時候你父親調任過去,在我們老家待了三年的時間。」趙嬌娓娓道來。
清建國這樣的身份,清風的兒子,帝京數一數二的人家,不說當年清家就是整個M國首富,清風老爺子的地位也是一等一的,商政合一,清建國和蕭林又是血氣方剛的年紀。
不少人都以為清建國也不過是一個利用家裡頭權勢出去的二世祖,單位裡頭的不少人都看不上他,可是誰都沒想到,一個帝京去的大少爺,能夠真的跟著他們啃包子蹲點抓賊,能夠跟著他們連天連夜的不休息加班工作只吃泡麵,所有人對他都有了改觀。
蕭林對清建國的成見也慢慢消除了,然後慢慢的,他們成為了好友,直到清建國回了帝京,他們都還保持著聯繫,後來蕭林調到帝京沒多久,清家就出事了。
「建國出事之前不止一次的告訴過老蕭,他說清建業有問題,做生意的時候雖然中規中矩的,但是暗地裡頭卻一點也不規矩,還在暗中培養了一個什麼組織,專門收集各地的情報從事間諜工作。」
連玥腦袋裡頭想到了清建業手底下的默,應該就是從那時候開始組建的,原來那時候父親就知道了,清建業的不妥之處。
「私底下組建勢力在帝京是完全不被允許的,你父親好歹也是國安處的人員,也曾經幾次勸過清建業,但是好像也都是無疾而終。」趙嬌陷入了回憶當中。
「好像是在你建國出事前的三天,那天半夜老蕭值夜班,我在臥室裡頭等著他回來,他進門的時候在和建國打電話,他們電話裡頭說的挺凶的,我知道大概意思是,你父親知道了清建業為了獲取在H國發展的機會,而私底下將不少國家機密賣給了H國,電話裡頭我聽到你父親很生氣。」
也是那個電話,趙嬌聽得清清楚楚,清建國當時手上握著清建業裡通外國的證據,伸出國安處的他自然是要為了國家考慮,無論血緣關係,勢必要懲處這個叛徒。
連玥眉頭緊蹙,眸中暗沉無比,「所以說,我父親並沒有出賣國家。」
清建國身上的那些罪名,都是假的。
趙嬌點頭,「之後你父親掌握的那些證據,就變成了他裡通外國的證據,所有的矛頭都紛紛的指向了他,我也不請是那個環節出了問題,一直到你父親被拘留,蕭林心急如焚,可是卻並沒有辦法出面說話。」
「為什麼?」連玥盯著她。
趙嬌手腕上帶著的手錶解了下來,手腕攤開放到了她面前,「因為那些人清楚他們兩的關係,建國知道的事情自然我也知道,所以抓了我,這個疤痕,是我被帶走之後他們割的,用我來威脅老蕭,讓他沒辦法去幫建國。」
可是那時候趙嬌不是局內人,所以她看的清清楚楚,清建國的案子牽扯的太大了,如果只是清建業一個人的舉報,怎麼可能會這麼順利的將一個國安處的人給帶走拘留,這其中必定牽涉了很多人。
蕭林那時候也不過是個普通的邢警,就算去了,也只不過是多一個人犧牲而已。
連玥看著趙嬌手腕上分明的割腕傷疤,觸目驚醒,當年的案子,真的也牽涉了很多人,蕭林手上也沒有實質性的證據,想要救清建國是何其困難的一件事情。
蕭曉是知道趙嬌手腕上這道疤痕的,但是卻從來沒聽過這道疤痕的由來,原來是這個緣故。
「清建業這招及其狠毒,他清楚你父親那些年得罪了多少的人,多少的人想要置他於死地,那樣的年代,公理算什麼,最終他沒費一兵一卒,順利的除掉了你父親,我被送回來之後才知道,建國在獄中自殺了,他自殺的那晚上,清老爺子因為接受不了這個消息,在醫院裡頭就突發腦溢血,就那麼去了。」
一晚上家裡頭連續沒了兩人,柳葉心裡的承受壓力當然可想而知,柳葉將清老爺子送到了殯儀館之後,回去就遣散了所有的傭人,點燃了別墅。
她里里外外都澆了不少的油,半山別墅,等到燒起來的時候才有人發現,可是已經晚了,根本救不回來了。
「這件事情是蕭林心裡一輩子的痛,他分明是清楚建國的死到底是什麼緣故,可是二十多年了,他一直都沒有辦法將清建業繩之以法,他到死的時候,都還是帶著愧疚的,死不瞑目。」趙嬌按著手上的傷疤,淚流滿面。
她多麼希望蕭林能夠活著看一眼清玥,這樣的話他心裡頭的愧疚也許能夠少一點,可是現在已經沒辦法了,這麼多年過去了,這案子要想重啟搜證是多麼的困難。
清玥五指蜷縮,緊緊的捏著裙邊,原本這個真相她能夠猜到八九不離十,可是真的聽到了,卻真的是承受不住。
父親的含冤而死,母親絕望自.焚,這麼多年來她的顛沛流離,罪魁禍首,是清建業,是她父親的堂弟,嫡親的血脈。
「我其實也愧疚,如果不是我的話,也許蕭林能夠拖延一些時間,你父親也許就不會自殺,你也不會離開帝京這麼多年。」趙嬌看著連玥。
當年柳葉帶著女兒自焚,這個消息趙嬌沒懷疑過,柳葉絕望無比,心碎無比,想要追隨丈夫而去,可是舍不下襁褓里的女兒,所以帶著清玥一起點燃了火把,她也是做母親的,能夠理解這樣的心情。
可是上天開眼,柳葉最終還是沒捨得將唯一的女兒帶走,而是讓她活了下來。
這麼多年了,清玥和權璟霆走到了一起,這也讓趙嬌看到了希望,清建國的仇,最終還是交給了清玥。
「你不用自責,你們做了應該做的,我父親肯定很驕傲,有蕭局這麼一個朋友。」連玥指尖撫過趙嬌手上的疤痕。
「媽,您不用難過,現在清玥和權少的婚禮在三天後,這個帝京沒人敢欺負她。」蕭曉摟著母親的肩膀安慰道。
這件事情對於她的震撼力來說,實在是太強了,沒想到當年的案子,還有這麼一段過往,其中也牽涉到了蕭林和趙嬌。
「老蕭臨終前將手上的東西交給了權璟霆,他相信權璟霆能夠將那些人繩之於法,現在將這些告訴你是因為我聽說你拿到了清家的股權,一來是要提醒你小心清建業,二來,也是希望你能夠藉助權璟霆的力量,給你父親報了這個仇。」
其實權璟霆也不是傻子,他清楚的知道清家有貓膩,甚至對於當年的案子他心裡也是十分疑惑的,蕭林曾經不止一次的誇過清建國給自己選的這個女婿是多麼的優秀,有權璟霆護著的話,清玥肯定是不會出什麼事情的。
這些事情,如果不說出來的讓清玥知道,趙嬌總是愧疚的,總不能帶著這些秘密入土才是。
「清玥,這個案子如果要重審的話,要走的程序會很多,當年的證據也已經全部滅的乾乾淨淨了,就算拿到你父親的卷宗,恐怕裡頭的東西也是不真實的。」
趙嬌是從那個時代走過來的人,她清楚的知道很多事情的潛規則,清建國的死被定性為畏罪自殺,那麼他案件卷宗裡頭的東西肯定也都是能夠定他罪的東西,沒什麼實質性的用處。
這也是蕭林努力了這麼多年,卻沒辦法重新提起審查的緣故,他只能從其他方面去查清建業的罪證,雖然慢一些,但是那時候的蕭林相信,總有一天,他能夠將清建業送進監獄。
「孩子,這麼多年我還能見到你,也算是幫老蕭還了一個願望,你現在有權少做依靠,想必他肯定會盡心盡力的幫助你,無論怎麼困難,我都相信你能夠挺過去的。」趙嬌握著她的手,臉上帶著釋然的笑容。
這是多年積累的壓力釋放之後,得到的解脫,其實趙嬌心裡也清楚,蕭林的死和清建業多多少少脫不了干係,只不過她現在已經沒有任何能力去打垮清建業,所以選擇了將這個秘密藏在心裡。
可是清玥不一樣,她背後,有權家,有她的丈夫,所以她肯定能夠做到他們沒辦法做到的事情。
連玥看著她,眉眼鬆動,指腹握著她手的力道不由的加重,「阿姨,您說錯了一點,我不用依靠任何人,他們欠我父親的債,我會討回來,血債血償,我父親,母親,爺爺,他們都在看著我,看著我怎麼將這些人,打入地獄。」
看著女人堅毅的面容,趙嬌和蕭曉由來的感覺到背後一涼,好像被千萬里寒冰冰封凍住,身處極地冰寒一樣,蝕骨冷......